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还未开口,霍景枭快速的带上房门,他不想让小姑娘听到动静。
“不好意思,给我五分钟跟他聊聊。”霍景枭指了指裴渊。
两个警察面露难色。
裴渊几步上前,他知道霍景枭有权有势,但他一定为了秦悠死磕到底。
施害者本来就应该付出代价。
沈念送的香薰和布丁,就是明晃晃的罪证,就算有霍景枭护着,她也逃不掉。
“今天你就算弄死我,也护不住她。”裴渊低哑声音响起,霍景枭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当着警察的面凑近裴渊,放低声音:“我不会弄死你,不过秦悠就不一定了。”
裴渊猛地抬头。
居然敢用秦悠威胁他!
霍景枭的幽沉带着压迫感,静静的凝视着他。
场面僵持不下,两个警察蹙起眉,刚想呵斥几句,就听裴渊哑声说:“抱歉,是我报假警了。”
个头较高的警察双手叉腰,气极反笑:“你们当这是玩儿呢?”
裴渊主动把双手递上去,“我愿意接受处罚,是我一时冲动才做出这样的事,抱歉。”
两个警察最终骂骂咧咧的带着裴渊走了。
霍景枭一回到房间,沈念就凑上前问:“谁啊?”
“客房服务,敲错门了。”
霍景枭瞥了眼餐桌,发现沈念一点也没动,立刻沉着脸拉着她坐到餐桌边,夹起一个蛋卷递到她唇边。
沈念别开头,“香薰真是时清给我的。”
霍景枭保持着动作,沉声:“我知道,先吃了再说。”
沈念垂眸。
她根本吃不下东西,左眼还火辣辣的疼,更没心情了。
可霍景枭一直维持着喂她的动作,看着都累。
沈念轻叹一声,张口咬住蛋卷。
没吃几口,她就委屈兮兮的看着霍景枭。
霍景枭没再强迫她,领着她进洗手间漱口,再把她抱到床上。
他关了灯,拉好窗帘才躺到沈念身边。
沈念把脸埋进他的臂弯里,深吸一声气。
如果没有霍景枭,她无法想象自己要怎么躲面对这一切。
霍景枭捏住她的下颌,在她的唇边印下一个吻,带着安抚的意味。
“睡吧,什么都不要想。”
沈念嗯了一声,嗓音软绵,像受极了委屈,听的霍景枭面色冷肃。
他捧在心尖上的人,自然不可能让别人欺负。
等沈念的呼吸变得绵长,霍景枭轻手轻脚的下床,走到客厅点了一支烟,狭长的眼眸里蓄着狠意。
他拨通电话:“查一下时清。”
听筒那边传来许泽疑惑的声音:“我们已经查过她了,她的资料你也看过了。”
霍景枭缓缓吐出白雾:“不要那些没用的资料,我要知道她最近的行程,特别是跟秦悠有关的。”
电话挂断,霍景枭立在窗前,眺望着对面的住院楼。
……
沈念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醒来后草草的洗漱了一下就去了医院。
宋宁说秦悠已经醒了。
沈念虽然不敢面对秦悠,但要亲眼看到她没事才安心。
到了病房门口,沈念抬起手来,却久久无法敲响门。
站在身后的霍景枭突然握住她的手,带领着她敲响门。
他所有的行为都仿佛说:别怕,一切有我。
沈念慌乱不安的心得到安抚,迈步进门。
宽敞明亮的病房里,秦悠躺在洁白的病床上,侧头看向窗外。
她听到动静,连头都没回的说:“不见客,出去。”
沈念的脚步一顿,鼻尖发酸,眼泪顺着脸颊砸落。
霍景枭抬起她的脸,擦拭着跟珠子似的眼泪,“不要哭,眼睛会疼。”
沈念咬咬唇,抽噎着点头。
秦悠听到霍景枭的声音,知道是沈念来了。
她轻声说:“我想单独跟小念聊聊。”
霍景枭拧眉,沈念一看他的表情就明白他不会同意,赶忙拍拍他的手背,软声说:“没事的,你在外边等我。”
霍景枭定定的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说:“有事叫我。”
他走出房门了,秦悠才回过头,她的头发微乱,一张脸瘦了一圈,看着憔悴不堪。
沈念又忍不住红了眼眶。
“坐吧。”秦悠气若游丝的说。
沈念拎了把椅子在床头坐下,两人都沉默着。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沈念舔舔发干的唇瓣,哑声说:“你什么都不要想,这几天就安心养好身体,我……”
“小念。”秦悠突然打断她的话,望向她的眼眸里蓄满了泪珠。
沈念太了解她了,一看到她痛苦的神情就知道她信了。
“香薰是时清给我的,我没有查过就你用了,对不起,都怪我。”沈念自责的低下头。
秦悠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我知道你自责,不要害怕,我不会怪你的,我只是很难过。”
沈念快把唇瓣咬出血了才没让自己哭出声。
秦悠嘶哑的声音传来:“孩子可能也不想认我做妈妈,我认了……”
沈念猛地抬起头来,“不是你的错,是时清给了你香薰,还有那个布丁,我没有给你送过,她是不是以我名义给你送了?!”
秦悠的双眼红肿,眼泪跟不要钱的似的往下掉,她哭的面容扭曲。
“都已经成这样了,我不在乎是你的错还是她的错,算了吧。”
“怎么能算了?!我……”
“够了!!”秦悠的情绪激动,她直起身狠狠的捶着病床。
“那你让我怎么办?!怪她还是怪你?或者怪我自己?你说是她给你的香薰,可那天你明明自己说的,那是送给我的礼物!”
“我没有确认就毫无防备的吃了布丁,是我的错!是我亲手杀了这个孩子!你让我怎么办?”
沈念被她的吼声吓到,呆愣在原地。
过了很久,她才回过神,讷讷的说:“对不起。”
秦悠见她失魂落魄的模样,何尝不心痛,她捂着抽疼的胸口,放声大哭:“呜呜呜……对不起,小念……我不该吼你,对不起,我,我好痛苦啊……”
沈念的眼眶湿润,胸口跟压着一块巨石似的,让她无法呼吸。
她起身抱住秦悠,眼泪无声的从脸颊滑落。
如果这一切都是时清故意的,那她一定会让时清付出惨重的代价。
此刻,她恨之入骨的人,正在五星级酒店里,和任初阎翻云覆雨。
任初阎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时清眉心中间的黑痣,嗓音暗哑:“秦家大小姐那事儿,是你干的吧?”
话音一落,时清的神智脱离的海洋。
她冷声警告:“饭可以乱吃,话不要乱说。”
任初阎哼笑一声:“宝贝儿,你瞒不过我的,这几天我一直在跟踪你,没发现吗?”
时清面色阴冷,任初阎立马哄:“放心,我是你的人,自然也站在这边。”
时清这才脸色缓和,没好气的把他从身上推下去,她靠在床头点一支烟。
任初阎迷恋的看着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真正的目标是霍氏少夫人?”
时清冷眼扫过去,她很不喜欢这种被看穿的感觉。
任初阎没皮没脸的凑上去,抽走她指间的烟,猛吸了一口,“乖,叫声老公,我替你弄死那丫头。”
时清嗤笑一声:“有霍景枭在她身边护着,你要是能成功,别说叫老公了,我给你磕个响头都行。”
任初阎的眸子一亮:“这可是你说的。”
时清不耐烦的重新点了一支烟,冷声发话:“不准掺和我的事,否则我们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懂了吗?”
任初阎不情不愿的点点头。
沉默了会儿,他问:“你明明有机会直接弄死她,为什么不动手?”
时清笑了,“谁说我想要她命?我只是想让她变得不幸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