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林知瑜正在宋屿川的房间,她将脑袋舒适地靠在宋屿川腿上,而宋屿川耐心地伸手给她揉着额头两侧。
“怎么会突然头疼呢?”宋屿川有些担心,最近她的身体好像不太好,不是这里疼就是那里疼,他觉得有必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林知瑜无语至极,“还不都是因为你,昨天晚上几点才休息?早上又是几点起的,我没休息好当然会头疼了。”
“抱歉,是我的错。”宋屿川哑然失笑,显然也想起自己昨天晚上有多过分,看林知瑜脸上的疲惫,他不禁有些心疼,“那我给你按摩按摩,一直按到头不疼了为止。”
林知瑜笑了笑,这还差不多。
她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儿来,“对了,杨金杨树两兄弟一共开两辆卡车来,从孙庄到易水村的距离并不近,需要准备多少运费啊?”
这几天忙着买果树苗,手上还有些琐碎的小事儿,导致她差点儿把这事儿给忘了。
林知瑜不喜欢欠别人人情,更不会欠别人钱,甭管对方是谁跟她关系有多好,她也坚持在钱上划分清楚了。
人性最经不起考验,今天你占点儿小便宜不说,明天你又占点儿小便宜不提,时间一长,谁心里都会膈应。
林知瑜不愿意让他们心里不舒坦,况且他们跟宋屿川关系还特别好,她更得把事情办得周到些,这样对宋屿川也有利。
“跟他们说好了,比市价高一些,按着市价算从孙庄到咱们家一辆车跑一趟要一百块钱,两辆就是二百,给三百块钱得了。”
一趟比市价高出五十块钱,这样不仅杨金杨树哥俩好交代,单位里也满意。
林知瑜点头,“那杨金杨树两位要不要单独感谢一下?给他们两个包个红包?”
林知瑜也不是穷大方,她长得比较长远,以后说不定会经常用到他们,提前把关系处好了,比临时抱佛脚强。
现在的卡车不仅珍贵少,就这开卡车的司机也不多,而且杨金杨树两位驾车经验丰富,为人也挺稳当,让他们运送东西特别放心。
这会儿没有物流快递啥的,自己养个车的话,目前阶段肯定养不起。
宋屿川也知道她的想法,沉吟了一番才说道,“不用,多给做点儿好吃的就行,我跟他们关系处的不错,杨金杨树哥俩也都是讲究人,包红包的话肯定不会收。
而且这次包了,下次若是还包的话,那成啥了,被单位里知道了影响也不太好。
杨树这个人吧没别的爱好,就喜欢吃小零食,上次你给他带的大米球,还不舍的一下子吃完,一点一点儿的吃了好一段日子。
之前他听说电影院里卖的爆米花好吃,特意请了一天假,从单位跑到县城里去买,排了半天的队才买到。
不过据说不好吃,让杨树特别失望,回单位的路上气了好久。
杨金这个人更简单,他疼爱弟弟,只要杨树开心他也开心,所以送好吃的最合适。”
林知瑜忍俊不禁,“这哥俩看着就心善友好,没想到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宋屿川赞同地点了点头,他当初也是看重那哥俩这一点,才跟他们深交。
“行吧,那就多送好吃的给他们。”林知瑜快速地算了一下,她手里有两万一千块钱,买完树苗的话根本剩不下多少钱。
但没事儿。
杨金杨树路过镇上的时候,从孙旺祖那里拿就行,她出来了好些天,按一天三百算,现在也攒了不少钱了。
说完了正事儿,林知瑜便放松了下来,打了个哈欠,有些昏昏欲睡,“好困啊,你困不困?”
“困。”宋屿川点了点头,他很少这么困,不仅困还有点儿浑身没劲儿,眉头不禁蹙起,“没休息好又跑腾太久累到了吧,睡会儿?”
林知瑜点头,“那我去楼下睡,你也早点儿休息吧。”
宋屿川眼疾手快地将人抓住,“别闹了,说说吧,你到底为啥会同意一人一间屋子?”
林知瑜笑了,“我还以为你不好奇呢,陈婶子说不知道大伙之间的关系,所以特意给咱们一人准备一间屋子,可张艳玲明明留下来帮着打扫了,按着陈婶子那种热情的性格,肯定要提前问,张艳玲要么没说要么就是故意这样安排的。”
当然她也没什么证据,只是凭借上世积累的潜意识猜测,这种潜意识在无数个危急关头救过她,对于张艳玲这种喜欢时不时给她找麻烦的人,她不得不防。
“她到底想干什么?”宋屿川眉头紧锁,对于张艳玲他没什么感觉,既不喜欢又不讨厌,就跟陌生人差不多,但一而再再而三地把主意打到他媳妇儿身上来,那就令人讨厌了。
之前在车站的时候蛮横挑衅,在李校长家的时候又故意拉踩,甚至还撺掇宋锦为跟他媳妇儿对着干。
这一件件的事儿,他可都记着呢。
事不过三,若是再犯一次,宋屿川不会就这么算了,管对方是不是女人呢。
“不知道,算了,她愿意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反正我来找你了,又伤害不到我。”林知瑜挨着他趟好,闭上眼睛睡觉,张艳玲可不值得她浪费时间。
……
宋锦城在房间里坐着,眉头同样紧锁。
张艳玲中午跟他说,她知道了宋屿川跟宋家的事儿,还让他三点钟的时候去她房间里找她单独说。
他回屋的这小段时间里,将事情快速地梳理了一下,分析了一下张艳玲的用意。
宋屿川是大伯父亲儿子这事儿只有大伯父,他还有宋然然知道,然然跟张艳玲关系不好了,自然不会跟她提起这事儿,他之前试探过宋锦为,这小子只知道他跟大伯父来易水县,并不知道他们来易水县干什么,也不可能是这小子告诉张艳玲的。
所以问题应该出在了他跟大伯父身上?
宋锦城仔细回忆,突然想起前天大伯父听到大伯母已经去世了,当时情绪特别激动来着,他跑到招待所二楼卫生间安慰大伯父来着,期间他们确实提到过认亲这事儿。
可这是他们宋家的家事儿,跟张艳玲有什么关系?又有什么可说的?
宋锦城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年轻,他看的出来张艳玲对他有好感,让他单独去她房间找她?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们又什么关系都不是,就是没事儿也能传出事儿来。
宋锦城当下对张艳玲厌恶到了极点,这人真是心眼够多也够杂,为人功利性太强。
他不想去,可现在还不是认亲的最佳时候,大伯父跟大堂哥刚熟悉一些,贸然认亲,一旦大堂哥起了反感,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他原本的规划是,细水长流,先以朋友的身份跟大堂哥处好关系,哄得大堂哥开心了,让他体会到家人的温暖,等时机成熟了再认亲也不迟,二十来年不见了,谁也受不了突然冒出来一个爹。
可现在张艳玲一下子把他的规划全打乱了。
马上快三点了,他到底要不要去找张艳玲呢,去的话势必要生出不少事端来,不去的话,认亲这事儿若是由张艳玲说出来,大堂哥会怎么想他们,他会跟家里生嫌隙吧?
嫌隙一旦生成,以后再想修补就难了。
宋锦城眉头锁地更深了,工作上的事情都没让他这么棘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