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公公心跳加速,心脏像是要从胸口跳出来。
他不敢说。
“说!!!”郁苍。
吴公公狠狠地磕了个响头,“回皇上的话,是齐王殿下!!”
轰——
有道雷劈入郁苍心头深处,绞得鲜血淋漓,体无完肤,扼住喉咙的窒息感,连喉头都翻涌尝到血腥味。
“咳咳咳——”
“皇上!!!”吴公公大惊失色,顾不上规矩上前去扶郁苍。
只见郁苍咳嗽,突然呛出一口血沫,人也往后踉跄几步,往后栽去。
郁苍又晕了,太医匆忙赶来,诊断出来的结果是,“皇上操劳过度,体虚感染风寒又气急攻心,这才会吐血晕厥。”
郁苍的身体底子好,很快醒了过来,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睁眼盯着天花板很久没说话,好半天才重新缓过劲来,
第一句话说的就是,“阙火,你亲自率领金鳞卫,去把她追回来!”
她绝对不能去,必须回来。
“吴坤,你去领罚,杖责五十,和昨天知情不报的人一起。”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心里也想让她去。”
在所有人眼里,白曦有能力有实力可以去解决中州的危险,救九十二万百姓于水火,为什么不去做呢?
因为这个想法,他们动摇,违背了郁苍的命令,顺水推舟放走了白曦,明明就算他晕倒,也有千万种办法拖住白曦,等他醒过来。
可是没有,一个人也没有。
郁池把白曦带出宫门就后悔了,准确地来说是给白曦准备熏香的时候,他心里就被不安笼罩。
“白姑娘,我们回去吧?皇兄会生气的。”
白曦用手捂住耳朵,“郁池,从你出宫后这句话就说了上百遍了,我说了我不会回去的。”
其实白曦也知道郁苍会多么生气,可她没有选择。
是她的责任,还有……
还有希望漂亮宝贝能重新回来,陪自己吃饭。
等解决完中州的问题,她多说几句好话,多哄哄他应该就过去了吧?
漂亮宝贝有时候也挺好哄的、、吧??
白曦心里的忐忑没比郁池少,越离燕京城越远越强烈。
等长夜散尽,黎明破晓,白曦已经从皇宫出来一路笔直穿过桐县,白曦在宫中对水的感应到桐县截止,后面的路和头顶初升的太阳一样,一切都是崭新的。
为了赶路,一行人昼夜不停,又花了三天时间才赶到中州。
进入中州地界,白曦就感觉空气中的水干涩,像要将人皮肤里的水也一并吸走。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白曦不舒服地裹紧了身上的披风。
郁池赶路甩开金鳞卫的间隙,也不忘观察白曦的情况,见她不舒服,想起自己带白曦在马背上跑了三天,心里过意不去,“白姑娘,前面进城,我们找家客栈休息一下吧?”
白曦也知道身后有着火追自己,“我们休息的话,会被追上吗?”
“应该没这么快,不打紧。”郁池计算他们时间上的落差,就算金鳞卫再快,也比他们出发晚,“现在我们到了中州,就算阙火统领追来也没用。”
白曦听完放心的去找客栈,她要洗澡泡一泡身体上的不舒服。
郁池找来城中最好的客栈,将最好的房间留给白曦,白曦上楼的时候听到郁池和掌柜的谈话。
郁池:“老板,你不厚道啊,一桶泡澡水就要二两银子,太贵了吧?”
“客官,你们是从外地来的吧,我们城里的水都干掉一半嘞,有水的都装起来以后保命呢,现在哪还有人舍得用水泡澡,也就是我们家是城里最高档次的客栈,您换家指不定二两银子还买不到呢!”
白曦去到自己的房间,在小二准备好的浴桶里泡热水澡。
浴桶很小,堪堪只够一个人坐进去的位置,白曦前九百年是泡水里,从山里出来后是泡大温泉,第一次泡浴桶,起初感觉很新鲜,玩起浴桶上面飘浮的花瓣,随后就觉得小了。
不过她也不挑,出门在外嘛,她是来布雨的,等下完雨就回去泡大池子了。
白曦这样安慰自己,出来后有玉竹帮她收拾。
玉竹和白曦一起来,是因为白曦之前答应了郁苍,走哪都要带着人。
“小主,奴婢梳的头没有麦冬漂亮,你看这样行吗?”
白曦端详镜中的自己,玉竹的手艺确实没麦冬好,但也可以将就一下,“没关系,就这样吧。”
白曦洗完换好衣服就从屋子里出去,隔壁有郁池单独空出来议事的房间,也是隔开一群大男人的房间,避免距离白曦太近。
见到白曦出来,郁池把主位让给她坐。
“白姑娘,方才鹤水跟我说,要找个空旷的地方卜卦,你要一起去吗?”
随行的人还有鹤水,以国师仆从的身份跟来,帮白曦打下手。
其实白曦已经大致从空气上了解中州的情况,即将脱口而出的不用算了,速战速决早点回去的话,被玉竹从隔壁追来打断。
“小主,您东西落下了。”玉竹把白曦平日里系在脚踝上的宝石串拿过来,白曦见到宝石串想起郁苍在她耳边嗡嗡嗡地叮嘱,改变心意,“……那便算算吧。”
白曦把手串戴到自己手腕上。
郁池办事速度很快,及有效率地找到鹤水需要的地方,并准备好他需要的东西,供他测算。
鹤水穿着道袍,神神叨叨念着他们听不懂的拗口的话,最后算出来的结果是,“中州有旱!!”
尽管这个结果在场几人心里都有底,但还是忍不住齐齐往白曦的方向看,等她最后的验证。
白曦面对十几双眼睛,摸了摸手腕上的宝石,干脆点头,“本国师信任鹤水的测算结果,观察他整个流程没有问题。”
有她肯定,所有人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这次来的不仅是有郁池的人,还有中州本地陪同的官员,中州刺史险些没跪下来。
“齐王殿下,国师大人,底下那群欺上瞒下的混账和下官没有任何关系,下官不知道他们居然敢把消息藏着不告诉下官!!”
他开始推卸责任,真要干旱,知情不报的罪名别说乌纱帽,他连项上人头都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