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厕所后,寻虵快步离开,焦急的寻找那乞丐的身影。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在坚持不懈的找寻下,她终于在一处角落里,发现了乞丐的身影。
他正站在一个小贩的摊位前,清风吹得他碎裂似断线般的破衣裳摇摇欲坠,佝偻着后背,整个人奄奄的。
她走了上去,可刚一靠近就被他身上那股巨大的腥臭味给熏得头晕目眩,但是为了得到心中的那个答案,她还是勇敢无畏的站在了他的身侧,“你……”
她还没说什么,乞丐就跟知道她有事相求,于是开始坐地起价,“你先给我买一串糖葫芦吃。”
小贩买的正是糖葫芦,晶莹剔透的麦芽糖稀淋在饱满的山楂果上,又酸又甜的,且与风凝结。
寻虵只好乖乖听话,“老板,一串冰糖葫芦多少钱?”
“十块钱。”
老板一边蘸糖,一边回答。
“来一根。”她掏了掏口袋,翻来覆去,好不容易在贫瘠的口袋里,翻出一张崭新的十块钱。
她一般是很少带钱的,她想要买什么吃什么,都保镖们付的钱,回家以后保镖们再让家里的管家报销。
乞丐拿到冰糖葫芦后,高兴的跟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分明脸上满是岁月风霜留下的痕迹,可那双眸子依然清澈无暇。
“你好,你是不是之前见过我?”
乞丐咔咔咬碎一颗山楂果,外边包裹的糖衣碎成几瓣,有的落进嘴里,有的飞落在了别处。
“你可别乱讲,我可从未见过你。”
乞丐否认的回答,让寻虵心头一阵难受,难不成是自己找错人了?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乞丐。
就在寻虵准备失望的离开,乞丐却在此刻,又冷不丁的缓缓开口:“不过呢,我先前的确是见过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一模一样的人!!!
寻虵警觉的抬头,瞳仁剧烈运动,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那乞丐口中一模一样的人,大抵就是还在自己身体里的原主了。
难不成,因为性格的关系,乞丐就觉得是两个不一样的人吗?
她轻笑的解释道:“你可能误会了,上一次来净光寺的人,也是我,我是跟爸爸妈妈一起来的。”
乞丐却并不急着反驳,不急不慢地问:“那你能告诉我,当时你和你的爸爸妈妈都做了什么吗,这期间又发生了吗?”
他的几句话,问得她哑口无言。
见她抿着唇,迟迟不语,他挽唇蔑笑:“小姑娘,别在我老头子面前装,我看得出来的。”
寻虵被拆穿的无地自容,一直无助的窒息感贯穿了她的全身,就好像是自己尽心隐藏的秘密曝光,透过乞丐,她仿佛看到若是寻爸爸寻妈妈得知,她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只是占据了他们女儿身体的入侵者,他们会作何反应?
会失声痛哭的崩溃,让她把女儿还给他们吗?
她呼吸愈发的急促,仿佛要把她的胸腔都挤压成团。
“不过,我还是要警告你,那个人能来一次,她也会来第二次,她不会放弃这来之不易的生活的,所以你需得好好守候这份来之不易的一切。”乞丐说完就继续吃着冰糖葫芦。
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暂且缓解了寻虵心下的惶恐,她目不转睛地瞪着他,似乎期望他还能多说些什么,可见他没有那个意思,她只能自己询问。
“请问你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乞丐显然有些不悦,“还不明白吗?我说她会重新回来,虽然你现在占据了身体,但是并不代表,她没有回来的可能性,她能在过去夺走,未来也能再次夺走,或许有一天,她会顶着另外一张脸,出现在你的身边,时刻准备夺走你的身体。”
寻虵算是听明白了,他说得是原主寻虵。
可是她不由低下头,她才是鸠占鹊巢的那个人,原主怎么说都不能算是夺走吧,应该算是她要归还才对。
她唇齿间翻腾起一阵苦涩,“或许,是你误会了呢?我才是那只可恨的斑鸠,而她才是那只无辜的喜鹊。”
“你真是被洗脑了。”他忽然骂到,仿佛是因为寻虵不相信自己的话,觉得自己的职业受到的挑衅,“你这种傻子,我没什么好说的,若是最后又被夺走了身体,那也不是她聪明了,而你太傻了。”
说罢,乞丐拂袖离去,留下在风中凌乱的寻虵。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寻虵感觉有一个猜测在自己心里暗暗发芽,可是……可是……可是这真的可能吗?
回到饭店后,所有的菜已经上了,但是因为寻虵还没有回来,所有人都没有提筷吃饭,都望眼欲穿的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