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英安稳的补上美容觉,睁眼的时候。原本空空的屋子里忽然堆积了许多东西。
床边桌上,各种藤条编的箱子排成排,上面整齐排列着各种杂物。
彩色的布料,还有些手工玩具,锅碗瓢盆一应俱全。
宁英见着新奇,拿起一个叶子编的凤凰,拿在手里小心把玩。
“醒了?”赢少龙的声音从柜子后面传来。
东西堆的太多,屋子里只留下两脚宽的一条路。
宁英走过去,看见赢少龙坐在独凳上,脚边被各种鲜花簇拥。
她摘了一朵闻了闻:“好香啊,话说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赢少龙无奈道:“不是躲,是只有这里能坐了。”
宁英歪着头:“咋回事,这些东西哪来的?”
赢少龙张张口,又有点不好意思。
好半天才组织好语言:“附近寨子的人送来的,希望我们能留在这,这些都送给我们。”
五个小时之前。
赢少龙刚将通行用的石头交给礼寨的人。
附近几个寨子的人听说礼寨有人治得了白春,纷纷跑来感谢。
无一例外的,都希望赢少龙和宁英能留在这里。
赢少龙找了各种理由推脱都不敢用。
说有急事,就说可以等。
说没钱,就说可以送东西。
说还有家需要照顾,就说在这安新家。
赢少龙一边拒绝,他们一边把东西往屋子里搬。
担心声音惊动宁英,赢少龙便用水茧罩住。
越是这样,送东西的人越没有顾忌,慢慢的屋子里就堆不下了。
就在赢少龙以为终于能消停了的时候。
送礼的人开始把东西放在屋下的空间。
赢少龙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除非在房子周围筑起至少两米高的栅栏,才能打消众人的热情。
“都是些什么啊?”宁英好奇的踮起脚尖。
和中塔的各种高科技不同,纯手工的东西她很少见。尤其是带着点原始气息的手工艺品。
“都是些简单的生活用品,我看了眼,光是棉絮就是十箱。”赢少龙扶额。
看着不太值钱,但赢少龙明白,这些东西都是附近几个寨子的人,省吃俭用流出来的。
可能是为了未来某个重大的时刻才会使用,现在全送出来堆在这里。
倒叫赢少龙有点盛情难却。
“那现在怎么办?”宁英捏着草凤凰,“不会真的要在这里扎根吧,哈哈哈。”
“不走不行了,我听说他们出去找木头打家具了。”赢少龙苦笑。
宁英扫了一眼房子里堆积成山的好东西,默默把草编的凤凰收进兜里。
“留张字条,现在就走吧。”宁英道。
赢少龙像看笨蛋一样看着她:“你觉得这里的人会识字吗?”
纯手工作业支撑的生活,文化显得没那么重要。ωω
多半也没人去琢磨过。
安于现状,是现今大多数人的生活态度。
“也是,那怎么办?”宁英走回床边,已经做好再睡一觉的准备。
“还有几个小时,你再睡会儿吧。”赢少龙道,“天亮就去打招呼,然后马上走。”
这里的人实在过于热情,导致赢少龙还觉得心里有点愧疚。
宁英嗯了一声,闭眼睡了。
躺了一会儿,她像是才想起来其他事,坐起来道:“你怎么不睡,值夜吗?”
赢少龙的声音从柜子后面传出来:“我心里有点不舒服,坐一会儿再睡。”
“嗯?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是我想多了。快休息吧。”
赢少龙靠在柜子上面,感知着四周的动静。
风平浪静,非常祥和。
隐隐还有一些哭声传到赢少龙耳朵里,但那在哀悼亲人。
礼寨这里很安全,至少现在是这样。
赢少龙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有不舒服的感觉。
“可能是累了。”他后仰抵在柜子上闭目养神。
一夜无事。
当天边第一缕光照进房间,赢少龙睁开眼。
他起身活动僵硬的筋骨,昨晚居然真的坐着睡着了。
“宁英,收拾东西,要走了。”
“好。”
床上的人也准时醒了。
赢少龙走下楼,不出所料看见下面站满了人。
他们背着各种工具,看样子是要上山去采摘东西。
“敖少,真的要走吗?不如多住几天?”晁卢不舍道。
“时间不宽裕,我们马上就离开。”赢少龙道。
大多数人低下头,十分不舍。
赢少龙露出一个安慰人的笑容:“有机会会再见面的,如果有需要,可以去西源乡。”
不是他自夸,比起礼寨这里,现在的西源乡确实有更多的好东西。
“那我们送送两位,正好我们也要去找木头盖房子。”晁卢道,“我们准备盖一座大房子,等以后您来常住。”
盛情难却,反正房子也是建在礼寨。
宁英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带着那只草凤凰一起。
两人往湖边走,后面跟着乌泱泱的一群人,颇有种长街相送的意思。
路上,晁卢得知赢少龙是从水路下来。
立刻道:“两位没有船可太不方便了,不如等我们建艘大船再走吧。”
一旁的人跟着道:“是啊,刚好有个可以祭船的人。”
按照礼寨这里的规矩,用罪人的血祭船,带着命债的血会吓走一切风浪,保平安。
“你们说的是白春吧,准备怎么处置他?”宁英好奇道。
“我们觉得祭船是最好的处置,不然就是绑在山上。”晁卢道。
就像他们之前绑在栅栏上的人,让时间将人杀死,让风将其吹干。
“我还是觉得祭船最好。”受过宁英帮助的汉子笑道,“您觉得呢?”
“腥。”宁英捂着口鼻,十分嫌弃。
她道:“我们的船可不用木头,随坐随走随手。”
众人只是笑笑,只当她开玩笑。
直到他们站在湖边,亲眼看见湖水在赢少龙的指挥下,变成一艘船的模样。
流动的水摸上去居然也有几分坚硬。
“乖乖!这也太神奇了!”晁卢看着水船上映出自己的脸,连连惊叹。
赢少龙和宁英站在船头,朝送行的众人挥挥手:“各位,就此别过,有缘再见。”
风起吹动船帆,航行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