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感觉？”
“他本不该死的……”唐白虎面无表情的摇摇头：“但是杀人者，人恒杀之，除了惋惜，也没什么其他感觉。”
闻言，李老嘴角不自觉一勾，终于没感觉了吗？
或许这小子还不知道，在自己这番狠辣的调教之下，他已经潜移默化的改变了许多。
“很好，但还不够好。什么时候当你连惋惜之情也没有了，才算是真正的成长了。”
唐白虎嗤笑一声：“要是连惋惜都没了，那岂不是彻底没了人性？届时，那我和行尸走肉又有何分别？”
人性吗……
哎，真是好久没听到这个词了呢……
李老脸上浮现唏嘘之色，一手抬起斗笠，狠狠揉搓了太阳穴一番，旋即重新盖下，道：“等你什么时候能冲破贤人境的桎梏，踏足圣人境，你就会明白什么才叫真正的人情冷暖。”
“贤人境？”唐白虎讶然。
“好了，这些离你还太过遥远，不提也罢……”
李老摆摆手，不想给他过多的压力。不管怎样，年轻人有热血，终归是件好事，他晓得分寸的把握。
但是一些必要的打压还是十分有必要的，真没想到那些所谓的内院二十四恶贼竟然如此不堪。哎，书院果然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他目光眺过窗户，神色中有着回忆，缓缓道：“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天才吗？”
唐白虎愣了一下，不确定的道：“我算吗？”
此话一出，李老的回忆被强行中断，额头上冒起青筋，眼皮子都跟着抽了几下。
“很好，年轻人就是要有这种自信。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你觉得你是个天才了？”
唐白虎回忆了下自己的经历，不到一个月，他已经有信心可以突破博士境四重，而书院的其他人，两三年甚至三四年都还在博士境二三重徘徊。
就算不和书院的自己人比，放到外面，自己这样的修炼速度不说是凤毛麟角，也是极为罕见了吧。
整个流域能跟他相比的，估计也只有其他宗门和院派的绝顶天骄了吧。
“也不算吧，不过我觉得半个应该还是有的。”唐白虎谦虚了一下。
“既如此，那你觉得陈佩瑶如何？”
听到这个名字，唐白虎一愣。他知道那小丫头的传说，十几岁便突破博士境五重，地脉之气，破格一个月特招进了内院，是天才的代表！
“十分之一个天才吧……这个不能比。”他有些受到打击了。
“你曾说你志不在书院，而在奈何，那你觉得以陈佩瑶的资质，放在奈何，又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唐白虎：“……”
“对不起，我不配自称为天才，我错了，我道歉，我反思。”
李老乐了，回过头道：“其实以那小丫头的资质，莫说是上河流域了，就是真放在奈何，也是非同一般的存在了。”
闻言，唐白虎暗道那还好。他是真怕这死老头嘴里憋出个什么“狗屎”、“垃圾”之类的词汇，要真是那样，可就有些太打击人了。
“但也仅仅只是非同一般，跟她同等资质甚至比她上乘的，在那里也不算少数。”李老语出惊人，继续道：“而奈何中公认的最强天才，便是在数千年前横空出世的两大少年。”
“公认？最强？两大……少年？”
唐白虎敏锐的捕捉到了关键词汇，眼中充满了不信，整片大陆都承认的最强天才？而且还是两个少年？
开玩笑！
“他还能超越历史不成？”
闻言，李老嘴角一咧，竟然点点头：“不错，他们二人就是超越了历史。”
“奈何最强的两大少年，整个大陆都公认的最强天才，其中一个和你一样，也是法体同修。”
“他从小就在奈何桥畔长大，十岁便突破了君子境，十八岁便突破了贤人境，达到这世上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高度。”
“这两个少年的名字，天下所有有一定资历的修士，都能十成十给你娓娓道来。”
他收回满目唏嘘，一眼瞅到了唐白虎的震惊，目中却好像看到的并不是他，而是另一个少年的身影。
而唐白虎此时张大嘴巴，他是真的被惊骇到了。
十岁突破君子境，十八岁突破贤人境？
不是说已经有近千年都没人能达到贤人境了吗？这特么是怎么办到的？！
这是天才？这特么是怪物吧！
看着自己略显简洁的个人面板，唐白虎整个人都有些恍神。看看人家，你好意思说你是金手指？
他收住心中震骇，凝声问道：“他是谁？”
“奈何左使，杨修！”
“奈何左使……”
“难道还有右使？”
“不错。”李老点点头：“奈何右使名叫梁建白，和杨修情同手足，是奈何彼岸桥的最强战力。”
“只可惜，在几千年前，上、中、下，三大流域的修士们为了霸占彼岸花的力量，强行入侵奈何桥。为了保护彼岸花不受那群人的迫害，二人祭出体内全部力量，不仅将众人赶到奈何桥对岸，还彻底封死了通往桥上的道路。在做完这一切后，从此销声匿迹。”
“有人说他们是死了，有人说他们是被封印了，不过也有人说他们是藏起来了，等力量恢复，就会卷土重来。”
“但几千年过去了，上河流域费尽心机也没能找到能通往奈何桥的道路，也没能打听到半点有关杨修和梁建白的消息，渐渐人们也就都认为他们是死去了。”
听完这些往事，唐白虎暗暗记下他们的名字，心中立誓一定要成为像他们一样的人物！
李老看着他陷入沉思，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些东西目前离你还很遥远，你也不用对此感到灰心丧气。但你若真的志在奈何，试图追赶一些真正强者的脚步的话，还是要更努力一些了。”
“目前的你，还没有这个资格担得起‘天才’这个名号！”
闻言，唐白虎心头微凛。确实，真要说起来，在他杀了叶启这个内院二十四恶贼之后，其实隐约间有点小膨胀。
但李老这如同针扎一般的犀利言语，直接让他彻底漏……额不对，是泄气了！
李老收回手，语重心长的道：“其实真要说起来，你和那奈何左使，也算是有些渊源。”
“哦？”
唐白虎顿时好奇了，他立马意识到了什么，掰起了手指头。
这个世界的修仙者们，寿命少则也有上百岁，随着修为的提升，寿命更会增长。
既然那人已经踏破了贤人境，那活个几千年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李老说我跟他有渊源，难道是……
想到这，唐白虎目光锃亮，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么强大的背景啊！
他猛地抬头，结果还没等说话，李老当头就是一个暴扣。
“啪！”
李老一看他低头掰手指头，就知道他想歪了，黑着脸没好气的道：“‘不死身！’你想什么呢？！”
“‘不死身’？”唐白虎愣住，不由尴尬了起来，转头问道：“你是说这‘不死身’就是由这奈何左使所创？”
“是不是他所创不知道，但这确实是他生前所用的功法。”
“所以现在知道你手上我给你那本功法有多珍贵了吧？那可是丝毫不亚于‘日冕天火’甚至有过之无不及的传奇之术！”
“先前不给你，是怕你无法真正领悟这本功法的奇妙之处，暴殄天物。待你入了‘天宫岛’后，一定要去黑木崖把它修炼好。”李老鼓励道。
“黑木崖……”
唐白虎没想到兜兜转转这么久，这死老头的目的竟然是骗他去那种鬼地方。直至过了这么长时间，他还能清楚的记得在李老第一次提起这地名时，那不怀好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