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悠出院的那天,霍景枭出差了。
沈念把秦悠送到家后,回了雁南台。
她一进门,垂耳兔圆圆就蹦蹦跳跳的扑向她。
小阿辞迈着小短腿跟在圆圆后边,飞奔而来。
小不点抱着沈念的小腿,一晃一晃的。
圆圆则在她的脚边打转。
沈念心中一软,蹲下抱起圆圆,摸了摸顾宴辞的小脑袋,“有没有想我呀?”
顾宴辞重重的点头,柔软的头发跟着飞扬,“想!”
他一说完,邱淑珍的声音响起:“是小念吧?先来吃饭。”
沈念应声,牵起小家伙往餐厅走去。
邱淑珍见她进来,起身抱了她一下,“哎呦,可想死我了。”
沈念把头靠在邱淑珍柔软的肩膀上,沉重的心情得到缓解。
可很快她就发现,邱淑珍似乎有心事。
在饭桌上,邱淑珍频频走神。
她慢吞吞的剥完了一只虾,结果把虾皮吃了,要不是沈念提醒,她能把虾皮咽下去。
邱淑珍回过神后,连忙抽了几张纸吐掉残渣。
“之前听人说虾皮也可以吃,我就想尝尝。”邱淑珍面色勉强的找着借口。
沈念看出邱淑珍是不想让她担心。
她装作十分理解的样子,给邱淑珍盛了一碗汤。
这个事还是影响到沈念的情绪,心里又开始发闷。
吃完饭后,她钻进了三楼的画室,想借画画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可惜没用。
在画室呆到快十点了,她只勾勒了几笔,还特别杂乱。
沈念按了按额角,无奈的拿起手机。
修长的手指在秦悠的电话号码上停顿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拨打出去。
沈念退出通讯录,点开霍景枭的头像。
按照以往,霍景枭不忙的话,会在这个时间点和她视频聊天。
如果抽不开身,他会发消息道晚安。
可今天她的手机很安静。
霍景枭没有发来任何信息。
沈念垂下眼睫,她的眼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此刻,长长的睫毛遮住眼眸,也遮住了失落的情绪。
她盯了一会儿屏幕,妥协似的动动手指,给霍景枭发了一条消息。
这条消息就像石沉大海一样,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之后的两天,霍景枭都像消失了一样。
沈念的心里慢慢滋生出不安来。
这天,她从画室里出来,犹豫了半分钟后,干脆给霍景枭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长时间才接通。
“少夫人?”听筒里传出许泽的声音。
沈念呼吸一窒,心里已经有隐隐怒火,“霍景枭呢?”
许泽恭敬的声音传来:“霍总正在开会,有急事吗?有急事的话我们中断会议。”
沈念突然觉得自己很没意思。
只是两天不联系,她就打电话兴师问罪一样的追问他的行踪。
明明他已经够忙了。
“没有。”
沈念低声说:“你帮我把通话记录删了吧,让他专心忙工作。”
许泽那张嘴显然不可信,打电话的时候信誓旦旦的答应她一定保密。
晚上霍景枭的电话的就打来了,第一句就是问:“你今天找我?”
沈念正在擦头发的手一顿,心里骂了许泽八百遍她才嘟囔着说:“没事,我就是想提醒你,按时吃饭。”
听筒里传来霍景枭低磁的闷笑声,悦耳又让人心安。
“我的小画家也会关心人了。”
沈念趴在床上,不服气的说:“我明明一直都很关心你。”
“嗯,我知道,也一直很喜欢我。”
沈念哼声:“后边那句就不用加了。”
听到他的声音,沈念的心被填满了,踏实感让她彻底放松下来。
她闭着眼睛问:“能开视频吗?我想看看你。”
才问完,电话那边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霍景枭好像在外边。
沈念陡然清醒。
两人有时差,此刻霍景枭正是忙的时候。
“念念,你刚刚说什么?”霍景枭失真的声音传来。
沈念叹息着说:“没什么,你去忙吧。”
“好,你早点休息,不要熬夜,不然眼睛会疼。”
沈念想说她的眼睛早好了,但她什么也没说,默默的挂断电话,把被子拉到头顶。
她突然很同情异地恋的情侣,这简直太折磨人了。
只能听听声音,还得看对方有没有时间,就算双方都有时间了,也会控制不住的担心对方会不会嫌自己太粘人。
精神折磨指数高达百分之百。
现在,她只希望霍景枭能快点回来。
没想到的是,霍景枭这趟出差,去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两人联系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要不是沈念信得过霍景枭,可能都要误会他在国养小情人了。
今天有客户来工作室取画,沈念招待完人,早早的关门。
她开着车出了城。
三个小时后,她那辆越野车停在一座老旧的寺庙前。
沈念脚步匆忙的走进斑驳老旧的木门。
这一进去就是半天,直到晚上七点,她才从寺庙里出来。
手里多出了一个明黄色的盒子。
明天就是霍景枭的生日,礼物已经到了,他人却没回来。
沈念决定给他一个惊喜。
……
翌日。
沈念瞒着所有人,踏上了前往国的飞机。
经过上次,她已经知道许泽不会帮她瞒下任何事情。
所以落地后,沈念按照私家侦探发来的消息,准备打车去霍景枭入住的酒店。
沈念的运气还不错,刚出机场就遇上了空车。
她把行李放进后备箱,拉开车门。
“不好意思,是我先打到的,你排队吧。”
一个身形高大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军绿色的冲锋衣套装,用背上的巨大登山包撞开了沈念。
他速度迅猛的坐上车,砸下车门。
沈念皱眉,当即就拉开车门,“你什么素质?我的行李都放后备箱了,下车!”
中年男子五官立体,骨相优越,眉眼间刻着的皱纹反而为他增添了魅力。
如果不是他蛮横无理的抢车行为,沈念可能会夸一句:这大叔真酷。
“小美人,尊老爱幼是优良作风,你今天就尊一下老,把车让给我,谢了。”
男人说着就要关门,沈念挡在车门前,凉嗖嗖的回怼:“你也尊一下幼,下车!”
中年男人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眯起眼睛上下打量她。
“你是幼?”
沈念冷哼:“嗯,有意见啊?有意见憋着,这位老爷爷,请你扛着你那五十公斤重的背包,麻利下车。”
听了沈念的嘲讽,男人不但没生气,反而还哈哈大笑起来。
沈念拿看傻子似的眼神睨着他。
“有意思,怪不得他喜欢。”男人突然神神叨叨的说了一句。
沈念皱眉,正想不管不顾的把人拉下车,男人突然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往车上一拉。
“砰”的一声,车门被砸上,早就等的不耐烦的司机,一脚踩下油门飙上路。
狭窄的车厢里,沈念忍不住冒冷汗。
这个男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好人。
早知道刚刚不跟人计较了,现在两人在同一辆车上,万一他图谋不轨……
沈念越想越心惊。
“喝吗?”男人突然递过来一瓶水。
沈念的双手拘谨的放在腿上,她强装镇定:“不了,谢谢。”
男人哦了一声,拧开瓶盖,咕噜咕噜的喝完一瓶。
他打了个响嗝后,随意的问:“我去卡西斯酒店,你去哪?”
沈念的眼皮一跳。
这个男人跟她去的是一个地方!
是故意的还是巧合?
她快要疯了,想下车的心越来越强烈。
男人见她不回答,识趣的闭上嘴。
直到车子停在酒店门口,工作人员接过沈念的行李,沈念紧绷的神经才彻底放松。
男人走前,意味深长的跟沈念说:“期待我们正式见面的那天。”
沈念没当回事,到了酒店她就觉得安全了。
为了能顺利知道霍景枭的房号,沈念让私家侦探跟了霍景枭一周。
她先回自己的房间洗了个澡,换上纯白色的棉麻连衣裙。
将头发用发簪高高的挽起,露出修长白净的脖颈和色泽明亮的平安扣,再给自己化了个淡妆,然后才捧着礼物,敲响了霍景枭的房门。
房门打开,沈念扬唇雀跃的喊:“surpris”
仅一秒,她唇边的笑容凝固住。
时清穿着浴袍,倚靠在门框上,冲她挑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