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花一看到我,就扑过来紧紧把我抱住了,我看到她脸上还带着泪水,她担心地说:
“我还以为你——”
小雷说:“回来就好!
刚才飞船启动了,可一直都没见到你回来。
然后飞船抖了抖,就飞出去,眨眼就没影了,我们还以为他们把你也带走了呢……”
我想说,他们确实想拉我一起,但是被我拒绝了。
但我没有说,只说:“我还要继续找钥匙呢……”
我走到洞口,举目一看,只见下面已经成为深渊,两边也成为悬崖峭壁,仙台曾经撑起了1200多年的岁月,已经荡然无存。
那些曾经,仿佛从来未曾有过,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这一切,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
戴眼镜的年轻修道人把发现我的地方对元吉道人说了,元吉道人说:“走,看看去。”
所有人又都去了那个豁口,站在豁口处形成的平台,比仙洞要宽敞了许多。
这里的面积差不多相当于过去仙台的一小半,虽然面积小了一些,但是上面却可以遮风挡雨。
如果萨珀诃星球飞船不再回来的话,无疑又是一个极好的修行所在。
元吉道人看了一遍,连说了三个“好”字。
慕容师傅对元吉道人说:“真人,我在这里刚住了两天,就见识了终生难忘的奇事,仙台果真非比寻常!
当下,仙台的道友们都很忙碌,我等不便叨扰,还是回家去吧。”
元吉道人说笑道:“慕容道友是牵挂你那个女弟子吧。
无妨,你们来去自便。
小雷、玉儿,你们也一起去吧,看能不能帮上点忙。”
小雷和李玉答应一声,郭师傅说:“真人有时间,也请去思邈山庄小住几日,我们再叙。”
“好!”元吉道人有意无意地瞥了我一眼,说,“只怕不久便要去拜访了!”
“如此甚好!”郭师傅很是开心。
二月二走过来,拉住我,说:“冰哥也要去我们那里吧。”
我看了一眼慕容师傅,慕容师傅微一点头。
我明白,如果要见到侯果果,当然要去慕容师傅那里,侯果果是来不了仙台的。
于是,我对张庆文他们说:“我们也去思邈山庄那里再住几天吧——
老张,我也知道你在这里住烦了,再去那边,跟果果见一面,我们就回去了。”
张庆文即使不愿意,也不能公开反对。
我们都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元吉道人亲自送我们一段路,在仙洞内走了一会,元吉道人和我们行礼作别。
我们沿着山洞继续向前,又走几步,山洞突然消失,便已经进入一片山里。
郭师傅看了看四周,吃惊地说:“这不是神农架吗?
慕容师傅,难道这就是神……”
“神农架?”
二月二吓了一跳,也看了看,惊喜地说,“是神农架,前面不远,就是我们的思邈山庄。
啊!怎么这么快?”
慕容师傅说:“这是真人带我们走的神洞。”
“果然有神洞?”郭师傅欣喜地说,“我早就听说了,还是第一次走。”
慕容师傅淡然说:“我也是第二次。
三十年前,师父带我走过一次。
不过,我感觉也没什么,除非有急事,像我们修道人,要那么快干什么?
这一次,真人一定是算到了果果很快就要到了,才助我们一程的……”
侯果果要回来,元吉道人已经算到了!
我很赞同慕容师傅的观点。
我还记得,20多年前,我第一次去上海,就选择从武汉坐船,坐了三天三夜才到上海。
我很喜欢那种悠悠地、慢慢地感觉,仿佛躺在时间的背上。
每当船停靠一个码头,因为时间长,我都会去岸上看一看。
每一个码头,都有着不同的风景,不同的人……绝对是在飞机上看不到的景致。
科技是一把双刃剑,你得到了一些东西,必定会失去一些东西。
就像萨珀诃星球,既然选择了高科技带来的便利,同时也要接受高科技带来的打击……
又说了几句话,我们就已经到了思邈山庄的院子大门口。
郭师傅看了看院内,摇了摇头,轻叹一声,说:“唉,罪孽啊!”
我看了一眼院内,还是跟原来一样平静,问:“怎么了?”
小雷说:“院子里都被人翻了一遍。”
慕容师傅没有说话,走了进去,然后走向自己住的地方,二月二也跟了过去。
郭师傅走到厨房,看了看厨房,苦笑着说:“米面都全部被吃完了,干菜也没有了。”
陈小花说:“趁现在天还亮,我们赶紧去买吧。”
“待会吧。”郭师傅说,“让二月二带你们去,你们不认识路。”
过了一会,二月二过来了,说:“我师父说他那里没什么损失,就是丢了点小东西,贵重的药材都还在。
郭师傅你看了吗?”
郭师傅说:“我本来没什么东西,没事的——
你带着客人们去买些米面油吧,我出去挖些野菜。”
二月二立即答应一声,带我们出去,在山里面走了一个多小时,居然找到一个小村庄。
村里只有几户人家,二月二在一家买了一些米,在另一家又买了些面,又在一家买了些香油、干豆筋、粉条、干豆角之类的。
他们显然都认识二月二,价格也比市内便宜了很多。
我们按照七个人能背负的重量,尽可能多地买了些东西,也不停留,就往回走。
好巧不巧,我们前脚刚进门,侯果果居然就到了!
她在前面带路,四个年轻人抬着一幅担架,担架上的人,当然是他的老师了。
最后面,还跟着我熟悉的7号人物克拉??亚力斯,以及第9号人物布图拉??果里特。
我和他们互相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还有几个年轻人,应该是换手的。
侯果果让他们把担架抬到那个凉亭,二月二已经叫来了慕容师傅。
我在旁边打量着这个叱咤风云的尼德霍格会的前一号人物、据说有着印第安人血统的外国人——
他看起来80多岁的年纪,脸形尖瘦,遍布皱纹;
刚才用湿纱布遮着了眼睛,现在纱布被慕容师傅拿掉,双眼半睁,但一动不动,仍然像睡着了;
他的肤色确实是跟我们一样的黄色,可能是因为长期户外生活或者锻炼,还显得有些黝黑;
他的头发已经被全部剃掉,光着脑袋,猛一下看起来像个和尚……
“他就是我老师,柯古达。”侯果果对我们介绍说。
慕容师傅点点头,凝神切了一会脉,切完脉,慕容师傅想了想,说:
“我没有把握能完全治好他,如果他一直住在这里,每天用药针灸,最快只怕也得三个月才能苏醒;
但是,即使是苏醒过来,能不能恢复正常的意识,就不得而知了……”
侯果果说:“能苏醒过来,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慕容师傅看向我,说:“鲁道友,还是要你的援手啊。”
我也没客套,从陈小花包里拿出了钥匙,放在柯古达的头顶上,说:“钥匙钥匙,请你治好他的病。”
钥匙又发出一层绿光来,闪了闪,很快就熄灭了。
我边说“谢谢钥匙”,边把钥匙又放回了陈小花的包里面。
侯果果一脸狐疑地看着我,想说什么,但又没说出来。
我知道她一定是想问“这是治好了吗?”
或者是“怎么这么快?”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担架上昏迷的病人。
已经有了很多次的验证,我充分相信钥匙的能力,没有丝毫担心。
过了大约一分钟,柯古达的眼睛忽然抖动了一下,居然把眼睛全部睁开了!
他的眼神有些茫然,然后眨巴了几下眼睛,似乎是不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接下来他缓缓转头又看了一遍,突然一下子猛地坐了起来,用英语说了一句什么!
侯果果又惊又喜,赶紧说了一句英语,我不懂她说的意思,但听出了那是个问句。
柯古达想了想,说了声“yes”,侯果果又问了一句,他又答了一声“yes”;
最后,侯果果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柯古达都是接连答道“yes”或者“good”、“verygood!”……
侯果果问完了,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老师,捂住了嘴,居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知道,她这段时间,遭遇到的压力,是不可想象的!
工作上巨大的压力不用说了——
但凭她不远万里,把已经成为植物人的老师带到中国来,这种违背科学、违背文化的行为,一定就承担了巨大的压力。
柯古达伸出手,抚摸着她的头发,用英语轻声安慰她。
克拉??亚力斯在旁边说:“老大,是冰哥救了您!”
侯果果平静下来,站起身,一下子冲过来抱住了我,不停地说:“谢谢冰哥!
谢谢!谢谢……”
柯古达看着我,点点头,用生硬但能听得懂的中文说:“我、认、识、你——”
我心想,这并不意外,你作为尼德霍格会的老大,还曾经想杀了我,怎么会不认识我呢?
柯古达似乎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他说了一句话,顿时把我吓了一跳:
“在、萨珀诃星球人、跟我们、联系、之前——
在、几年前,我、就已经、认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