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样无声地看着,像是被扒光了任人观赏一般,澹台毒休下意识皱眉。
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平时都是自己这样居高临下看着别人跪在他脚边匍匐,何曾轮到他自己是那身态低卑一方?
不耐烦的催促声暴露了他此刻内心的慌乱,以及说不清的情绪在心头蔓延。
他只感觉自己心脏被别人控制着跳动,语气低劣。
“说啊!”
她顿了顿,看向楼上,澹台君身边赫然出现了一个身影。
来人吊儿郎当的看着下方,标志性的折扇“shu!”地一下展开,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看着底下乌压压躺在地上抬头望着自己的黑影们,他颇有风度的摇着折扇,清爽的笑声响起来。
“殿下,是我啊。”
澹台毒休眼睛眯了眯,张了张嘴。
“澹台翼?”
他此时不应该在皇宫里嘛,怎么会出现在这偏远的驿站?
明明是个表露出不争不抢的人,可澹台毒休狭小的心眼,几乎对所有皇子都饱含敌意。
他想要扼杀所有可能威胁自己地位的人。
澹台翼笑着点点头,折扇在手,就那样懒懒散散地行了个礼。
“不好意思啦皇兄,我和我朋友前两日刚到此,这里风景赏来不错,臣弟闻名而来欣赏观玩,不巧,占了另外的两个房间,真是不好意思。”
他嘴里说着道歉的话,可语气里哪里有丝毫的不好意思。
看他无所谓的笑笑,明显是澹台君那边的人。
俩人向来就亲近,此刻看着更是皇室少有的兄友弟恭。
到真是让他看了眼红。
他语气也算不得和善,带着反讽。
“既然你已经在这了,我自然不好仗着皇兄这个名号,抢了你的房子,只是你既然在这房里,为何之前默不作声?”
非得等到他们争吵后,甚至动手后,自己的亲卫全部倒下才出来打他的脸!
他在质问。
可澹台翼却丝毫不在意。
“皇兄这么久把臣弟想坏了,游玩了两日我不过刚才睡牢过去了,一时没能及时出来迎接皇兄,是臣之过。”
这话说得好。
既给自己找了个合理脱罪的借口,又明里暗里说自己劳累,更加断绝了自己房屋被抢的可能。
倒是聪明了不少。
果然人和人呆久了会相似。
这个平时潇洒自闲的自己丝毫不放在眼里的皇弟,此刻和他身旁的那个哑巴一样,让人看了生厌。
可他们何尝不是如此呢。
也是不想多看澹台毒休一分一秒。
看他没话可说,吃瘪却又无处发作,池瑶瑶环胸的姿势换了换,可脸上的笑依旧。
“事情既然明了,那太子就赔钱吧。”
他像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嗯?”
赔钱?
袭击配什么钱?
池瑶瑶抬头,眼神环视了一圈房内,示意澹台毒休跟着她看。
这本就有些破旧的房屋此刻已然凋零欲坠,本就狭窄的屋子只摆着的五个不大不小茶桌,也在刚才的混乱中尽数被倒下的黑影们砸碎。
是啊。
事情都说明了,他们合起伙来坑他,这口气,他必须担下。
“孤自然会赔!来人,抬个箱子进来。”
可哪里还有人。
那些倒下地上的亲卫还都趴在各自的位置上,久久没有动作。
澹台毒休脸简直黑的不能看,抬腿踹了一脚离他轿撵位置最近的两个侍卫。
动作大力了些,扯的他屁股上的伤口一瞬间跟撕裂了一般疼痛。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语气因为牵动伤口显得更加阴鸷,“都在地上躺着做什么!真死还是装死啊?!”
这下趴在地上的人都起来了。
被踢的俩人动作最快,出去在众多行礼马车箱子中挑出来一个最大的。
澹台毒休暗道蠢货!
赔一个小破驿站而已,至于抬出这么大一个箱子?!
这里面的银子,都够照着这驿站的标准买下十个八个的了!
这一天天的,他真的感觉诸事不顺。
可却不想开口阻拦,硬撑着怒气也要装逼的看起来大方至极,随意摆摆手。
“这箱银子就赏给你了。”
方澜看到打开的箱子,那眼睛瞬间亮起了光。
他跑上前,拿出一块银子用牙咬了一口。
哦~牙好疼!
是真的。
他笑的憨厚,举着手里的银子,“嘿嘿,既然殿下如此热情,小人我就收下了。”
oh~银子银子。
有了银子他就能装修,啊不!是翻新自己的驿站。
他要请来最好的工匠师傅,规划十里内最大的驿站,装置的漂漂亮亮的,在安一个方便打水的水井。
要牢不可崔!
坚决不能像今天这样轻轻松松就被人给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