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斗米教,是道教初创时的称呼,因为拜师者需交五斗米作为拜师礼,故称五斗米教。而创立五斗米教的,正是张家第一任天师张道陵。作为对第一个道教的尊重,如今天下宗门收徒大多沿用收五斗米的传统,蜀山也不例外。
张子默等人筑基三年,也耕作了三年,五斗米自然是提前就准备好了,可公孙敬依旧坚持让众人再仔细检查一遍,以防出差错。
即将拜师,众人都显得十分紧张,一路默默无声。行至大殿石阶下,公孙敬让众人再次等候,进入大殿后便再也没出来。
良久,范玉麟终于忍不住问道:“怎么这么慢,这都快半个时辰没出来了,老萧,啥情况?”
萧清风道:“收徒前的规矩,弟子等师父天经地义,拜师第一课,便是要让你戒骄戒躁,老老实实等着吧。”
旁边山道,突然传来几声沉重的脚步声,众人回头一看,来的正是叶无忧。
徐轻歌连忙迎了上去,“叶无忧,你伤怎么样?”
却不料叶无忧看也不看徐轻歌一眼,径直走到张子默身前,“你救了我,我欠你一条命。”
张子默道:“不用在意,我差点将你打死,你不生气就好。”
叶无忧道:“那种情况下,我能理解。我不喜欢欠别人,日后你有需要,随时开口。”
张子默道:“行吧,我的确有一个要求,你答应我,咱们就两清了。”
“什么要求?”
张子默目光落在了叶无忧背后的那把巨剑上,“你的断岳,借我看看。”
叶无忧取下断岳递给张子默,眉头一皱,“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张子默接过断岳直接递给了欧铸,“好好看吧,算是你走前我送你的礼物。”
欧铸一愣,竟红了眼,“张哥。”
张子默道:“打住,咱们之间不来这一套。虽是别离,日后也有重逢之日。”
欧铸颤抖着接过断岳,当手抚上了断岳后,眼神逐渐专注起来,仔细查看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欧铸看好后,张子默又将断岳递给了徐轻歌,“大小姐,你也要走了,就当我为你送行了。”
徐轻歌怔在原地,眼中随即充满愧疚,“对不起啊,我不该那样跟你说的,你伤怎么样?”
张子默笑道:“已经没事了,咱们在一起吵吵闹闹三年,你觉得我会在意这点事?之前他们说你,也是因为我的伤势乱了分寸,你不要介意,咱们可是伙伴。”
“没错,我们一直都是伙伴。”徐轻歌重重点头,看完断岳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事,猛地看向欧铸,“我才反应过来,原来只为剑冢而来的不止我一个人。你也是铸剑师,你是欧家的人?”
欧铸犹豫片刻,还是点了下头,“是。”
“哎呀,我早该想到的。”徐轻歌猛地看向张子默几人,表情突然奇怪起来,“你们一直都知道?”
范玉麟坏笑道:“一直都知道啊。怎么,你不知道?我们以为你知道呢。”
徐轻歌突然狠狠踢了欧铸一脚,“你是欧家的人,怎么不早跟我说?”
欧铸道:“咱们两家,不是一直是竞争对手吗?我怕说了,你不理我了。”
徐轻歌又恢复了那活泼的模样,“我哪儿在乎这个啊,我这三年还经常在想,要是有人能跟我讨论铸剑术就行了。早说啊你,白白浪费三年。”
欧铸惋惜道:“是啊,要是早知道你不介意,还能与你一起探讨一下铸剑术的。”
徐轻歌将断岳费劲抬起还给叶无忧,“行啦,心愿已了,以后不缠着你了。此次剑冢之行,已经圆满了。我马上要走了,不跟我说句告别的话?”
叶无忧冷冷回了两个字:“保重。”
徐轻歌顿时怒不可遏,“你这个冷血无情的家伙,不理你了!”
大殿门突然打开,众人瞬间安静下来。只是眨眼的功夫,殿前便多了几把座椅,几位剑仙全都坐在剑仙上,庄严肃穆。
公孙敬道:“拜师现在开始,众弟子依次上前。”
第一名弟子连忙上前,看着几位剑仙顿时手足无措,不知该拜哪一位好。
风青萍笑道:“孩子,不用紧张,你们这三年的表现我们都知道。跟我们说一下为什么要来蜀山,以及展示你在剑冢里拿到的剑就可以了。想收你的师兄弟们,会开口。”
“是,弟子孙朝玉,山佥州人,从小便是听着蜀山的故事长大的,最大的愿望便是能拜入蜀山,成为一名剑修。这是我拿到的剑,请各位前辈一定收下我!”
片刻沉寂后,赵丹阳突然开口:“是个老实的孩子,可愿成为我的记名弟子?”
“弟子愿意!”那名为孙朝玉的少年,取出五斗米放在一旁,恭恭敬敬三叩首,规规矩矩地退了回去。
别的门派,拜师首拜祖师,蜀山却没有这个环节。蜀山认为,无论曾经多么强大的剑修,都会化为一具具白骨,直至成为尘埃。唯有剑冢中的一把把可歌可泣的剑,一直存在。故此,入剑冢前那一拜,已经算拜过祖师。
少年们依次上前,等着那端坐的几位剑仙挑选。其实拜谁为师,这几位在大殿前就已经商量好了。而大部分少年,都只是被收为记名弟子。可即便如此,少年们依旧兴奋不已。因为公孙敬早就对他们讲过,在蜀山记名弟子与亲传弟子的区别其实不大。
在别的门派,唯有亲传弟子能学到师父的全部绝学,记名弟子一辈子也不可能有这个机会。可在蜀山,亲传弟子与记名弟子唯一的区别,便是亲传弟子是师父教,记名弟子是师兄代师父教。对于绝学外传,蜀山倒是无所谓。连顶级的功法口诀都刻在石碑上,供天下人查看,又怎么会在意区区绝学?
轮到叶无忧时,不出意外,是艮岳开口:“你可愿成为我的亲传弟子?”
叶无忧没有丝毫犹豫,恭敬地行了叩拜之礼,“弟子叶无忧,拜见师父!”
艮岳抚须笑道:“好孩子,为师虽然事务繁巨,但也能抽出时间亲自教你,放心吧。”
“多谢师父!”
叶无忧之后,是上官易与上官泽,按早就商量好的结果,这两人成了赵丹阳的弟子。
随后,便是范玉麟。范玉麟看起来并不紧张,朝着几位剑仙行了一礼,这才开口:“晚辈范玉麟,东阳州人氏,见过各位前辈。各位前辈都是鼎鼎大名的人物,无论能拜到哪一位门下,都是我的荣幸。晚辈的剑,名为丹碧。听老欧,哦不,听欧铸说,此剑品质十分接近名剑,只是这把剑有点不太听话。希望愿意收我的前辈,能教教我怎么驯服这把剑,最好是亲自教。”
范玉麟这一番话,直接将这几位逗笑。当着这几位剑仙的面,丹碧也不像在剑冢那般蛮横,没有任何动静。
风青萍笑道:“你这小家伙胆子有点大啊,你这是在对我们提要求?”
范玉麟连忙摇头,“没有没有,各位前辈实力都是绝顶,无论跟谁修炼,降服一把剑都不在话下。晚辈只是想多学一点东西,没错,就是这样!”
风青萍笑道:“你这小家伙有点意思,范玉麟是吧,你可愿意成为我的亲传弟子?”
范玉麟连忙道:“愿意愿意,当然愿意,谢谢前辈!”
风青萍道:“不过有一件事,我需要跟你说清楚。我虽然曾到达过剑仙,但我后来受过伤,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修为了,是废人一个。你,还愿意跟我吗?”
风青萍说这话时,一直在观察范玉麟的反应。面色难看的公孙敬也死死盯着范玉麟,若范玉麟表现出哪怕一丝嫌弃,以公孙敬的性格,范玉麟日后在蜀山恐怕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范玉麟没有丝毫犹豫,“怎么会呢,做弟子的,哪敢嫌弃师父。而且有没有修为,又有什么关系呢?就算您有修为,也不可能转嫁到我身上对吧。您曾经到达过那个高度,能指导我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这对于我来说,才是最宝贵的财富。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风青萍眼中多了几分欣慰,“起来吧,你这个徒弟,我收了!”
范玉麟认真行了叩拜之礼,起身后这才恢复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师父,您不用试探弟子,以后弟子服侍您。你想吃什么就跟我说,我在蜀山待了三年,也学会了做菜,虽然没有他们做的那么好吃,但也是弟子的一片心意。”
风青萍笑道:“那我试试,要是做的难吃,可别怪我打你板子。”
范玉麟连忙拍了拍胸脯,“师父放心,要是做的难吃,我把自己炖了!”
风青萍道:“你这个小滑头,行了,退回去吧,别影响其他人。日后,我再给你训话。”
“是,师父!”
徐轻歌这才上前,郑重行了一礼,“晚辈徐轻歌,山佥州人氏,见过各位前辈。不瞒各位前辈说,我从小便想当一名铸剑师,直到现在也是如此。可我还是想继续留在蜀山,我觉得了解剑修,对我的铸剑术会更有帮助,不知各位前辈谁愿意收我为徒?”
徐轻歌的话,让张子默等人错愕不已,就连几位剑仙也是意想不到。按计划,徐轻歌看过剑冢后把剑交回,说是不愿意拜入蜀山就可以了。可如今徐轻歌突然改了主意,倒让这几位不知如何是好。
艮岳眉头一皱,“你是铸剑师,如果分心学剑,是在浪费你的天赋。无论做什么事,都该专一。”
徐轻歌道:“可是我真的想留在蜀山,我舍不得离开这些伙伴,就让我就多待几年嘛。”
玄霄道:“丫头,我喜欢你的真性情。可这并不是你留在蜀山的理由,聚散终有时。你如果放不下铸剑术,迟早有跟他们离别的一天,长痛不如短痛。而且蜀山与徐家的关系很好,你若是舍不得他们,可以随时来看他们。”
徐轻歌那水汪汪的大眼睛转了几圈,“啊,我想到了。我刚刚那个理由不对,我重新说。我虽然以后不能成为剑修,可铸剑也是需要学火行术法的。论玩火,天底下能有几个比得上丹阳剑仙?我想拜赵真人为师,可以吗?”
赵丹阳笑道:“这个理由倒是新鲜,可是就算我们同意,你父亲也不会同意的。”
徐轻歌道:“我父亲那儿我会去说,只要赵真人您同意就好。”
赵丹阳抚须沉吟,“让我想想啊。”
徐轻歌突然上前,拽着赵丹阳的衣袖晃了晃,“前辈,师父,好不好嘛?”
赵丹阳转头看向艮岳,“师兄,可以收吗?”
艮岳道:“师弟想收便收,徐家那里我去说。”
徐轻歌激动道:“谢谢师伯!”
赵丹阳笑道:“这么快就叫上,老夫还没同意呢?”
徐轻歌紧拉赵丹阳衣角不放,又使劲晃了晃,“您要不同意,我就不松手。”
赵丹阳笑道:“我再想想,突然肩膀有点酸。”
徐轻歌瞬间会意,跑到赵丹阳背后轻轻捶打,“师父,这样可以吗?”
赵丹阳笑道:“好好好,你这个弟子我收下了。”
徐轻歌连忙叩首,“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徒儿不求能成为亲传弟子,只要能成为记名弟子,让我留在蜀山就好。”
赵丹阳起身亲自拉起徐轻歌,“起来吧,老夫收你做亲传弟子。”
徐轻歌瞪大了眼睛,“真的?”
“骗你的。”
徐轻歌顿时垂头丧气,“不是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吗?”
赵丹阳笑道:“老夫那里住的都是男弟子,你住那里不方便。回头啊,我让他们在边上给你重新盖一座,你想盖多大就行。有时间,老夫来教你。”
徐轻歌又喜笑颜开,“谢谢师父,师父最好了!”
眼见徐轻歌退回队伍中,赵丹阳眼中依旧充满笑意。身后的苏言嘴巴张得老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连一向处变不惊的丁雪中,眼中也充满了不可思议。他们的师父,脾气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石阶下,范玉麟看着活蹦乱跳地徐轻歌,啧啧称奇,“好家伙,这也能让你留下,还收你做亲传弟子。你留在蜀山,就是因为舍不得我们?”
徐轻歌道:“没有你好吗?我是舍不得南宫雨。”
徐轻歌紧紧拉住南宫雨的手,“啊雨,你就别生气了,我之前真的不是故意说张子默的,你别不理我。”
南宫雨低声道:“我不是生你的气,我是觉得我之前说话也有点重,不知道该怎么跟你道歉。”
徐轻歌拍了拍胸脯,“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还生气呢。不用道歉,咱们姐妹之间,不需要这些。”
欧铸在一旁看着有说有笑的徐轻歌,陷入沉思,直到范玉麟拉了他一把,这才回过神来,“老欧,发什么呆呢,到你了。可惜了,南明离火剑又要还回去了。明天找个时间,咱们聚在一起吃个饭,好好送送你。”
欧铸深吸一口气,径直到了赵丹阳面前,竟直接行了叩首之礼,“前辈,我也想跟您学如何控火,请您收下我。”
“嗯?”赵丹阳眉头一皱,“怎么今天两个学铸剑的都要拜我为师。你得到了南明离火剑的认可,按理说就是收你做亲传弟子也无不可。但你是欧家的人,家又远在天启王朝,要比那小丫头的情况更复杂。不瞒你说,你家派来接你的人前几天就到清风镇了,若不是剑冢开启耽搁,他们早就来找你了。蜀山与欧家没有任何交情,我们无法为你说情。”
欧铸道:“请前辈放心,我会去解决,请前辈收下我。”
赵丹阳犹豫许久,终是大手一挥,“罢了,收一个也是收,收两个也是收。你这个弟子,老夫收下了。不仅如此,你获得了南明离火剑,老夫收你为亲传弟子。望你日后,能潜心修炼,掌握老夫教你的本事。”
欧铸头重重磕在青砖上,“谢谢师父!”
“太好了,老欧不走了!”范玉麟立刻发出欢呼,直到天吾狠狠瞪了他一眼,这才连忙捂住嘴巴,可依旧是窃喜不断。
范玉麟紧紧搂住退回来的欧铸,“可以啊,老欧,这下咱们哥几个又能凑一起了。”
萧清风笑道:“我看啊,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欧铸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你们知道就行,别说出来。”
范玉麟这才恍然大悟,然后又是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好你个欧铸,原来不是为了我们才留在蜀山的,你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张子默拍了拍欧铸的肩膀,笑道:“今日不同往日,你们现在是同一个师父,我觉得你很有机会。”
欧铸傻笑道:“还是张哥说话好听,我也是这样觉得,嘿嘿。”
几人相视一笑,又弄得徐轻歌莫名其妙。
“老萧,快快快,到你了!”
几位剑仙看着萧清风,脸上都布满温和笑容。他们从小就看着萧清风长大,自然要比旁人更加亲近。
萧清风连忙跑上去,恭敬行了一礼,“见过各位师伯师叔,还有爹,娘。那个,您们都知道我,我就不自己介绍了哈。我这次在剑冢拿到的是扶摇,想必您们也知道了,不知是哪位师伯收我为徒?”
赵丹阳无奈道:“你怎么跟你娘一个样,这一声师伯又把我漏了。怎么着,不愿意拜我为师?”
萧清风连忙道:“不是不是,十一师叔您这么厉害,当然要单独说了。”
艮岳难得开起了玩笑,“合着我们不厉害?”
“不是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萧清风解释不清,只能可怜兮兮地望向玄霄,“娘,您快帮帮我。”
几人顿时哈哈大笑,玄霄也笑道:“你师伯师叔们逗你呢,看给你急的。”
赵丹阳笑道:“好了,不逗你了。规矩你是知道的,不可以跟着你爹娘学,你六师伯不收徒,我们三个,你跟谁学都行。”
萧清风不可思议道:“真让我自己选?”
青木道:“这是自然,跟谁学都行。”
萧清风站到了风青萍面前,“七师叔,我跟您学,行不?”
风青萍开怀大笑,“你们看,我就说这孩子会选我。谁让你们两个一天训这个训那个的,看给人家孩子吓的。”
艮岳无奈一笑,赵丹阳长叹一声,“你跟师叔说实话,是谁在背后嘀咕我,让你这么怕我,是不是后面这两个臭小子?回去我就罚他们!”
萧清风道:“没有啊,十一师叔,怎么有人敢嘀咕您呢?您看啊,五师伯每天要处理很多事,您又收了这么多弟子,我这不是怕您二位忙吗?”
“不行,你今天必须说一个。”
萧清风顿时为难了起来,直到看见赵丹阳背后的苏言用嘴比了三个字,连忙道:“纪师兄,是纪师兄说的!”
赵丹阳冷哼一声,“这个兔崽子,我看让他面壁三年还是太短了!行了,你去吧,回头我收拾他。”
萧清风这才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心中暗暗祈祷,“纪师兄,别怪我啊,是苏师兄让我说的。”
蜀山某处石壁前,面壁即将结束的纪无尘突然打了个喷嚏,“完蛋,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最后,只剩南宫雨和张子默还没拜师。张子默知道南宫雨在最后会紧张,便给南宫雨投去一个鼓励的眼神,“去吧,你拿到了秋水,肯定没问题的,我相信你。”
南宫雨缓缓走上台阶,行了一礼,“晚辈南宫雨,幽云州人氏,见过各位前辈。我从小便想学剑,因为学剑可以保护自己,我希望有一天,能用我的剑去改变自己的命运。我拿到的,是秋水剑。我,我说完了。”
一言不发的明隐突然起身,“你,可愿成为我的弟子?”
其他几位剑仙,虽神色如常,心中却是重重叹了一声。这个结果,他们早就猜到了。从南宫雨拔出秋水剑的那一刻,他们便猜到了。
南宫雨恭敬叩首,明隐手轻轻一抬,一股柔和的力量将南宫雨托起,“你是我唯一的弟子,往后无论你想学什么,只要我会,都可以教你。”
南宫雨受宠若惊道:“多谢师父!”
当南宫雨退回去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张子默身上。张子默面不改色踏上台阶,可心中却总有一种不妙的预感,他只能紧握手中玄穹来告诉自己不要多想。
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几位剑仙,看他的目光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