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现在几点了?”
“你也喝多了?”褚满儿沉着脸说,“都快十点了!”
我吓了一跳,拉开窗帘,果然外面已经是灯火辉煌。
我这一觉真能睡,居然睡了七八个小时。
陈小花为什么这么晚还没回来呢?
我连忙拨打她的手机,可手机关机了!
再打薛可馨的电话,同样关机。
我又打张庆文,他还在陪老板吃饭,说吃完饭就回来。
他也很着急,他跟薛可馨联系过,同样没联系上。
一种不祥的感觉笼罩在屋子里,杨叶也感觉到了,他的酒也醒了过来。
杨叶他们是下午到的,在火车站就被武汉的朋友接过去吃饭,一直吃到现在。
因为在外地出差,都很放松,也有点兴奋,就放开了喝。
喝完了还要去唱歌。
褚满儿想尽快点见到两个朋友,才催着他回酒店的。
我看了看房间,陈小花的包不在,她一定是背在身上。
只要她把那个雷霆三号带在身上,再加上小雷的符和香包,应该就没有大事。
我稍微放下心来。
我反过来安慰他们说:“你们别惊慌,没事的。”
褚满儿说:“要不报警吧。”
杨叶说:“报警没用,还没满24小时,警方不会受理的。
还是先等老张回来再说吧。
看他在这里有没有朋友。
而且他有车,我们开车出去找找。”
褚满儿说报警,让我想起了秦朝,可是,我没办法联系到他。
我没有他的手机号,只能通过那个雷霆三号直接呼叫。
可雷霆三号被陈小花拿走了。
我想,那个东西,不仅有防卫功能,还应该就是个跟踪器,他应该会知道陈小花没有和我在一起。
有秦朝这个“大靠山”,陈小花不会有危险。
我又给张庆文打电话,张庆文已经往酒店赶了,我们就在酒店门口等他。
其实我知道,我们出去找,也只是个形式,起不到任何作用。
因为武汉很大,就连汉正街都很大,而且人口密集,根本没法寻找。
我把手机拿在手上,不时就看一眼,看能不能等到秦朝跟我联系。
不一会张庆文就到了,我们开着车在武汉的街头转了起来,直转到夜里二三点钟,当然一无所获。
张庆文到了武汉也是束手无策——
他这里没战友,也没熟人,找家里的朋友问了半天,没有一个人能跟武汉这边有关系。
果然正如他原来说的,如果到了外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想到了秦朝给我们证件,也不知道有没有用,问题是,那个证件也被陈小花带走了。
我们都在猜测陈小花她们可能遇到了什么危险。
最大的可能还是吴天助找到了她们。
陈小花和薛可馨,共同的关系只有吴天助。
我们从吴天助的家里逃出来,吴天助就进行了迅速的追踪。
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权威被挑战,而且他确实有实际需要。
——她们的血。
凭能力,也只有他能追踪到我们。
秦朝已经把我们从池州秘密转移到了南昌,能够破解军方意图的,只有神秘的吴天助。
包括在都昌,我们被两个蒙面人入室搜查,也一定跟他有关。
但此时,我没对他们说我们在都昌的经历,怕他们担心。
现在我才明白过来,他们从都昌已经跟到了武汉。
我只把我和陈小花还有小雷去浙江接回李玉的魂魄,以及到了吴天助家里看到的情况告诉了他们。
考虑到褚满儿的安全,我还说了在鄱阳湖碰到余太昌的事。
褚满儿和杨叶当时脸色就变了,他们当然明白,这等于是又多了个大麻烦。
本来这事我不想说,但还是说了,是想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不要真遇上了,还以为是见鬼了。
我看了看时间,这时,已经是凌晨3点多钟了,我因为睡了一下午,精神还好,但其他人都有些精疲力竭。
张庆文开了整整一天车,眼睛都红了;杨叶和褚满儿也在勉强支撑。
“要不先回去吧,如果明天早上再没有消息,就报警吧。”
我说,“不能打疲劳战,否则损失就更大。
老张你说呢?”
张庆文也犹豫不决,就在这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显示的来电地址是北京。
那还是个陌生号码,我非常开心,还以为是秦朝呢。
我立即兴冲冲地接了,却听到手机里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你是姓鲁吗?你老婆被我们绑架了,相信你也知道了吧。”
“绑架?”我的头顿时“嗡”了一下,我稳住心神,打开免提,问,
“你是谁?
为什么要绑架她们?
有什么条件?”
对方说:“条件其实非常简单,你只要现在回答一个问题,我们马上放了她们。”
她们失踪,原来是因为我!
我呆了一下,对方想知道什么问题呢?
“什么问题?”我努力镇定下来,说,“无论什么问题,我都会如实回答。”
对方说:“我们已经知道了,你跟外星人一直有联络,而且我们已经得到全部相关资料。
但是,我们发现你有所隐瞒,你只要如实告诉我,外星人发到你手机上的东西是什么?
我们就放了你老婆。”
这个问题很蹊跷,我当时没有告诉秦朝,是因为那都是有关陈小花的。
而且当着陈小花的面,我怎么可能说她的窘状?
我只能说没看到,难道他是想用这种办法逼我说吗?
可是,他当时并没有问,以他们对我的了解,如果继续逼问,我肯定也会告诉他们,根本用不着现在费这么大的周章。
我肯定不会是秦朝,一定另有其人。
可是,秦朝他们是国防部的,这件事应该属于高度机密,其他人怎么会知道呢?
我脑子里在想事,嘴上说:“对不起,你说的是什么?我没听明白?”
对方恶狠狠地说:“你小子敢跟我装蒜,老子马上撕票!”
我吓了一跳,忙说:“我今天被老婆的事给弄得晕头转向的,真的没听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
你想要我做什么?我一定会配合你们的!
你们在哪里,我们面谈好不好?
还有,我想听到我老婆的声音——”
我还没说完,对方“唔唔”了两声,突然挂断了电话。
我急忙拨回去,却被挂断了!
再拨,对方居然关机了……
张庆文说:“报警!这是绑架,要报警!”
褚满儿和杨叶立即随声附和。
我想了想,说:“如果真是绑架,暂时还不能报警,先等他们提条件。
还有,他们为什么突然变得气得败坏?
为什么不让陈小花跟我联系?
只怕其中有诈,也许陈小花她们并没在他们手上——”
张庆文不耐烦了,拿出手机,说:“你是不是弱智的电视剧看多了,对方电话里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又是绑架,又是撕票,你还在稳坐钓鱼船——”
说着,他开始拨打110……
忽然,车内传来电话铃声,是褚满儿的手机在响。
她一看,立即叫起来:“是武汉的号码。”
她颤抖着按下了接听键,同时立即打开了免提。
只听里面传来薛可馨的声音:“满儿,你们都到哪去了?怎么房间里都没人?”
褚满儿问:“你在哪?”
“我在酒店大堂。”
褚满儿又问:“小花呢?”
“小花就在我身边呀。”薛可馨立即说。
张庆文精神一振,立即挂断报警电话,车子调头,往酒店赶。
夜里街上没什么人,张庆文几乎要把车开得飞起来,终于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酒店。
大堂里,陈小花和薛可馨两人正站在前台,跟服务员争论着什么,旁边还站着一个保安。
她们一看到我们,立即冲到我们身边。
我们问询了一番,才弄明白。
我们住的这家酒店,是杨叶帮忙定的,属于会议用房,所以并没有登记我们六个人的名字。
这都是杨叶好心,他想为我们省钱,就把房间记入了会议房间。
陈小花和薛可馨回来,却忘了房间号,就去前台查。
可前台查来宾,并没有我们的名字。
又查会议名单,也没有我们的名字,所以酒店不让她们进入房间。
她们只好在前台打房间电话,可房间里面都没有人,薛可馨这才打了褚满儿的手机。
杨叶在前台办好手续,我们一行人上了楼,进了薛可馨和张庆文的房间。
陈小花和薛可馨显然受了一番惊吓,都是语无伦次,我们听了好一会才整理出头绪……
中午吃完饭,张庆文开车带老板去办事,先走了,我也回了房间。
她们两人就去了汉正街,想逛街买衣服。
在人流如织的大街上,她们刚逛了两家店铺,一出门,路过一辆面包车时,忽然就被人拖进了车里!
薛可馨对这个环节毫无意识,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店铺的衣服上面。
陈小花还记得一点,她说有个人在背后捂住了她的嘴,然后迅速抱住了她的腰。
她因为经历了这番时间的风波,还是有警觉性的,就奋力抵抗,也想呼救。
可是她只是挣扎了一下,但瞬间就没有一点力气,只听到了关车门的声音,后来就昏迷了过去……
等她们醒来时,发现自己正坐在一间屋子里。
那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很破旧,是一间很老的房子,窗子都被木板钉死了。
四周散发着一股霉味。
她们的包都还在,可是手机被人拿走了。
薛可馨拍门大叫,过了一会,进来了三个人,都用黑布蒙着头,连眼睛都没露出来。
他们让陈小花和薛可馨坐在地上,不能乱动,他们就站在面前,一个人问话,让陈小花讲述跟秦朝在一起时说起的内容。
陈小花一看这阵势,她们就两个弱女子,对方是三个壮汉。
就没敢隐瞒,没几句话,就一五一十地把当天所见所闻所谈都说了出来。
那个说话的人问得很仔细,把所有的细节都问了个遍。
最后他问:“你有听过你老公说起过,他在手机上都看见了什么吗?”
陈小花当然不知道,我也没说起过,她更不会问。
一连问了几遍,陈小花都是这样回答。
三个人问完了,都出去了,把陈小花她们锁在屋子里。
等了好久,也没人来,她们在屋里大喊大叫,薛可馨都哭了,可外面的人仍然不理不睬,像没听见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