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烜穿的是革命军军装,佩戴了大元帅的军衔。如今帝国处于战时,革命军正在与湘军决战,杨烜也通常着军装,以示对前线战事的支持。
笔挺的军装、金光闪闪的军衔,把杨烜衬托得更加英武。他的故事丰富传奇,他的思想博大精深,他的知识结构渊博,他的事业过于成功,他身上流传着太多的传奇故事。
有人打头鼓掌欢迎,宴会厅里立即爆发起热烈的掌声。
等掌声渐落,杨烜用国语说道:“几个月以来,中英两国就商业、边界等问题,进行了坦诚而友好的交谈,深入交换了看法,达成了共识。
“昨天,中英两国正式签署了谅解备忘录。这标志着,中英友谊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中英关系也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这意味着,两国达成了广泛的共识和合作基础。这有利于东亚的持久和平,亦将促进东亚的开放和发展。
“今晚,我们共聚一堂,共同庆祝中英友谊,祝福中英之间的持久和平。诸位,干杯!”
杨烜把秘书递来的黄酒一饮而尽。宾客们见状,亦清空了手中的美酒。
政务卿陆雨晨、外交部张锦谦随侍在杨烜的身旁。杨烜转身对他们说道:“这段时间与英国人谈判,辛苦了!能取得这样的结果,不亚于战场上的胜利!”
陆雨晨说道:“弱国无外交。帝国各项事业蒸蒸日上,革命军在前线节节胜利,我和老曾才有底气与英国人斗智斗勇。这份外交胜利,实乃帝国全体国民之胜利。”
张锦谦补充说道:“《民报》上有篇特约评论员文章,说这是‘中国之胜利、东亚之胜利、亚洲之胜利、黄种人之胜利’,评论得最为中肯。”
正在这时,以额尔金为首的外国驻华外交官,来到杨烜面前,向他行鞠躬礼。
杨烜点了点头,算是回礼。接着,按事先排练好的,各国公使排队与杨烜握手。
额尔金第一个与杨烜握手,说道:“皇帝陛下,您是一个开明的君主,也是一个雄才大略的开国皇帝。中国是一个古老的、传统的国家,需要革新和开放,我衷心祝愿您早日统一中国。”
帝国展现出强大的潜力,令英国人颇为猜疑。额尔金当面说这些漂亮话,半真半假,是标准的外交辞令,不能当真。
杨烜笑笑,和额尔金握手,说道:“额尔金伯爵,中华帝国期待与大英帝国建立更为牢固的友谊。”
众多外交官都盯着杨烜和额尔金,希望从中获得更多有价值的信息。
但两人的谈话很简短,额尔金很自觉地让出了位置,由英国驻华公使包令与杨烜握手。包令之后,则为法国驻华临时代办顾思。
包令的地位低于额尔金,顾思的地位又低于包令。杨烜与他们两人握手,寒暄两句,只是纯粹出于外交礼仪,简单而明快。
他耐住性子,与各国外交官一一握手。此举迎得了大家的一致好评。
在当时的亚洲,不管是清国,还是日本、朝鲜,各国君主都极力避免与洋人接触,以免损坏天朝上国的礼仪传统。杨烜实力最强,表现得最为友好,最得洋人好感。
接着,各国外交官回到原位,拿起酒杯开始三三两两的交谈。杨烜则来到宴会厅旁的休息室,与额尔金单独会谈。
两人各带了一名翻译,额尔金却率先问道:“皇帝陛下,听说您会说一口流利的英语,这是真的吗”
杨烜笑笑,用英语说道:“是的,我的英语说得很好。”
看着额尔金诧异的样子,杨烜解释道:
“贵国殖民地遍及全球,英语通行各大洲。我一直主张开放通商,与各国平等往来,带头学习英语亦是应有之义。只不过,我英语说得不多,有些生疏,与伯爵先生深入交谈还得借助翻译。”
额尔金第一次来到中国,在南京呆了两个多月。他只在两次公开场合见过杨烜,从未有过交谈。即便在谈判最为焦灼的时候,杨烜也没召见过额尔金。
亲眼见到杨烜英气勃发、亲和,又亲耳听到他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额尔金很感兴趣,说道:
“皇帝陛下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能说英语的亚洲皇帝。有您带头,帝国一定会蒸蒸日上,我们也一定能够取得更加深入的共识、达成更加广泛的合作。”
杨烜笑笑,直截了当地说道:“伯爵先生,我们在私下场合,就不要说这些外交辞令了吧。我坦白了讲吧,克里米亚战争后,沙俄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我国要从沙俄取回阿拉斯加地区,英国要防范沙俄威胁欧洲大陆,防止沙俄染指中亚。在这一点,我们有着共同的利益。”
在晚清,沙俄鲜少与清朝开战,却从满清取得最大的利益,获得了数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如果以条约明确割让为统计标准,则总数为67万平方公里土地;如果算上外立等间接性的割让,则总数为5万平方公里土地。)
而沙俄在东亚的失势,则起源于清未日俄战争。日本作为后起之秀,通过与英国联盟,取得英国支持,赌上国运战胜了沙俄。杨烜同样准备联英防俄,通过英国之手对抗沙俄。
额尔金挑动着浓密的眉毛,蓝色的眼睛也滴溜溜直转。他思考片刻,说道:“陛下的意思是,希望大英帝国支持贵国取回阿拉斯加”
杨烜答道:“我国与沙俄签订有军购合同,沙俄不能履行合同,就得交出阿拉斯加地区。此事在巴黎和会上已有定论,料想沙俄不敢不交出阿拉斯加。
“不过,沙俄对领土最为贪婪。沙俄失去阿拉斯加,迫切需要从其他地方获得补偿。据可靠情报,沙俄已派出武装侦察队进入黑龙江下游,企图趁中国内战,逼迫满清割让黑龙江以北地区。
“中华帝国决不承认此种行径,必将坚决维护国家的领土完整。据此,我有理由判断,帝国未来极有可能与俄国爆发冲突。
“同样的,沙俄在克里米亚战败,一定会再次向土耳其找碴。我判断,沙俄很可能会向土耳其在中亚的领地动武。这样一来,沙俄就可能通过中亚,威胁英国在南亚、中东的殖民地。”
额尔金在英国海外殖民地任职多年,深知殖民地对英国的重要性。他认同杨烜的观点,说道:
“沙俄地兼欧亚,主体处于极北地区,无时不刻不想南下拓展领土。这与我们两国的利益,无疑是冲突的。我回国后,会把陛下的提议妥善地转达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