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敬北手里攥着赵安安的手腕,眼里全是陈潋脸上的血痕,脸上萃了冰似的冷。
突然他扬手将赵安安的手甩了出去,力道之大,赵安安几乎没有站稳。
周敬北双手捧着她的脸,眉头拧的能夹死苍蝇,粗重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刺激了脸上的伤口,疼的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见陈潋吃疼,他脸上的戾气散了一半,捧着她脸的双手,力道也柔了下来,但依旧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脸上的两道痕迹,像是极为介意。
赵安安被周敬北推得趔趄,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身体。
她不可置信的盯着周敬北的背影,样子几近狰狞,有些可怕。
“敬北,你竟然为了她推我?你为了她推我!”赵安安声音颤的厉害,不管不顾的对着周敬北的背影吼着,满腹的委屈和恨在这一刻倾泻而出。
周敬北背脊僵直,和陈潋四目相对间,扯出一抹不经意的笑,有些漫不经心,却像一颗定心丸似的让她心安。
陈潋收回视线,伸手抵在他的胸膛前,将人退出去几分,“你们好好谈谈吧,我先回老宅了。”
周敬北微微直了直身子,无声点头。
赵安安见陈潋要走,不顾心里的钝疼和眼里的酸涩,几步上前,想要将陈潋拉下车。
这次陈潋明显没有了之前的慌乱,因为周敬北就在自己面前,心里莫名的笃定,赵安安近不了自己的身。
果不其然,周敬北长臂微抬,直接将赵安安拦在离陈潋两米之外的地方,眼睁睁看着陈潋下车,绕到驾驶位上,然后扬长而去。
赵安安看着渐渐远去的车尾灯,所有的倔强在这一刻全部土崩瓦解,眼泪再也不受控制的倾泻而下,泪眼婆娑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敬北,求求你别这么对我,我真的快要崩溃了。”
她双手捧着自己脸,浑身失去支撑的力气一般缓缓蹲下,指缝里都是泪水,压抑的哭声在黑夜里越发刺耳。
周敬北轻不可闻的叹息一声,也屈膝蹲下,在赵安安对面静静的看着她。
半晌,赵安安哭累了,腿也蹲麻了,且依旧没有等来周敬北的一声安慰。
“敬北,你爱过我吗?”赵安安努力控制了自己的情绪,缓缓问出自己最不想面对的问题。
周敬北什么也没说,只是抬手在赵安安头顶轻抚而过,无声的安抚着,只是削薄的嘴唇紧抿,脸上神色淡淡,和刚刚在车里亲吻陈潋时的炽热形成鲜明对比。
赵安安自嘲一笑,回忆过往,周敬北好像从来没有向自己提过那方面的要求,现在想想,男人心里如果有你,怎么能忍住不碰你。
“你就一点不想要我吗?我也不比陈潋差啊。”赵安安向前跨了一步,扑到周敬北怀里,贪婪的嗅着他身上好闻的气味。
边说边不管不顾的解周敬北上衣的扣子,解不开就直接拽,没一会儿,周敬北上衣领口处的两个纽扣已经不翼而飞。
周敬北拉开她胡乱撕扯的两只手,低吼着阻止,“疯了吗?这里是小区。”
“那我们去车上,求你了,要了我吧,别折磨我。”她将脸埋在周敬北微微敞开的领口里,眼里的泪很快打湿了男人的胸膛。
事到如今她很后悔刚刚打开了车灯,如果她没有打开车灯,周敬北或许还能在自己面前再装一段时间。
如果她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悄悄离开,她或许能不择手段嫁进周家,哪怕只是挂名的周太太也好啊。
“敬北,我错了,我不该出现的,更不该收敛不住自己的脾气对在陈秘书那样,你原谅我,就当今天什么事都没发生好不好,只要你不推开我,你和陈潋的事我就当不知道。”
赵安安知道,和周敬北的这段感情,自己从来不是主导,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低声下气,只为在他心里有一点点的立足之地。
能让她赵安安这样卑微讨好的,就只有周敬北了。
周敬北长眸微眯,“你能容下她?”
赵安安像是看到了希望,扯出一丝慌乱的笑意,赶忙点头。
周敬北突然嗤笑一声,半勾的唇角看上去那样的不近人情,“问题是,她容不下你。”
赵安安的笑僵在脸上,有些不敢置信的脱口而出,“你说什么?”
周敬北双手搭在赵安安的肩膀上,微微用力便将两人的距离拉开,冷风灌进来,赵安安只觉得浑身的寒意席卷而来。
“安安,事到如今,别再我身上浪费时间,不值得。”
说着不再多看一眼,转身准备离开。
没走几步路,他的脚步顿住,宽阔的背影高大且冷峻,依旧是赵安安最喜欢的模样。
可下一秒,他的话却让人彻底绝望,“对了,你大哥当年的死另有蹊跷,我已经派人再查了,有没有进展全看你接下来会怎么做。”
闻言,赵安安只觉浑身一震,甚至忘记了悲伤和酸涩,转而是浓浓的恐惧。
他在威胁自己!
怕她会做出对陈潋不利的事,他竟然不顾这么多年的情义,威胁自己!
赵家的人已经有人开始怀疑赵立晨的死和她有关,如果被周敬北调查出端倪,别说嫁进周家,就是她现在的位置都保不住。
看着周敬北决绝的背影,赵安安唇角露出一抹冷笑。
陈潋回到老宅的时候,周镇国已经睡下了。
陈潋暗暗松了一口气,进门之前,她还在想要怎么解释脸上的伤。
编了好几个理由都显得很没有说服力,还好周镇国睡了,免了她解释的麻烦。
倒是章管家看见她脸上的伤,哎哟一声走上前,“这是怎么弄的?”
陈潋微微偏头,将有伤的那半边脸掩去大半,不甚在意的回答,“就不小心挂到树枝上了,划了几条口子,没事的。”
章管家自然不信她的说辞,没喝酒没梦游的,怎么会挂到树枝上?
但陈潋不想说,他一个下人也不好问,于是找出医药箱里的药膏,递到陈潋手里,“有一条划痕挺深的,不能马虎,别留疤了,晚上洗澡别碰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