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足足笑了近一炷香的时间。
终于等到众人冷静下来,胡亥早已羞红了脸。
“父皇,难不成我如此正式,竟然在您眼中只是笑柄么?”
“没有,是朕没见过世面了。”嬴政化用了胡亥总吐槽的一句话。
每每胡亥准备拿出新发明的时候,总是会用轻蔑的眼光,冷淡的语气对全场嘲笑:“收起你们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今天我就给你们开开眼……”
李斯等人感觉胡亥有些生气,纷纷眼神示意嬴政,自己是不是应该暂且回避,将空间留给父子二人。
“不用离开。”
胡亥的脾气,嬴政早已摸透,哪里是三言两语就能打击到的!
“有话直说。”
见嬴政脸色一冷,胡亥连忙讨好道:“父皇,我有一个新发明,足以解决您的诸位大臣的顾虑。”
“顾虑,我们什么顾虑?”张苍茫然道。
“之前父皇将我派往北地,不是赏赐令牌,可以让我便宜行事么。”
“没错。”嬴政允诺道。
“所以,为了更好地刺激当地发展,我想要开通与匈奴之间的贸易渠道,也就是互市。”
“公子,不可!”
“公子,不可!”甘罗与李斯默契道。
“为什么?”
扶苏好意解释道:“那匈奴穷乡僻壤之地,除了奴隶就是马匹与羊,就算交易,马匹也是母马……”
“反观我们呢,却要提供茶叶、精盐甚至铁器,”
李斯接过话,“就是这样的,公子。大秦得到的与付出的明显不对等。”
甘罗补充道:“以为之所以会同样互市,那是因为七国混战,我们没有足够的精力清理草原,如今通过一年的休整,秦武卒兵强马壮,匈奴人不足为虑!”
“虽然我知道大秦的习惯是征服,但是面对草原人如果还是同一个策略的话,那我对于大秦顶级智囊可是有点失望啊。”胡亥为了索要兵马,已经不顾情谊,开启群嘲。
作为新晋第十卿的张苍闻言羞愤难当,正要驳斥,却留意到在场所有人都很淡定,除了自己这个愣头青。
可惜,他不忿的表情被胡亥捕捉到了!
“张苍,你可不服?”
被点名了,自然要开口,“回公子,下官自然不服。”
李斯等人心疼地看了一眼张苍,没想到挺聪明的同僚,怎么直钩也咬……
“可笑堂堂大秦国柱,竟然连小孩子都不如。”
“公子,此话怎讲。”张苍已然有些上头。
“你可知有一句俗语,叫做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如此佳句,众人纷纷回想到底出自哪里,他们哪里知道是胡亥抄袭的后世名句。
“公子说得有道理。”众人纷纷点头。
“那草原匈奴对于中原国家而言,不就好似那田边野草,打服了安生几年,然后会有闹几年。”
胡亥一语概括。
“难不成幼弟心有良策?”扶苏激动道。
大秦边境时常遭遇匈奴劫掠,不得以动用几十万人修建长城来防御,对于武德充沛的大秦而言,这是奇耻大辱,可是对方好像那田边水沟里的泥鳅,总是不能一棒子打死,完全属于无奈之举。
“不能说百分百,只能说机会很大。”
嬴政终于开口,“就是你口中的互市?”
互市这件事,
各个君王都做过,怎么没看见有人可以长久清楚匈奴威胁。
“当然,互市是开端,之后才是关键。”胡亥清了清嗓,拿捏了一下语气,“通过互市,可以尽可能掌握草原上水源的位置,其次通过金钱,可以拉拢一部分部落,”
“然后,当我们熟悉这些部落的风格之后,冒充他们,袭杀那些对我们有敌意的部落,如此一来,剩余那些观望、中立的部落就会不得以投入大秦的怀抱。”
“很普通的手段,各个君王都做过,但是收效甚微。”嬴政评价道。
“父皇别心急,切割、分化与吞并是最适合草原的大政策,因为我们国家的子民不适应草原依水而居的特性,所以草原人治理草原是不得已而为之。”
“其核心就在于,如何袭杀!”说道这里,胡亥脸色一凝。
李斯作为大秦宰相,自然熟悉大秦骑兵。
“我们骑兵的骑术确实不如匈奴,所以往往在战胜对方后,被对方突围。”
“重点来了,我发明了三个小玩意,恰好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张苍不敢相信:“公子,如果真能解决这个问题,那绝不会是【小玩意】啊!”
“还请大家随我去马厩。”
……
“那是什么?”扶苏疑惑地道。
“那是马鞍,马腹部两侧的麻绳圈我称之为马镫。”
说着胡亥便亲自上前演示一遍,
马匹速度缓缓提升,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中,胡亥扭身松开缰绳,只依靠双腿的力量夹紧马腹,双手比出射箭形状,瞄准天边曜日,口中配音道,
咻~
这个动作可是连匈奴那边大部分骑兵都无法做到的!
待胡亥停在众人面前,嬴政可以亲眼看清马镫与马鞍究竟为何物。
直观感受只有两个字,
简单!
相比于胡亥之前的发明创造,这两项甚至有些简陋!
可偏偏蕴含的潜力,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尤其大秦贵族没有不会骑马的。
“有了它们,我们的骑兵将会大大的加强,无论是战场追击,还是袭杀,都能够做到不留活口!”胡亥看了一眼张苍,轻笑道:“年轻的张大人,这回你懂了么。”
嬴政沉吟片刻:“那为了进一步换取匈奴人的信任,朕准许你交易部分武器。”
胡亥闻言大骇!
就连扶苏等人也是瞬间劝谏。
嬴政沉声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匈奴人对于承诺看得极为淡薄,只有实实在在的武器、金银才能保证他们上套!”
“最重要的是,只要是战争,就没有不死人的!”
胡亥沉默片刻,“父皇,那可以给我多少兵马?”
“十人双骑。”
“什么!父皇,你对未曾谋面的匈奴人都如此大方,我可是你亲儿子,献给你如此大礼,竟然就给我这么点人啊!”
“嫌少?那不给了。”
胡亥哪里想到嬴政竟然耍赖,又想要白嫖自己,怒火上头,“没有你这么做生意的!我……”
嬴政阴冷地轻声重复一句,“你刚刚对朕说了【你】?”
……
“嘶……大兄,轻一点。”
“幼弟,别扭了,药液都滑到沟里了。”扶苏苦笑道。
“我疼啊,不疼我能像一条蛆一样扭来扭去么!”胡亥欲哭无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