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军事家朱塞佩·加里波第从秘鲁回国,途中经过中国。他特意来到南京,请求晋见杨烜。
加里波第为人热诚,青年时期便参加“青年意大利”党,献身于意大利复兴运动。起义失败后,他逃往南美避难,参加过巴西南部共和主义者起义、乌拉圭独立战争。
1847年,欧洲经济危机,工人起义席卷欧洲。意大利也爆发了独立战争,撒丁王国向粤地利宣战。加里波第回国,组织志愿军参战,兵败后再次逃亡美洲。
克里米亚战争后,欧洲形势波谲云诡。撒丁王国首相加富尔试图利用加里波第的威望,加强自己的地位,以撒丁王国为主导,促进意大利的统一。
在此背景下,加富尔邀请加里波第回国,为意大利的统一做贡献。加里波第骁勇善战,尤其擅长游击战,经常以少胜多,在欧洲和美洲作战经验丰富,被称为“两个世界的英雄”。
加富尔老奸巨猾,只想利用加里波第,不可能把军队指挥大权交给加里波第。
加里波第却是一个纯粹的爱国者,也是一个无私的革命家。他明知加富尔在利用他,依然欣然回国,试图为国家统一贡献一份力量。
(历史上,加里波第领导了许多军事战役,被誉为“意大利统一的宝剑”,与加富尔、马志尼并称为意大利建国三杰,享有意大利“祖国之父”的称号。)
杨烜听说过加里波第的大名,可他也知道,加里波第个性太强,走的是下层路线,和意大利各邦国的权贵阶层尿不到一起。
加里波第难以对意大利的政治走向产生实质性的影响,但他在意大利乃至欧洲、美洲,都享有崇高的声望。对他予以笼络,也实有必要。
这天,加里波第走进金銮殿,面见杨烜。他在南美洲流亡过多年,曾率领高乔人志愿军对抗巴西、阿根廷独裁者。
高乔人是印第安人与西班牙殖民者的后代,热情奔放,骁勇善战。加里波第与高乔人结下了深厚的友谊,离开南美洲后,一直穿着高乔人的服装。
这一身奇特的服饰,令金銮殿里的近卫兵颇感好奇。大家都想不到,这位背负着许多传奇故事的英雄,穿着如同随意,竟如同一个草原上的牛仔。
加里波第却坦然自若,说道:“皇帝陛下,我是意大利人朱塞佩·加里波第,感谢您抽空接见我。”
他的意大利语说得又急又快,就连翻译也皱起了眉毛,生怕不小心漏掉什么重要的信息。
杨烜说道:“加里波第先生,我听说过你的光辉事迹,对您的爱国热情和革命精神非常钦佩。意大利有你这样的英雄,一定可以早日实现统一。”
谈到统一,又碰到了加里波第的伤心处。他苦笑一下,未置可否,说道:
“陛下,您是一个英明的君主。在您的带领下,中国很快就会统一。可意大利的局势太复杂了,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看样子,这个打仗英勇的意大利战争英雄,对国家的前途命运相当悲观。
杨烜笑了笑,说道:“阁下,我平时没事时,也留意过欧洲的政治,对意大利的情况有所了解。你说意大利局势复杂,大概指的是境内邦国林立,奥地利实际控制了北部邦国吧。”
自中世纪起,意大利就陷入了四分五裂的局面。1815年的维也纳会议,又把意大利肢解为八个邦国。
这八个邦国,要么由奥地利直辖(伦巴第-威尼西亚王国),要么是由奥地利间接控制(托斯卡纳大公国、帕尔马、莫德纳和卢加公国,多为哈布斯堡皇室的亲戚),要么是奥地利的公开盟友(西西里王国和教皇国)。可以说,奥地利帝国才是意大利真正的主人。
意大利西北部的撒丁王国,在国王和首相加富尔的励精图治下,实力大增,试图领导意大利的统一。加里波第本人也出生于撒丁王国。
不过,与普鲁士相比,撒丁王国的实力要弱得多。在第一次独立战争中,撒丁王国被民间起义军裹挟,向奥地利宣战,很快便被奥地利打得大败,只得向奥地利乞降。
此外,意大利境内的邦国甚至反对意大利统一。譬如,以罗马教皇为首的教皇国,公开反对意大利统一。教皇是整个天主教的领袖,教皇国的反对,无疑将为意大利统一设置重大障碍。
杨烜认为,意大利是一个散漫的国家,就算统一了,也难以对国际政治产生重大影响。从近代史看,意大利军队拉跨,内政散乱,难入世界大国之列。
连带着,他就有些轻视加里波第,笼统地说道:“加里波第先生,我们中国有语古话,‘路虽远,行则必至;事虽难,做则必成’。
“我想,把这句话用在意大利的统一事业上,也非常恰当。意大利是一个古老的国家,罗马帝国曾为欧洲文明做出了重要贡献。
“只要加里波第先生不断努力,锲而不舍,就能带动更多的仁人志士,最终汇聚成强大的统一力量,促成意大利的统一。”
加里波第是个草莽英雄,走的是下层群众的路线。可他又以骑士自居,尊奉国王的命令,并不敢真正的发动革命。
(历史上,加里波第是一个悲情英雄,在民间享有巨大的声望,却不被政府喜欢。政府需要的时候,会鼓励他冲锋陷阵,不需要他的时候,就会勒令他解散志愿军,对他百般打压。
(然而,这些并不影响他的爱国热忱。他总是以自己的方式,或主动、或被动地卷入意大利统一的进程。加里波第和他的红衫军,也成为意大利独立运动的一面旗帜。
(以至于巴黎公社运动、美国南北战争爆发时,巴黎公社、美国联邦政府都邀请加里波第参战。在世人的眼里,加里波第总是站在正义的一方,他本人就是一面旗帜,足以号召干军万马。)
“路虽远,行则必至;事虽难,做则必成”。这句话已经成为杨烜的口头禅,也成为无数帝国臣民的座右铭。宣传部门制定了标准译语,把这句格言翻译成了多国语言。
加里波第品味着这句话,深受触动,对杨烜更加敬畏。他说:“皇帝陛下,听说革命军正在进军大西南,将解放大西南的农奴,将他们释为平民。
“这是一项光荣而又伟大的事业。敝人恳请陛下准许,让我以志愿兵的身份加入革命军,参与到这项伟大的事业中去。”
杨烜眼前一亮,觉得此事可行。加里波第在欧洲很有盛名,有他加入革命军,无疑将提升帝国在欧洲的名望。他说:
“阁下自告奋勇,朕也欢迎你加入革命军。你在欧洲、美洲作战经年,朕就授予你陆军上校的军衔,请你为革命军效力。若有战功,朕必定加倍厚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