男子想都不想立刻拉住他,“你不能进去!”
“这是我家!”
他挡在赢少龙面前,双臂张开,脸上带着恐慌。
他在害怕,尽管害怕,仍旧拼命阻拦。
“你家?信不信我现在杀了你!”
赢少龙面无表情,但话中带冷。
让人忍不住的颤抖。
他仍旧没让,脖子一横,眼中闪过决绝,“你杀了我吧!我只要活着,你就绝对不能进去!”
“反正,我也活够了。”
说完,他脖子再次一扬,双目紧闭,一副完全不怕的模样。
如若换作以前的他,或许会离开。
面对不怕死的人,他心中是充满敬畏的。
但现在的自己不同,他长大了,心境变了,这个世道太软弱抱有善良,是软肋。
同时事情也不同,这次牵扯到了他父母。
砰!
赢少龙一个抬手,男子直接被抽飞了出去。
像是扔垃圾一样,甩飞了很远很远。
他抬腿踏入屋中。
屋中很昏暗,四周并没有窗户,装修虽然粗糙但细节上做的很精致。
显然是故意营造出黑暗的气氛。
桌子上有个盘子,盘子被一块布盖着,虽说被掩盖但仍旧有光点从里面渗透出来。
掀开布,瞬间屋内光亮无比。
是个夜明珠。
无比璀璨的夜明珠。
他抬头,当目光看到墙壁上那幅画像时,浑身一颤。
心脏好似被重击般停止。
耳边传来了轰鸣声,四周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是敖九皇和闻九月,以及一个襁褓中的婴儿。
“是他们。”
赢少龙惊了,说真的,他没见过父母。
甚至连照片都没见过,但眼前的这幅画,他可以完全判定就父母二人。
那眉眼,那五官,还有襁褓中的婴儿。
还有闻九月要上挂着的那枚玉佩,是她。
就是她。
赢少龙站在原地,他设想过很多次见到父母的场景,或欣喜或愤怒,或悲哀或遗忘。
从未想过,有一天在这墙壁上,在这画里见到他们。
“我跟你拼了!”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再次传来男子声音。
他拿着手中生锈的长枪,嘴角带血跌撞从院子里跑进来。
在看到赢少龙伸手想要去摘那副画时,满目愤怒。
抡起长枪就要刺去。
赢少龙没闪躲,噹!
长枪被一道虚空屏障拦下,男子诧异,再次奋力一击。
同样也。
“他们在哪?”
赢少龙回头,指着画看向男子问道。
“我不认识!”
男子收起长枪,气喘吁吁的瞪着他,眼中只剩下无奈。
他甚至连接近此人都无能为力,又怎能想杀了他。
他不再动手。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赢少龙从怀中掏出玉佩,正是画中闻九月戴在身上的那枚。
“你是谁!这龙凤佩你哪来的!”
男子猛然夺过玉佩,双目瞪大急忙问道。
他仔细端详,发现就是这枚!
确实上面还有闻九月的气息!
“她是我母亲。”
哐当!
长枪砸落在地上,地面是黄土,但还是发出闷响。
男子似乎不相信自己耳朵,他身子像是活化了般,怔怔的看着赢少龙。
手中死死的捏着玉佩,同时又机械版的转头看向那画中襁褓中的婴儿。
“你你是敖少主和闻小姐的孩子?”
“不,不可能!孩子已经被他们送走!送到了普通人家里,你不可能有灵力,不可能修炼!”
“你永远都不可能踏入古武界!不是你!绝对不是你!”
男子似乎不想相信,他疯狂摇头,但眼底的那抹震惊已经将他出卖。
如何不可能,这眉眼这长相,和敖九皇无疑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包括面对敌人时的阴冷模样,还有那举手投足!
赢少龙没说话,默默的看着他。
眼前这人不是敌人,更像是父母的故友。
而且关系非常好的那种,不然也不会将父母的画像挂在家中。
过了足足有十几个呼吸,男子噗通跪在了地上。
“大夏国龙都黄氏家族族长,黄粱叩拜小少主!!”
“黄粱该死!请小少主收了我这条贱命!”
“慰藉敖少主和闻小姐在天之灵!”
砰砰砰·!
三个响头,鲜血从他额头溢出。
在天之灵?在天之灵!
赢少龙只听到这四个字。
他心口抽搐,瞬间浑身力气全无,似乎被抽走。
“什么在天之灵!你说清楚!”
赢少龙想要伸手将他拉起来,可这手怎么都抬不起来。
耳鸣声再次传来。
甚至连声音都跟着颤抖。
黄粱抬头,鲜血混合着泪水顺着他下巴,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小少主!是我该死啊!”
一道痛吼声在林子中响起。
和赢少龙了解到的信息一样,当年父母在红林中被十几个家族和门派追杀。
在他们出手攻击时,又恰巧遇到一位高人在附近渡劫。
天雷被引发的同时,他们攻击爆发,两股灵力瞬间相撞,撞击在了同一处地方。
生生将时空撕开了一条裂缝。
父母二人情急之下只好纵身跳入那幻灭湖中,恰好一块物体从时空裂缝中掉落下来。
也砸入了幻灭湖中。
黄粱是追击他们其中一人,他离得最近,想都没想也跟着跳入湖中。
这一跳,就是二十年。
当时入湖,只感觉被冰冷的湖水包裹,浑身无力。
等他想要反抗往湖面挣扎时,这时落入湖底的那块物体诡异的散发出一道光芒。
这道光芒如同巨大的吸铁石,生生的将他吸入。
等他再次醒来时,就到了沌殿中。
同时在他身旁的,还有敖九皇夫妇。
他一个人完全不是敖九皇夫妇的对手,当下便想逃跑,只是掉入这沌殿时不慎受伤。
双腿骨折,动都动不了。
原本以为敖九皇夫妇要杀死他,谁知不计前嫌将他救下。
同时二人轮番照料着他,相继在这沌殿中逃窜。
沌殿里的妖兽太多了,多到每一处都危险重重。
如若只是他们二人,可以轻松摆脱这些妖兽追击,但还带着个残疾的他。
每一次,都重伤拼尽最后一口气从妖兽手中逃脱。
就这样,三人逃脱了整整两年。
两年内,他这双腿也好了,和二人成为了共患难的兄弟。
只是好景不长,再一次和妖兽战斗中他身重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