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潇湘院的三楼雅间翠竹轩内,那位苏姑娘坐在床边,胳膊放在窗上,眺望着远方波光粼粼的秦淮河。
不可否认,这位苏姑娘确实称得上人间绝色。
青丝垂地,肌肤似雪,如玉脂般的俏脸上,两道柳眉弯弯,明眸皓齿,端是眉目如画,明艳动人。
咔嗤……
门开了,伺候的小丫鬟兴冲冲的进了门,撩起帘幕,望向那位美貌的苏姑娘。
“小姐?”
苏姑娘转过头,笑意吟吟的问道:“环儿,楼下的比试可有结果了?”
小丫鬟称赞道:“小姐,您不知道,今天来了好多公子。看来,小姐的名声大得很。”
苏姑娘轻轻一笑,清倌人这个行当,吃的就是青春饭。
若是年轻时,攀不上有名的权贵,恐怕一直到老,都没什么太大的名声。
不过幸好,潇湘院专门举办了诗会,目的就是为了捧自己。
依照以往的经验,诗会定然会大获成功,她也能在扬州府混出些许名气。
“小姐,那些人都在称赞小姐,有些人已经开始动笔写诗了。”
苏姑娘点点头,道:“环儿,你下楼去,将他们的诗稿拿过来,念给我听。”
“好。”环儿蹬蹬蹬的跑下去。
没一会儿,环儿就抱着一堆诗稿闯了进来,兴冲冲的将诗稿念给苏姑娘。
听着诗稿中的赞美之词,苏姑娘俏脸上也露出笑意。
“环儿,这些公子可作完词了?”苏姑娘揉了揉环儿的小脑袋。
“还没。”环儿道:“我看还有几个才子在观望呢,或许还有人打算一鸣惊人。”
“那你再去打探一下消息。”苏姑娘道。
环儿跑了下去,很快,环儿折返回来,交给了苏姑娘一首诗,苏姑娘轻声念了后,顿时惊呆了,愣愣的问道:“好……好词啊,这是哪位公子写的?”
身为有名的清倌人,苏姑娘也是懂些诗词的,在她看来,这首诗简直写的太好了,整个大明朝,几乎没有比这首诗更好的。
尤其是最后一句……行也思君,坐也思君,更是瞬间击中了她的心扉,让她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不知道。”环儿赶忙摇摇头。
“不知道?”苏姑娘呆呆地问道:“难不成此人在应天城没什么名气?”
“确实不认识,楼下都吵翻天了。”
“有什么可吵的?”
“反正怎么说呢,就是这位公子说是自己作的,但是其他才子们不相信,非说他是剽窃的。”环儿连说带比划,最后道:“要不……小姐,你偷偷地看一眼,就看一眼。”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听到楼下有一阵响动声,也听到了桀骜的声音,那环儿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焦急的小声道:“小姐,竟然是李少将军,这可怎么办啊?”
在楼下大厅,那个雍容华贵的老鸨出来了,对着门口的挎刀年轻人道:“哎呦,竟然是少将军大驾光临啊,真是蓬荜生辉啊,快请进,请进。”
“那个苏姑娘呢?赶紧让她陪本少将睡觉,本少将已经急不可耐了。”
这个人服饰鲜亮,生的浓眉大眼,模样还算端正,可是脸色始终是一副傲然的神色,仿佛这天底下所有的人都得听他的。
朱拓瞧着这人,皱眉问道:“此人是谁?”
“啊?公子,您不认识他?”龟奴顿时惊讶了几份,连忙解释道:“这位是大名鼎鼎的李景隆少爷,他的父亲是开国将军李文忠,若是论起来,他应该称呼当今圣上爷爷的。”
李景隆……
朱拓点点头,原来是大明的第一代战神啊。
传言李景隆好大喜功,自以为是,逢人便以“少将军”自许。
而且在历史上,朱允炆称帝后,派李景隆挂帅讨伐燕军,结果五十万兵马全军覆没,重演了赵括的“长平之战”,致形势逆转,燕王朱棣偷家成功。
老鸨面露难色,赶忙解释道:“少将军啊,苏姑娘卖艺不卖身啊。”
这个少将军手一摊,大声道:“我玩完了她,不给钱,那就不算卖喽。”
“啊?”老鸨一愣,旋即又赶忙说道:“少将军啊,按照潇湘院的规定,在场的人要作首诗,若是您作的诗能独占鳌头,那苏姑娘陪您倒也不是不可以。”
“哪有这么多麻烦事?”
李景隆眼睛一瞪,看向厅中所有文人,大声问道:“你们这些人,刚才谁取得了第一名?”
顿时,众多文人齐刷刷的看向朱拓,眼中不约而同的出现玩味神色。
刚才你这小子张狂的不行,现在来了一个更牛逼的,你这小子该认怂了吧?
李景隆上下扫了朱拓几眼,见他不过是普通人的打扮,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不过是一个小小才子罢了,竟然也好意思来喝花酒?看在苏姑娘的面子上,赶紧给本将军滚开。”
朱拓登时勃然大怒,一拍桌子,指着他鼻子骂道:“你算个什么垃圾,也敢骂本……公子?”
李景隆一愣,他嚣张跋扈惯了,根本没想到,朱拓竟然敢回骂,当即撸起袖子,走向朱拓,仿佛要将他拎起来丢到外面。
可他没等他走几步,他肩膀上便搭上了一只手臂。
“你算是什么东西?也配辱骂我家公子?”吕青一把捏住了李景隆的肩膀,稍稍用力,便把那李景隆捏的跳脚起来。
“少将军!”
李景隆的家仆护卫眼见自己的少将军吃了亏,顿时一脸凶相的冲了上来,二话不说朝吕青挥舞着拳头。
吕青动作很快,武艺又高,没两个回合,便把这几个人轻松放倒,一个个躺在地上哀嚎。
瞧着自己的人被全部打倒在地,李景隆大声骂道:“你这刁民,知道本少将军是谁吗?说出吾名,吓汝一跳!”
朱拓顿时乐了,狐疑的问道:“你不就是李景隆吗?你爹不就是李文忠吗?难不成还有其他身份?”
李景隆愣了,对面的这家伙知道自己的身份后,不应该慌张的跪地大声求饶吗?怎么还能坦然说出“不就是”这三个字的?
在整个应天府青年一辈,难道还有比他更牛逼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