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说的这是啥话,林老板店里的酱菜做的好吃,大家都愿意买,人多酱菜少,你一斤我一盒,抢光了不是很正常的事儿么。
你咋那么见不得人好呢。”
那人说着把自己的胳膊从马耀阳手里拽了出来。
将嫌弃摆在了脸上。
马耀阳的脸一下子憋得通红。
自从开店做老板以来,还没有人敢这么驳他的面子。
他口不择言道,“你连买都没买到,就一个劲儿地说她的东西这里好,那里不错,你是不是她请来的托啊?”
“……你这个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一点儿真凭实据都没有,张嘴闭嘴就说人家是托。
我没买到酱菜,但我尝过试吃品,不仅我尝过,进店去买酱菜的人都尝过。
我一个人是托,大家也都是托吗?
你怎么总揪着林老板不放呢,安的什么心呐。”
这时,有人说道,“哎呦,我想起来了,这不是马记酱菜的老板马耀阳么。”
话音落下,围观的人突然就顿悟了。
林老板只是单纯地开张营业,其他的什么都没做,为什么马耀阳几次三番攻击林老板的酱菜店了。
自古以来,同行是冤家。
“我明白了,你是嫉妒林老板店里卖的酱菜,比你那里好吃,对吗?
呵呵,男子汉大丈夫,你不想方设法把自己的买卖做好了,成天盯着别人家,你可真小心眼。”
马耀阳被人认出来,又被人当众指责了一番,脸色憋成了红辣椒。
他自己都能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疼。
马耀阳转身跑了。
再待下去,他怕是会被气死。
这就是一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大家的心情。
有人主动问林知瑜,“林老板,什么时候补货啊?我想买两斤辣白菜。”
那酸酸甜甜又辣又脆的辣白菜,特别爽口也好吃。
如果配上一碗米饭应该会更好吃。
最神奇的是,酱菜一点儿都不咸,这么吃起来正正好。
配上一碗大米饭更香,不配单吃也可以,权当零嘴吃了。
一人问了,从店里出来,没有买到酱菜的人也开口问,有人要酱油萝卜条,有人要鲤鱼罐头,还有人要酸菜酸豆角。
总之想买什么的都有。
林知瑜笑着说道,“大伙儿别着急,这次铺货少了点儿,最晚大后天就有货了。”
大后天啊?
大伙儿纷纷点头,行啊,好饭不怕晚,他们可以等。
有个奶奶担心买不到,“那需不需要提前订?我尝着那个酸菜还挺是滋味儿的。
实不相瞒,我那小孙子平时最喜欢吃酸菜猪肉饺子。
以前在东北老家的时候吃过几次。
这来京市了,一次正宗的酸菜都没碰上过。
我自己腌的酸菜也不是那个味儿。
也不知道差在哪里,反正就是吃着不合口。
你这的酸菜好,吃着就跟东北老家的一样好。
要是能订的话,我得多订一些。
给我小孙子包酸菜猪肉饺子,他一准儿爱吃。”
老奶奶喜滋滋的,碰到了自家孙子喜欢吃的酸菜,就好像挖到宝了。
生怕自己买不到,就想着先定下。
林知瑜心里有所触动,这就是食物本身的魅力所在,美味可口的同时承载了亲情跟心意。
她摆摆手,“奶奶,不用订,大后天,我们会拉来大批的货,所有的酱菜都管够,甭管来多少客人,要多少有多少。
您也别一下子买太多。
再好吃的东西,吃太多的话容易吃伤了。
您觉得好吃就常来买。
偶尔也换换其他口味儿的酱菜,像是酸豆角放肉馅儿,蒸肉包子吃也很香。
回头您也给您的小孙子试一试。
早上喝碗鸡蛋汤,再吃个白胖胖的酱菜肉包,那既好吃又有营养,冬天吃胃里还暖和。
吃得营养了个子也长得高,身体强壮少生病。”
老奶奶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连连给林知瑜竖起了大拇指,“你这话可说到了我的心坎上,那就这么定了,等大后天我再来买。”
“好嘞。”
老太太高高兴兴地走了,周围人也开心地散开。
这个年代的人,大部分纯良热情,真的很容易快乐。
明明只是一点儿开心的事情,却能放大无数倍。
碰上一家好吃又便宜的酱菜店,都能高兴好久。
大抵是快乐的情绪会传染,林母也挺开心的。
她将收来的钱按着面额大小,一叠一叠的码好,全交给了林知瑜,“一共卖了八百二十三块五毛钱。”
林母之前在易水村的时候,负责管理蔬菜基地,后来蔬菜基地变成了蔬菜大棚,交给李光明管理之后,她便去管酱菜厂,来京市之后,负责带小豆包,算是闲呆了一个月。
她没有卖过东西,这是第一次。
也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之前带来的酱菜全部卖完了。
就这,还有好多人没买上呢。
要是带来的酱菜更多,能卖更多的钱。
按着今天的人流量算,这钱起码还能再翻两倍。
也就是说一天能卖两干五百块钱。
这是什么概念呢。
京市一个国营单位的正式工,一个月也就一百二十块钱。
合一个人一年半的工资了。
这可是一天!
这样的情况,林母做梦都不敢这么做。
林知瑜摆了摆手,“这钱你收着吧,咱们娘俩还分那么清干啥。
想买点儿什么就买点儿什么。”
林母却不由分说地把钱塞给了林知瑜,一本正经地说道,“那不行,这是开店挣得钱,是公钱,我可不能要。
而且你给我开了那么高的工资,还有分红,已经特别特别多了。
我都攒了不少钱了。
而且我平时也没什么需要买的,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她现在就十分满足,三个孩子都争气,也都有了着落,她自己也有事情做,能挣钱还能帮孩子一把,这让林母十分心安。
林知瑜也没在拉扯,自己亲妈推来推去的有啥意思,等过生日过节,多给些就是了。
林母是那种很典型地付出型父母,为了自己的孩子,掏心掏肺可以付出一切。
……
马耀阳回到家里,将头上的帽子摘下来,啪地一声扔到了地上。
马耀阳的媳妇儿看到自家男人怒气腾腾的样子,抱起孩子赶忙去找活儿干,生怕男人看她们母子不顺眼,张口就骂扬手就打。
马母看自己儿子那么大气,吓了一跳,拧眉问道,“儿子,谁惹你了?怎么生这么大的气?”
马耀阳冷哼,“还能是谁,‘云朵’服装店的老板呗。”
马母不明所以,“林知瑜?她不是给女人做衣服的吗?怎么惹着你了?”
马耀阳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
这才说道,“那女人可不是个老实的,我今天往那边转,看到一家酱菜店开张了,上前一打听才知道是林知瑜开的。
那酱菜店店面比咱们家的大,端出来让人们免费试吃的就有七种,关键卖的还特别便宜。
你没看见那人,乌泱泱地全跑店里买酱菜去了。
没一会儿功夫,就把店里的酱菜都买光了。”
马母一听又惊又气。
“不是,她卖衣服就好好卖衣服呗,卖什么酱菜啊?
这隔行如隔山,做衣服的怎么能做好酱菜呢。
做出来的酱菜肯定不是味儿。
那帮人也是闲的蛋疼,有钱没处花去了。
放着咱们家正宗的酱菜不买。
净买一些乱七八糟的破玩意儿。
咱们家的酱菜好歹知根知底,他们买林知瑜做的,也不怕吃坏了肚子。
一个做衣服的能懂什么是酱菜。
她做的酱菜好吃吗?”
马耀阳脸色难看地摇了摇头,“我没吃,不过那些免费试吃的人都说好吃。
说比炒菜还好吃呢。
他们尝完就去店里买了,店里没了,还有人想预定。”
马母愣了一下,随即嗤笑了一声,“啥,比炒菜还好吃,这怎么可能呢?
那些人确定不是林知瑜请的托吗?
我跟你说,就这个叫林知瑜的可会虚张声势了。
她那店里卖的衣服,一套普通的秋款衣服,居然要五百块钱,冬天的更贵,一套要八百呢。
我看那衣服其实一般,但搞不懂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去抢。
那么多钱干点儿什么不好啊。
非得当那冤大头。
我看她那酱菜店搞得也是虚招子,先低价把客人都抢过去,然后把咱们这卖酱菜的挤垮了。
到时候只剩她一家了,她肯定会抬价的。
这帮酸孙子就知道谁才是好人了。”
马母碎碎念地骂了一通。
马耀阳的媳妇儿在一旁一边干活儿一边竖起耳朵听着。
心里止不住地冷哼,马母一开始看到亲戚穿林老板店里的衣服,直夸洋气好看显气质,她自己也拿了钱颠颠地跑去服装店里订。
只不过带了一百块钱,让人家给做一套,人家不给做。
马母跟人家讲价,人家也不便宜。
她舍不得花五百块钱做衣服,从服装店回来之后,就到处跟人嚷嚷,说林知瑜店里的衣服这个不好那里不值。
外人不知道这里面的情况。
马耀阳媳妇儿心里可门清儿。
不是人家的衣服不好,就是马母太抠舍不得,才赖人家不好的。
马耀阳听的心烦气躁,“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按着她们这个卖法儿,咱们家的客人早晚被她们抢光了。
那咱们还怎么挣钱,一家人又像以前一样喝西北风去吗?”
马母摆摆手,“这算什么大事儿,她只是一个做服装的,那手想伸到酱菜上,我给她剁碎了。
她不是卖的便宜吗?
那咱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咱们也低价卖,把她们家的客人都抢过来,到时候她店里没人,自然就开不下去了。”
马耀阳拧眉,“可她不是很有钱吗?咱们斗的过她们吗?”
马母冷哼,“你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她有钱不假,但在做酱菜这方面,咱们马记才是正儿八经的老大,她顶多算是一个新兵蛋子。
她就那几种酱菜,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咱们马记,可是从老马家祖宗那辈起,就开始酱菜,有一百来年的历史了。
独家配方做出来的酱菜,还比不上一个半路出家的臭丫头?”
马耀阳点头,“行,那我去店里,尽快将这事儿办一下。”
在京市这片地上,有且只能有一个卖酱菜的,那必须是他们马记酱菜。
任何人都不能来抢他们家的生意。
林知瑜并不知道,酱菜店开业当天就有人眼红了,而且这人一点儿都不光明磊落。
明面上搞破坏就算了,暗地里还使损招。
她现在正跟宋屿川逛街买礼物。
回易水村,得给大伙儿带点儿京市的特产回去,算是自己的一点儿心意。
买了京市有名的糕点京八件,还买了酥糖,二锅头跟茶叶。
林知瑜还想买点儿臭豆腐跟豆汁儿回去,被宋屿川制止了。
原因无他,“到家所有的礼物都得是一个味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