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安挂断了电话后,就给黄芩打了一个电话。
黄芩电话从来都是二十四小时待命,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她从睡梦中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几乎是条件反射。
“赵总。”迅速恢复清醒,声音里听不出半点前一秒还是熟睡状态的影子。
赵安安现在的脑子越发的清醒,想到现在陈潋可能躲在哪里哭的正伤心,她甚至觉得自己今晚会激动的一晚睡不着觉,“之前你说不是说陈潋有个奶奶心脏不太好?”
黄芩轻不可闻的呼出一口气,心想你大晚上打电话来就是问这个?脑子没有点大毛病,做不出这事!
但开口时,她依旧是恭恭敬敬,“是的赵总,去年做过心脏搭桥手术,每个月的十号都要去第一人民医院做康复检查,赵总,您问这个有什么事吗?”
可能因为强制开机,脑子还没有被完全激活,反正她是想不出来赵安安深更半夜又有什么花招。
赵安安下一秒就间接告知她这通电话的用意,“那明天你买些水果去看看她老人家,也让老人家知道自己的孙女是怎么借着工作的名头,和自己的直属上司暗度陈仓,做第三者的。”
黄芩,“”
黄芩知道赵安安是个未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但这么做会不会太过了?
明明知道对方是上了年纪的老人,还是个心脏不好的,这不是想要人家的命吗?
“怎么?有问题?”没听见黄芩应声,赵安安不禁拧眉问道。
黄芩舔了舔唇角,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开口,“赵总,这样会不会不太好,闹出人命就不好收场了。”
赵安安却冷笑一声,声音里透着刺骨的冷,“人命?你我手上又不是没沾过人命,现在心软不嫌晚了吗?”
黄芩被她的话堵的垭口无言,只能应声答应了下来。
陈启不放心送陈潋一个人回去,就将人带到了自己家,宋娟给两人开的门,看见陈潋站在陈启身后时,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转身一声不响的进了房间。
陈潋不傻,人情世故看的很通透,于是在陈启弯下身换鞋的时候,站在门口没进去。
“哥,我还是先回去了,明天还要上班,你这儿离周家老宅远,上班不方便。”
这儿相对比较偏,离周氏集团远,离周家老宅更远。
陈启直起身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想到刚刚宋娟来开门时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淡漠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别和你嫂子较劲,不是还有我嘛,还有,你明天上午正好请一天假,我们陪奶奶要去复查,”
这个时候让陈潋一个人回家,他不放心。
听了陈启的话,陈潋才想起来明天是十号,奶奶做检查的日子。
平时自己工作忙,都是陈启陪着,正好自己明天也没心思在周镇国身边上班,趁着这个时候好好陪陪奶奶也好。
兄妹两个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准备去郊区接常玉芝,陈潋在楼下等陈启的时候,意外的发现宋娟也跟了过来。
陈潋的目光从宋娟脸上移开,脸上的惊讶转瞬即逝。
要知道宋娟除了每个月定时从常玉芝那里拿退休金,其他时候鲜少关心这位老人,甚至过年过节都不会去看一次。
察觉到陈潋脸上的异色,宋娟有些不太自然的解释道,“被你哥吵醒了,睡不着,就当散心了。”
陈潋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上次她找到宋娟,话说的模棱两可,但敲打的作用是起到了,最起码现在宋娟有气不敢撒,有怨言也不敢明说。
如果她没猜错,应该是陈启叫她一起来的,为的就是稍微缓和一下姑嫂之间的关系。
陈潋看破不说破,漠然钻进了车子后排。
三人先将果果送去幼儿园,然后就驱车去了郊区,常玉芝早早就在村口等着了,见到一家人来的这么齐,一时楞在原地,反应过来时讷讷的问了一句,“这是出什么事了?”
待车子停稳,驾驶位上的陈启给副驾上的宋娟递了个眼色,宋娟将头偏向一边,不予理睬,陈启无奈只能作罢。
坐在后排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陈潋只能当做什么都没看见般,对着车外的常玉芝笑道,“都担心您的身体了,就一起来了。”
说着打开车门,下了车。
陈启见宋娟一动不动的坐在副驾上,完全没有要下来的意思,轻叹一声后,在陈潋之后也下了车。
两人一左一右的将常玉芝扶进车里,宋娟这才开口喊了一声奶奶。
常玉芝显然很高兴,也就忽视了宋娟不冷不热的态度和口吻,忙着问果果怎么没来,为什么都不去上班之类的问题。
陈潋心里装着事,却不敢在老人家面前露出半分心思,一路上和常玉芝有说有笑,连常玉芝问起她和钟岁延的事,她都顺着老人家的意思,说了几句善意的谎言。
“小钟是个踏实的好孩子,我们两家知根知底,小钟的妈妈又很喜欢你,你可要抓紧,不能错过了。”常玉芝不知一次嘱咐着陈潋。
陈潋依旧是点头,样子恭顺,但话有没有听进去就说不定了。
自从常玉芝上次看见周敬北以后,心里对陈潋和钟岁延的事就有些着急,怕陈潋犯浑,做了错的选择。
所以她要时不时敲打敲打陈潋才行。
宋娟在副驾驶上听着后排两人的对话,一双不算大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看了眼陈启,陈启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扭头瞪了回去。
宋娟也不在意,陈启向来护着陈潋,她又不是不知道。
只有后排这老家伙还不知道状况吧,陈潋现在哪里看的上钟岁延啊,人家眼高于顶,看上的人非比寻常。
不过她肯定不会多嘴,免得老人家心脏病发作,又怪到她头上,她可担不起。
于是,车里的四个人,三个人都在各怀心事,鲜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