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潋沉沉的看了他好久,脑子里思索着他说这话的目的为何。
现在他身边有了顾蓓蓓,两人看上去郎有情妾有意,出入公共场合毫不避讳。
陈潋在周敬北身边这几年,虽然他身边的绯闻女友没间断过,但基本都是媒体捕风捉影的事,从来没有哪位幸运儿能像顾蓓蓓这般被他光明正大的带出去秀恩爱的。
也难怪媒体说顾蓓蓓很有可能成为最后的赢家,此举无疑等同于官宣。
可见在顾蓓蓓身上他是花了心思的。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对她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周总这样难道不怕顾小姐不高兴?”
周敬北拧眉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思索她口中的顾小姐是何许人,片刻后才轻启薄唇,缓缓开口,“她生不生气管我什么事?”
陈潋被他这毫不在意的一句话说的哑口无言,还没想好怎么应对,就再次听见他轻柔舒缓的声音,“我只在乎你生不生气!”
说完便整张脸全部迈进她的白皙的脖颈间,声音委屈中带着埋怨,“有时候我甚至怀疑你从来没有爱过我,你睡我,让我爱上你,却在我满心憧憬着和你的未来时一脚把我踹开,你说你是不是很渣?”
陈潋浑身僵硬,想要推开他,但脖颈处的湿热却让她说不出话来。
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的脆弱,周敬北将脸埋在她颈侧很久很久,知道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缓和才缓缓抬头。
“我要你亲口说,只要你亲口和我说,你不爱我,我就放你走。”
他眼圈依旧通红,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弧度,很浅,很苦涩。
陈潋不敢和这样的他对视,眼神躲闪到别处时却被他猛地攒住了手臂。
“躲什么?心虚,不敢说?”狭长的黑眸涌动着翻涌的情绪,声音竟有些微微发颤。
陈潋抬头被他浸了水汽的眼眶蜇的满心酸楚。
她从来不知道在他看似冷漠又百毒不侵的外表下,蕴藏着压抑的情绪。
深藏于内心深处的脆弱被心爱的女人看的真真切切,周敬北有种无处遁形的羞耻感。
他就是这样的人,什么事情都喜欢独自承受,因为习惯了。
陈潋不是个独立坚强、果敢狠辣的女人,她的内心被原生家庭伤的千疮百孔,所以她敏感又脆弱。
他喜欢陈潋不条件的依赖自己,无论是在经济上还是在心灵上,只要她需要,他将会倾尽所能。
而现实却是,她狠心不要他了,活了快三十年,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弃之如履。
看着他眼里的挣扎和不舍,陈潋心中钝疼,亮晶晶的美眸里满是心疼。
抬起手,想将他紧拧的眉眼舒展开来,却被他狼狈的侧头避开。
陈潋的手停在半空,心头微颤,违背自己心声的话,她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正当她想将手收回时,他突然回身抱住她,力道之大,几乎想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我,是不是赵安安和你说了什么?还是曹晓蓉?”
他停顿了一秒,再次沉声开口,“是我爷爷吗?是不是他和你说了什么?”
陈潋离职的事是周镇国绕过自己批准的,所以这事应该和他脱不了关系。
听到他提到周镇国,陈潋不自觉的对他产生了抵触。
她都快被他的糖衣炮弹哄的不知天南地北了。
她离开的根本原因不是赵安安也不是曹晓蓉,是来自两家人的不解和阻拦。
察觉到她下意识的反应,周敬北心中竟然爬上一丝安慰,眸底渐渐恢复暖意。
“赵氏集团在邺城存续不了太久,赵安安的容身之所我已经安排好了,她不是最怕回到那家精神病医院吗?那就让她在那里孤独终老,还有曹晓蓉,她没疯,但我说她疯了,她就是疯了,让她和赵安安做个伴儿,你觉得如何?”
“至于我爷爷”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眼里荡漾着点点水汽,“你想怎么办,只要你想我就去做。”
陈潋听完只是摇头,这一切都不是根本。
察觉到她的迟疑,周敬北重新将脸埋在她的肩侧,压抑着哽咽声,声音里有种破碎的脆弱,“推开我,你想都不要想,这辈子我都赖上你了。”
陈潋听着他的话,直觉得一越来越离谱。
虽说她和钟岁延的婚姻只是形势上的,但那本红灿灿的结婚证还崭新的放在柜子里,周敬北此举真的有做小三的嫌疑。
“别说我暂时没有离婚的打算,就算有,我老公也不会同意,堂堂周总难道真的想当别人婚姻中的第三者?”
这要是传出去,周敬北的脸还要不要,周氏集团的脸还要不要?
陈潋说了一大推话,周敬北只抓住了一个重点,“故意的吗?叫谁老公?”
听出他语气不善,陈潋没有解释也没有打算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