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总,我到了,谢谢您送我回来。”陈潋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前不忘感谢周敬北送自己回来。
周敬北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在听见陈潋的感谢后只是随意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打开车门,高跟鞋落地的那一瞬间,腿软的让她差点没站稳。
想着车里男人神清气爽的样子,她强行稳住身形,手虚抚在车门上站直。
陈潋本想着直接离开,想想还是折返了回去,弯腰对着车里的男人礼貌道,“周总,祝您生日快乐。”
车里还有刚刚留下来的余温,铺面而来,陈潋的脑海中不自觉的闪现出一些刚才的画面,有些少儿不宜。
周敬北万年不化的冰山脸上终于有了一丝龟裂,像是被陈潋的话愉悦到了,“谢谢,陈秘书记得我的生日?”
陈潋轻笑,如实道,“刚刚无意间看见你手机上有人发来生日问候。”
发问候的人是周敬北的前未婚妻赵安安。
四年前两人和平分手的时候,邺城各大新闻头条争相报道。
邺城的这对佳偶没能修成正果,让多少人扼腕叹息。
当时陈潋才大四,自己磕的cp就这样散了,她整整难受了一个星期。
周敬北扫了一眼中控台上的手机,脸上的笑已经没剩多少,“难怪刚刚陈秘书格外卖力,原来是送我的生日礼物。”
周敬北平时西装笔挺,私下也不全是谦谦君子,这种程度的话,陈潋听的不少,虽有些窘迫,但也不至于觉得下不来台。
再说刚刚卖力的不是自己,而是他!
陈潋轻扯唇角,看上去很是淡然,“周总喜欢就好。”
说完转身准备离开,只是她没走几步路,就被车里的男人叫住。
陈潋脚步顿住,没来得及回头,就听见他浑厚的声音传来,听起来心情不是很好,“欧洲所有分公司的年度报告,明天上班前发到我的邮箱。”
周氏集团上班时间九点,明天早上九点之前将所有欧洲分公司的年度报告整理好,这是用另一种方式叫她不眠不休。
陈潋不知道自己刚刚那句话得罪了他,但在他身边三年的时间,深知他的心思不过多的揣摩是最好的生存之道。
所以,除了她和周敬北那层没有捅破的关系外,从不多问的好习惯也是她能迅速得到周敬北提拔的重要原因之一。
到家将近八点半,哥嫂上班回家晚,这个点正围着桌子吃晚饭。
见她回来,哥哥陈启站起身走到玄关处接过她手里的包包,“回来怎么没和我说一声,我好做你的饭啊,快洗手随便吃点。”
侄子陈果果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嫂子宋娟只在她进门的时候看了她一眼,而后转头看着电视里的综艺节目,没再理会她。
陈潋心里有些郁结,“在公司吃过了,我就回来拿几件换洗的衣裳,一会回公司加班了。”
可不是要加班吗?刚才得罪了周敬北,原定于周末前整理好的欧洲所有分公司的年度报告,提前到了明天九点前。
今晚她是别想睡了。
陈潋十六岁的时候爸爸妈妈就因为一场严重的车祸双双去世,未成年的她自然就搬到哥哥家里,和哥嫂挤在这不到八十平的公寓里。
开始的时候嫂嫂宋娟对她还算好,后来侄子出生,各方压力激增,嫂嫂看她和看拖油瓶没两样。
即便她进入大学后,没要哥嫂一分钱,还经常上交自己打工的钱补贴家用,上班后更是定期每月八千的给哥哥,也没能让嫂子对自己改观。
陈潋不怪宋娟,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都不愿意做个恶人。
陈潋推开数天没有进的房门,发现房间里的陈设已经全部变了样。
她的东西不多,现在全被放在房间的角落里,因为几天没有打扫,上面已经落了一层灰,而原本属于自己的床铺,上面已经堆满了侄子果果的衣服和书籍。
陈潋叹了一口气,开始在那一堆东西里翻找,想找几件衣裳带到公司去。
身后的门被打开,陈潋转身看了眼。
宋娟双手抱胸,正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果果大了,再和我们父母睡不太合适,家里就两个房间,反正你现在也不经常回来住,以后你这房间就是果果住了。”
陈潋点头,“我知道。”
不用宋娟说她也知道自己是时候要搬走了,不然岂不是成了没脸没皮了?
宋娟将房门关上,走到床边坐下,缓缓开口,“刚刚送你回来的,是谁啊?”
陈潋收拾东西的动作顿住,很快又恢复如常,周敬北的大g开进这个破旧的小区,想不招摇都难。
但不知为何,陈潋不想让宋娟知道是周敬北送她回来的,“集团的司机正好要出来接人,顺路送我回来。”
宋娟点头,轻蔑又不着痕迹的看了眼陈潋的背影,全公司都知道那是周总的车,陈潋明显再说假话,“那是周总的车,我又不是不知道,撒这样的慌有什么意思?”
陈潋站起身,但依旧是背对着宋娟,“你想说什么?”
宋娟也站起身,拍了拍自己大腿,像是腿上沾了不干净的东西般,表情有些厌弃,“你清清白白的一个姑娘被他睡了三年,他不能娶你,就送一套公寓完事了?那我们了?当初爸妈出事,可是我和你哥照顾你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宋娟是正经名牌大学的优秀毕业生,嫁给陈启这个二本毕业的,自认高人一等,说话做事总是有股优越感。
再加上宋娟在周氏集团就职,而陈启因为学历的限制,只能在一家不大不小的贸易公司做个小职员,所以越发的看不起陈启。
连带着陈潋她也一起看不起。
只是再看不起,她也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现在果果都已经五岁了,学区房的事情要提上日程。
依着她和陈启那点工资,猴年马月才能买得起邺城的学区房,所以她只能另辟蹊径。
陈潋转身,看着面前的年轻女人,不禁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