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歌燕舞的月满楼走进了四位风流倜傥的美少年。老鸨一见是生面孔就笑盈盈的走过来招呼道:“哟,几位公子看着眼生,敢问看上我家哪位姑娘啦?”一边问一边打量着他们,觉得他们是年轻人出来看新鲜而已,何况穿着也不像什么富贵人,身上肯定带的也只是仨瓜俩枣的。
“这位妈妈,我们要包场,麻烦妈妈送客。这是定钱!”雷烨拿出一个袋子放在了桌上。
老鸨打开袋子一看大吃一惊,数了数居然是五百两黄金!直接变了脸笑嘻嘻的说道:“几位公子果真是财神爷啊!可是您看看今晚客房里可都是熟客,这让老身怎么好意思撵客呢?”
清念拿出一个腰牌,说道:“这位妈妈是觉得世子爷定钱给的太少?”
老鸨子定睛一看:定国公府!马上跪下说道:“老身不知世子爷贵步临贱地,恕老身冒犯之罪!”
“那还不快清场送客?别扰了我们兄弟几个的雅兴!”雷烨装作愤怒的说道。
不消一壶茶的功夫,月满楼的客人都走干净了。四位少年被请进了月满楼最奢华的顶层—观星小筑。
“把你们月满楼最漂亮的姑娘都请来!本世子要好好看看你这月满楼的姑娘是不是传说中的那样各个国色天香!”雷灿轻啜了一口茶说道。
老鸨马上叫了一群莺莺燕燕,那群花娘一看是四位仪表堂堂的少年,个个开始搔首弄姿,秋波颦颦。
“全都是庸脂俗粉!堂堂月满楼的花娘,还不如本世子府上的粗使婢子模样可人!妈妈是觉得世子爷没见识?”雷烨板着脸嫌弃的说道。
“叫你们的头牌来见!”雷灿冷冷的说道。
只见老鸨拍了拍手,“红俏,玉梨,黛梦,霓裳,四位姑娘见客了!”门外龟倌儿喊道。
“各位贵人,这是咱们月满楼新晋的头牌!您好好看看合不合心意?”老鸨问道。
雷灿装模作样的打量着四位头牌,翻了个白眼,不屑一顾的说道:“美是美矣,却含蓄中少了点妩媚,娇艳中又少了点风情,虽没有俗艳之感,却显得太过寡淡,啧啧啧,看来这月满楼被传的言过其实啊!”
老鸨心想:这世子爷平时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没办法,只能搬压轴的了!马上又拍了两下手。
朱门开,佳人到,一抹娇俏的倩影缓缓走了进来,面若暖玉,眉若远山,眼波含忧,楚楚动人。一点没有在亭廊上挽着袖子叫骂要钱的那股泼辣劲儿。
“这是咱月满楼的花魁,秋彤姑娘,世子爷,各位公子可还满意?”老鸨又问道。
“就她了,我和秋彤姑娘今天有过一面之缘,故人见面总会心生欢喜,不是吗?秋彤姑娘?”雷灿玩味的盯着秋彤说道。
只见眼前站着的秋彤表情却毫无波澜,低眉顺目道:“小女子秋彤,见过世子殿下,见过各位公子。”
雷烨雷灿互相对视了一下,心想:不对呀,刚刚把话挑的这么明白了,这女子却毫无反应,不合理!不科学!
“秋彤留下,其他人退下吧!还有,都给我退远点!”雷灿一边说话,一边用凌厉的眼神看着老鸨他们。
老鸨听了马上退出房间顺手关上了门,喜滋滋的回房数钱去了。
秋彤缓缓向雷灿走来,拿起酒壶为雷灿斟满,然后又自己斟了一杯,对雷灿说道:“敬世子爷一杯,小女子先干为敬!”然后一饮而下。
雷灿端着酒杯调侃道:“秋彤姑娘今晚的话很少啊!难不成是傍晚在河边说的太多的缘故?”
这时秋彤面露不解,但很快回归平静,说道:“奴家今天傍晚去河边放花灯,想来跟世子殿下打过照面,叨扰了殿下,奴家自罚一杯。”说完就伸手拿酒壶,却被雷灿一把抓住了手腕。
只见纱袖滑落,白嫩的手臂露出一颗红痣!在座的四位少年都看到了,那白嫩的皮肤衬得那颗红痣尤为醒目!是守宫砂!这是未出阁的女子才会有的,一个青楼的花魁应该早就应该被人染指过了,又怎会有此痣?
只见秋彤快速的用纱袖遮住了手臂,脸上透着不情愿和羞耻感。
“你不是秋彤,说吧!你是谁?”雷灿放开手轻轻的问道。
只见秋彤轻轻跪下沉默半晌,吟声道:“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原来你才是真正的秋彤!”云熙惊愕的说道。
眼前的秋彤沉默了半晌,从袖兜里小心翼翼拿出一把折扇。正是云熙所赠的信物。“顾公子,请恕奴家欺瞒之罪,奴家并不是秋彤,奴家叫嫣柔,秋彤是奴家的姐姐。”
“与顾公子廊亭相约的人是你,找顾公子要钱的是你姐姐,你今天原本也曾赴约,只是不巧遇到我们廊亭打架的一幕,你不敢上前,怕暴露了身份,我们进月满楼的时候,你姐姐看到了我们,知道冤家路窄,就把你推入险境,是也不是?”雷灿慢慢的说道。
跪在地上的嫣柔默不作声。
雷烨接过话说道:“我们理解你的苦衷,你不想出卖自己的至亲…”
跪在地上的嫣柔掩面而泣,云熙走上前扶起了她。
“求公子放过姐姐,一切因嫣柔而起,让嫣柔一人承担。”嫣柔跪在云熙身前哭求着。
“老鸨!给我进来!”雷灿怒拍着桌子喊道。
老鸨慌慌张张的推门而入,说道:“世子爷有何吩咐?”
“你们月满楼打算关张大吉吗?找来一个长的相似的清倌儿冒充花魁?你当本世子眼瞎看不出来吗?”雷灿怒喝道。
“把秋彤这蹄子给我提来!马上!”雷烨指着老鸨喊道。
“还有,这个清倌儿归你们了!本世子对这不解风情的清倌儿没兴趣!”雷灿指着跪在地上的嫣柔向云熙和清念使了个眼色。
云熙和清念顿时秒懂,就把嫣柔带走了。
云熙他们走后不久,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子颤颤微微走了进来。
“秋彤姑娘别来无恙啊!不但嘴皮子利落,偷梁换柱的功夫也是玩的有模有样!”雷烨歪着头托着腮调侃道。
“奴家拜见世子爷,请世子爷大人不记小人过恕奴家欺瞒之罪。”秋彤吓得哆哆嗦嗦的说道。
“哦?欺瞒?本世子可没听明白什么意思!”雷灿慵懒的托着下巴坏笑着说道。
“奴家今日身体不适,就让妹妹顶替了自己侍奉世子爷…怎料妹妹却冲撞了世子爷!”秋彤做委屈状可怜巴巴的说道。
“身体不适?可秋彤姑娘今日在廊亭的表现可谓中气十足啊!怎么看也不像身体不适!”雷烨满脸鄙夷的说道。
“咱是来玩乐的,又不是来审案子的,何必浪费这难得的七巧之夜?”雷灿说道。
“那奴家为世子爷斟酒。”秋彤立马变了个人一样娇媚的起身走上前来。
“你这是要站着伺候本世子?”雷灿阴恻恻的说道。
秋彤吓得立马跪下,端起酒壶颤颤巍巍开始斟酒。连酒斟满溢出来都没有察觉到。
“敢问,秋彤姑娘这是打算侍候本世子沐浴吗?”雷灿幽幽的问道。
秋彤一个激灵,马上把酒壶放下,看到那桌上流下的酒液已经浸湿了世子的衣袍。刚要开口说什么就被雷灿狠狠地捏住了下巴!
“真是可惜啊!姑娘招呼的十几个大汉已经被本世子几人收拾干净了!要是碰到一般人,今晚会被抢尽钱财,丧身河中吧。姑娘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雷灿上扬着嘴角微微的笑意,脸上却透着凌厉和憎恶。
“你偷窥过你妹妹与顾公子见面,知道二人互生情谊,就在河上冒名顶替与顾公子见面,可惜赴约的不是顾云熙,而是他哥哥,结果哥哥却表明了断交的心意,你纠缠不休的伎俩未得逞,就追下船索要银两,结果我扔了一锭金子露了财,你就心生恶念想要谋财害命,手法如此熟练和狠戾!我说的可是事实?”雷灿歪着头质问道。
“没!没!奴家没有!”秋彤大惊失色的辩解道。
“可是那河里的冤魂告诉我,他们可都是与你有过云雨之欢后,不知不觉丢了性命…”雷灿眯着眼睛幽幽的说道。
“酒里下迷药,夺人钱财,再把人推入河中,神不知鬼不觉,手段真狠毒啊!”雷烨指着秋彤说道。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本世子有的是时间和办法折磨你!”说完雷灿狠狠地拽起秋彤,用她的披帛把她捆了个结结实实,又脱掉了她的鞋袜,撕烂了羽毛扇拿起散落的羽毛,轻轻的拨弄着她的脚心。
一开始秋彤在地上难受的像虫子一样扭动,并不停的大笑着,过了一会儿,笑声变成了哭声,浑身颤抖着喊道:“世子爷,放过奴家吧!”
“放了你可以,本世子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倘若撒谎…你懂的!”雷灿说完用力拨弄了几下羽毛,秋彤就惨叫了一声。
雷烨也准备好笔墨,把秋彤犯下的每一笔血债罗列的一清二楚!待到审问结束,又让秋彤在上面按了手印。
雷灿大声问道:“平安道署县令可在?”
门开了,进来了几位官差,领头的对雷灿抱手作揖道:“平安道署县令陈静默拜见世子殿下。”
“刚刚此女子的陈情,陈县令在隔壁可否听清?”雷灿问道。
“下官听的一清二楚!”县令回禀道。
“这是罪状,嫌犯已画押,本世子交于县令,望县令秉公办理此案。”雷灿把罪状交给了县令严肃的说道。
“是!下官定不辱使命!”县令说道,随后便命人将秋彤押走了。
老鸨蹑手蹑脚的走进来,惊慌的问道:“世子爷,秋,秋彤真的杀人了?”
“她干了什么,你这个当老鸨的会不知道?”雷烨反问道。
“我的老天爷呀!老身真不知道这死蹄子会干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啊!”老鸨坐在地上开始嚎丧。
“住嘴!秋彤已经被绳之以法,至于是否跟你有关,衙门自有公道。”雷烨厉声喝道。
“还有,那个叫嫣柔的清倌儿今天本世子要带走。你去拿她的籍贴和贱籍文书。价格嘛,本世子也绝不会让你失望。”雷灿用命令的口气说道。
老鸨一听慌了!秋彤是她月满楼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而这嫣柔却是她让秋彤从乐坊骗出来私自扣留下来的。哪里来的世子所说籍贴和贱籍文书!
“老,老身,一时忘记放在哪儿了。世子爷把人直接提走吧,至于赎身钱嘛,给个500两就行…”老鸨哆哆嗦嗦的说道。
“哦?找不到了?没事!慢慢找!反正这月满楼今天我包了!”雷灿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说道。
这时清念抱着一个箱子走了进来,说道:“我找了半天,并从花名册上一一对照了月满楼里所有姑娘的身份,果真没有嫣柔姑娘!户籍资料里也唯独缺少嫣柔姑娘的。”
“有意思!月满楼私藏良家妇女?我倒是好奇这嫣柔姑娘是怎么到的月满楼,该不会是凭空变出来的吧?”雷灿漫不经心的摇着扇子说道。
“都,都是秋彤!秋彤为了钱什么事都干的出来!是她把嫣柔姑娘骗进来的!”老鸨一口咬定秋彤。
“那秋彤好好的当自己的花魁也会赚的盆满钵满,何必把一个长相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拉进来砸自己的饭碗?所以你早就觊觎嫣柔的姿色,拿着秋彤谋财害命的把柄威胁她,把嫣柔也骗进了满月楼!你在嫣柔跟前折磨秋彤,让她迫不得已留在这里,打算时间长了,那乐坊不再四处寻找嫣柔了,再疏通衙门给她补齐户籍,是也不是?”清念义正言辞的问道。
老鸨想到反正道署衙门的人已经走了,即便自己承认了世子爷没有实质证据,也不能拿她怎么样。就应声说道:“是,是老身让秋彤将嫣柔哄骗至此,并由老身将其强留在了这里。”
“陈县令,老鸨承认诱拐和私自扣押良家妇女,可以带走了!”雷灿摇着扇子乐呵呵的说道。
陈县令从门外走了进来,让人拿下了老鸨,向雷灿抱拳行礼就押着老鸨离开了。
云熙扶着嫣柔走了进来,此时的嫣柔已然褪去红妆,素衣淡裹,什么都没拿,只背了一把琴。
“走,我们换个地方聊。”雷灿说道。
于是五人向下午喝茶的茶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