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宴席吃的很是压抑,商少容没想到两人尤其是郑三江的身世竟如此凄惨悲凉,怪不得他如此仇视那些为富不仁鱼肉百姓之人。
不过他们好在有兄弟相依为命,在最艰难的时候互相帮助共渡难关,否则他们的结局只会更惨!
相比之下自己则是幸运太多太多了,在内有师父、掌门师父、大师兄、那些师祖乃至整个太虚观都会在背后无条件支持自己。在外,婉容、老前辈、梁君卓等和自己交好之人也会给予自己帮助。
除此之外,自己手上还有整整一千傀儡大军完全听命于自己。
同样都是人,这差别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如此重情重义之人,真不该让他继续这样浑浑噩噩下去,得想办法改变他的命运!
想到这里,商少容更加坚定了把郑三江收为己用的决心。
“郑大哥,梁君卓这个人你觉得如何?”
“商公子说的可是梁洲城城主梁君卓?”
“正是他!”
“唉……梁城主此人三江很是钦佩!他虽年轻却为人稳重,能处处为百姓着想,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官啊!奈何他空有一腔抱负却无法施展……”
“不知郑大哥为何会有如此一说?”
“公子有所不知,历代当权者为了稳固自己手中的权利可谓煞费苦心,一直在削弱地方势力,搞得地方势力苦不堪言。
说实在的,当前梁州城所有士卒加一块也不到两百,除却守城之人外几乎拿不出可用之人。而随便一处盗匪窝点大一些的都远不止这个数目,更何况整个梁州境内所有大大小小匪窝不下百个,实力悬殊太大。
所以,就算他想清剿匪患也是有心无力!”
“那不知郑大哥对此有何高见?”商少容眉头一挑再次发问。
“……老实说三江对此做过一些研究,但当权者不放权始终是个大问题,故三江思来想去也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郑三江有些无奈。
“你没有办法,但是我有!”
“不可能!士族名额的问题要是解决不了,一切皆为空谈!”郑三江双目圆睁。
“呵呵,郑大哥稍安勿躁,不就是名额嘛,小意思!”
“三江恳请公子为我解惑!”
“当权者禁官却不禁盗,不知郑大哥可否想到过这一点?”
“这……您的意思是……妙啊!太妙了!”郑三江听到商少容所说顿时猛拍了一把大腿。
“呵呵,郑大哥也是聪明之人一点就通啊。”
“只是,三江不知公子为何把如此重要的信息透漏给三江而不是城主府?”
“因为你就是城主府选中之人!”
“这……敢问公子和城主府是何关系?”
“梁君卓乃是我师兄!”
“……怪不得公子会热衷于剿匪事业,原来如此!”
“郑大哥侠肝义胆,城主府诚挚邀请你的加入!”
“不瞒公子,我手中人命无数,城主府焉能放过我?即便公子不杀我,他日也定当会有别人来杀我。”
“郑大哥无需担忧,师兄对你推崇备至,发出悬赏令也不过是迫于士子商户压力的无奈之举,我能想到这一点心中便已有了万全之策!”
“可是官府对三江有杀妻之仇,三江怎能认贼作父?恕三江不能答应!三江抱负很小,只想为梁洲穷苦百姓尽一份微薄之力。”
“难道郑大哥愿意安于现状一辈子背负独行大盗的骂名?”
“这……”
“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你与官府的恩怨错在仁慈,官府也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即便有错也是错在三方!况且师兄担任城主时日尚短,和你并无仇恨可言,焉能把错强加于他的头上!
郑大哥心系梁州百姓商某知道,但仅凭你一己之力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整个梁洲又有多少穷苦百姓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如果你跟师兄通力合作,定会还梁州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可是……”
“不用可是了,人各有志,君子不强人所难,商某言尽于此。
商某观郑大哥化妆之术有些拙劣,不想眼睁睁看着郑大哥身涉险境,这卷《妆容术》是我偶然所得,现赠予郑大哥,望郑大哥好自为之!商某告辞!”
商少容说毕,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
“……这……公子请稍等!”
看到手中的这卷《妆容术》,郑三江眼睛都直了,如此奇物不就是当前自己最缺的东西么……
公子不但没有杀自己,还在自己拒绝了他之后以德报怨,赠予自己如此珍贵之物。他之胸襟,日月可鉴啊!
士为知己者死,如此深明大义之人自己若还拒绝,岂能称之为人?
想到这里,郑三江忙追了出去。
商少容刚行至门口,听闻郑三江呼喊缓缓转过了身。
“郑大哥叫商某所谓何事?”
“公子以国士待三江,三江再若推脱枉以为人,三江愿遵从公子吩咐抛弃前嫌,和梁城主合作博他一个大好前程!”
“好!商某等的就是郑大哥这句话!今日商某回去再思量思量些许细节,具体事宜我们定在明日晚上酉时,彼时我和师兄在城主府恭候大驾,还望两位大哥务必赏光!告辞!”
“谨遵公子吩咐!公子,请!”
到达城主府,将今日之事告知梁君卓后,梁君卓欣喜若狂,忙叫下人准备张罗。
回到房中商少容开始拟订相关方案,正在思索间侍女敲门告知府外有人找他,他遂放下笔走了出去。
到了门口,只见莺儿正在和一个面容清秀的白衣女子说着什么。商少容有些疑惑,自己来到梁洲城除了师嫂外并不曾认识别的女子,她找自己所谓何事?
见到商少容出来,女子忙来到他面前跪了下来。
“民女小兰见过公子!”
“小兰?这位姑娘,你认错人了吧?”
“师叔,小兰姐姐就是那天我跟你出去送给她银子的那位。”
“哦,小兰姑娘请起!不知姑娘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公子大恩小兰无以为报,小兰只求伴随公子左右为奴为婢!”
“小兰姑娘无需如此,当日之事商某只是随手为之,并无挟恩图报之意,小兰姑娘还是请回吧!”
“不,公子虽是随手而为,但对小兰来说却无异于雪中送炭。知恩不报小兰枉以为人!小兰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还请公子放心!”
“我都说过了不必如此,况且我也不需要别人伺候,你还是回去吧!”
“回?爹爹病故小兰已是无家之人,难道小兰就这么入不得公子的法眼,连做公子奴婢的资格都没有吗?”小兰已是声泪俱下。
“师叔,小兰姐姐好可怜,您就收留下她吧!”莺儿眼巴巴地看着商少容。
商少容正准备开口,凌梦儿从府内走了出来。
“发生了什么事?咦?这位姑娘你怎么跪在门口还哭上了,可是有什么冤情?”
“娘亲,小兰姐姐就是那天我跟你说过的可怜姐姐!姐姐想报答师叔给他做婢女,师叔不答应,姐姐才哭了。她好可怜,娘亲您劝劝师叔好不好?”
“好吧,娘亲答应你!……呃,少容啊,这位姑娘也确实可怜,你看要不就把她给收下吧。”凌梦儿捏了捏莺儿的脸颊,转头看向商少容。
“呃,师嫂,少容没有被人照顾的习惯,这件事还是不要提了吧。”
“您刚下山不习惯也很正常,反正婢女迟早得找,习惯了就好。这位姑娘长相也不赖,不如师嫂就替你做一回主,将这位姑娘收下。城主府家大业大,多一张嘴少一张嘴都无所谓!妹妹快快起来,地上凉烙下病根可就不好了!”
“……”
凌梦儿没说几句话,马上从姑娘叫成了妹妹,叫的那叫一个亲热。商少容有些无语,这女人之间的事男人还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