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灵鹤童子焦急忙慌的冲入学堂中,呵斥道:“你们两个不许比武,学院内禁止私斗。”
卜沈欣伸出半个脑袋说:“他们没有要比武。”
“那你那么急的喊我过来干嘛?我还以为他们两个要打起来呢,下一次说话能不能不要那么急?”灵鹤童子转身欲走。
卜沈欣小声说:“他们两个要比鸟,需要一个绝对公正的见证人来裁定谁输谁赢。先生是最合适的人选,来来来,我给你们拓印下来。”
灵鹤童子抓住她就是一顿好打,随后去了道观。
刚到道观,灵鹤童子就看到了右护法,依旧和以前一样身穿一身玄色武服,左手背后,右手握拳,面容和善,常虚眯着双眼,脸上挂着好似永远也不会消失的笑容。
右护法玄牛护座皱眉问道:“师弟,你头上怎么有血呀?”
灵鹤童子轻轻抚摸自己的脑袋,看着手上的血,气的咬牙,随后道:“我是被一个混蛋学生气的脑溢血了。”
“我还以为你在装丹顶鹤呢。”
“师兄莫要打趣我了,这届学生真是气死我了。”灵鹤童子话锋一转,笑问:“师兄任务完成了?”
“差不多了,其他师弟在做收尾工作,我受了点伤,便先回来养伤了。师弟,这次,你要派几个人去?”
灵鹤童子眼咕噜一转,笑着说:“魏旭这孩子不错,师父很是喜欢。北岸华阴沉着冷静,品质好,我觉得有此二人,便能解决。”
右护法沉思片刻,道:“事关重大,师父还说,这件事让那些娃娃解决。我不能出面,只能暗中观察,两人是否太少?”
“如此一来,的确少了。可我着实没有其他人选,这等变故来的太突然了,哎……”
右护法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人。”
“谁?”
“卜沈欣,那个丫头不错,心思活泛,是个聪明的家伙。”
灵鹤童子点头道:“的确是个人才,好,便选她做第三人。”
右护法咳嗽两声,“师弟,我身受重伤,此事恐怕难当大任。等会我就向师父说明原委,由你监督此事,我代你教学几日。如何?”
“这……不好吧?”灵鹤童子大喜过望。
“让师兄歇一歇。”二人向道观而去。
另一边,三人得到消息,卜沈欣回到学堂之后对众人宣布下午无课,可自行休息。
她走到北岸华阴面前说,“对不起,我请你吃饭好了吧?啊?听到没有,请你吃饭道歉呢,你什么表情啊?”
“哼。”北岸华阴转头过去,不看她。
“我诚心道歉,请你吃饭,你却给我甩脸子,这是君子之行么?”
“你……”北岸华阴站起身问:“去哪里吃饭?”
“魏旭走啊,一起呀,去我家的醉仙楼。”
魏旭起身走到她面前说:“你家的产业还挺全面,醉仙楼可是很有名的酒楼,贵也是真的贵。”
“又不让你个穷鬼付钱,走。”
魏旭真想一脚把她踹出去。
来到醉仙楼包厢,酒菜已经上齐,轩天就站在旁边,他走到魏旭面前,笑着行礼,“公子,前些时日是我不对,望公子海涵。”
他转头看了一眼卜沈欣,随后笑着说:“无碍,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今日,你我喝一杯,喝完这杯酒,怨仇两消。”魏旭端起两杯酒,递给他一杯。
饮完之后,轩天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魏旭坐在窗边,看着京城景色,城外大漠孤烟秋萧瑟,城内强兵数万战事催。
武库中存放的火龙炮与大型弩炮在军队的护卫下向西方进发,一场战争即将打响。
“夜郎国要倒霉咯,一个小国,招惹大安这种大帝国干什么?寻死不成?”卜沈欣趴在窗边,看向下面的军队。
“三位,我……”
卜沈欣白了轩天一眼问:“你是不是觉得你够资格和我们一起吃饭?”
“这……我……”
北岸华阴端起酒杯轻轻摇晃,“喝你一杯酒是给你后面人,还有我们上面人一个面子,你真的很碍眼。”
轩天无奈离去,他驱散了站在门口等候的女子们,无比失望而落寞的离开了。
卜沈欣关上门,拿起一个鸡爪,道:“明天早上我们仨要去夜郎国调查云峰寺,没人会和我们一起,所以我们要小心谨慎。今晚都回去准备一下吧!”
魏旭低头摇晃着酒杯。
北岸华阴眉头一皱,问:“你也要去么?”
“你啥意思?只需你去得,我就去不得是吧?”卜沈欣对着他吐鸡骨头。
北岸华阴侧头躲过,指着她喝道:“你这女子,怎能如此不雅?”
“我蛮夷也。”
“你……”北岸华阴被气的说不出话。
魏旭笑着说:“不要闹了,既然让我们去,那我们就好好准备一下。”
卜沈欣从口袋中取出还在沉眠的吐宝鼠,高高举起来问:“我这里有好货,便宜出。”
魏旭与北岸华阴对视一眼,然后开始吃饭。
卜沈欣凑到魏旭身边,盯着他坏笑。
“你别这样好不好?很吓人。”魏旭将一块剃干净刺的龙鱼肉喂给她。
“咱俩关系好,我可以给你再便宜点。”
“只坑自己人是吧?”魏旭白了她一眼,继续吃喝。
卜沈欣从吐宝鼠腹部的口袋中取出三根羽毛,道:“这可是神鸦羽,可以帮你躲避攻击,这三根,我一万灵石便宜出。”
北岸华阴轻声道:“外面五千灵石。”
魏旭慢慢抬起头看着她,脸上满是笑意,拳头却已经握紧。
卜沈欣指着北岸喝道:“就你长嘴了。”
她转过头,看到魏旭的表情好似要吃人一般,顿感不妙。
“对不起嘛,我错了还不行么?”
“真想把你烧了。”魏旭继续吃饭,偶尔向外看去,“这大安为何一定要打夜郎国?”
北岸华阴无奈叹气,悠悠道,“夜郎国,小,礼佛,今年刚好千年。如果没有你,打不了那么快。”
“没有我也有别人。”魏旭低头看着桌子上的菜,好似在看着自己。
酒足饭饱之后,魏旭便回去了。
来到门前,他抬手欲推开,随后放下左手,轻轻扣门,“在么?”
“公子稍等。”
半炷香后,房门打开,夜纱华长发湿润,身穿单薄素衣,“公子怎么回来那么早?”
“明天我要去夜郎国云峰寺,他们就是害你父母的元凶,不用担心,他们很快就会鸡犬不留。”魏旭进入房间中开始收拾自己的衣服和路上用品。
夜纱华快步走到魏旭身边帮他,女孩怯生生问道:“公子的意思是我即将大仇得报?”
“对,而且很快。”魏旭将自己的行礼打包好,他的东西不多,衣服仅有三套换洗的武服,其余的物品就是一些丹药。
夜纱华欣慰的长叹一口气,脸慢慢红了起来,“公子此去务必小心,我在家中等待公子回来,之后,做牛做马,小女子也无以为报。”
魏旭一愣,笑着说:“放心吧,我一定会平安归来。等会我赐你大药天心果!”他取来菜刀与夜纱华分食天心果,女孩吃的很少,她第一次食用这种大药,还是“凡人之躯”,吃了几小口就全身通红流鼻血,早早上床休息了。
魏旭来到瀑布边消化天心果的力量。
当他睁开双眼时,便看到了红发老翁坐在身旁钓鱼。
魏旭起身行礼,“前辈。”
“你胆子不小,在这里打坐,还没个护法,就不怕他人偷袭你?”
魏旭笑而不语,默默点头。
老翁看着远方饮水的灵兽,“这个机缘本不属于你。”
“晚辈受教了。”
“不是教,而是我心疼那个女娃娃,从小看着长大,对我也尊敬有加。我不忍心看着她吃了哑巴亏,这件事我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想让你明白,在得到好处的时候,想一想,念一念她的好。”老翁轻轻抖动着鱼竿,“这可是不小的机缘。”
“我自当心中感念,不忘姑娘的恩情,请老翁放心,我魏旭绝非寡恩之人。他人待我以善,我绝不会回报以恶。”
老翁笑了笑,道:“我能看出来,否则也不会浪费口舌。此去夜郎国危险重重,你千万要小心。”
“多谢前辈告知。”魏旭再度行礼。
老翁转头看了他一眼,道:“有人拜托我转交一件东西给你,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使用,你且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可打开。”言罢,老翁递给魏旭一个黑木盒子。
他双手接过,刚想答谢,便惊觉老翁已经消失不见。
低头看去,那古朴的红木盒子上布满了破损的符纸,将其小心收好后,魏旭方才回去休息。
回到房间他看到夜纱华已经醒来,便把北山上的事情告诉了她,只不过把“镇杀”换成了“超度”。
夜纱华很伤心,却也没有责怪魏旭,在失去所有家人之后,她长大了,和大多数人一样,她的成长并非随着年纪,而是在某一瞬间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