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麻烦李承跑这一趟,而是打了一辆车离开。
刚刚的交谈并不愉快,陈潋能明显感受到他冷下来的气场,就连她离开时和他打招呼,周敬北都没拿正眼瞧她一下。
离开半山别墅的时候时间很早,避开了早高峰,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钟岁延家,掏出钥匙开门,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便看见钟岁延、钟母还有一个她并不相识的年轻女孩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钟岁延和钟母坐在一侧,女孩坐在另一侧,样子有些拘谨。
看见陈潋的那一瞬间,钟岁延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好像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似的。
正当陈潋要开口对他说话时,钟岁延忽的底下了头,飘忽的眼神四处躲闪,就是不肯和她对视,像足了做错事的孩子。
客厅里古怪的气氛让陈潋换鞋的动作略微顿住,还好钟母开口打破了沉寂,否则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改进门还是不该进门。
“潋潋回来啦?坐到阿姨身边来吧。”钟母的面色没什么异常,但细看还是能看出熬夜的痕迹。
说着便给了钟岁延一个眼神。
钟岁延起身给陈潋让了位置,很不情愿的做到了对面的位置上,和女孩并排而作。
女孩的视线一直在钟岁延身上流转着,看见他坐在自己身边,神色肉眼可见的开心。
但触及到钟岁延漠然甚至带着嫌弃的眼神时,女孩眼里的光被落寞代替,消失的一干二净。
两人之间的拉扯太明显,陈潋能大致猜到两人的关系。
至于为何会惊动钟母,陈潋不得而知。
走到钟母身边坐下,抬眼便触及到女孩探究的目光,两人均是一愣,随即女孩很不自然的移开了视线。
“潋潋,你和岁延结婚的原委我已经知道了大概,我不怪你们的莽撞,毕竟但是事关你奶奶的性命,但现在有件事你也必须要帮帮阿姨。”
陈潋这才注意到钟母称呼的变化,以前在陈潋面前,她都是自称“妈妈”的。
对于钟母知道她和钟岁延的事,陈潋不意外,反倒有些庆幸。
和钟岁延结婚完全是常玉芝病重时的权宜之计,现在常玉芝的状况已经好转,她没有必要赖着钟岁延不放,耽误了他的大好人生,那她真的成了罪人了。
原本为如何向钟家的长辈解释而发愁的,现在免去了这一烦恼,她反倒轻松了不少。
“阿姨,您有话尽管说,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一定在所不辞。”那段最难挺的日子是钟岁延无条件向她伸出了援手,他的家人有需要,她不会有二话。
钟母似乎有些为难,沉吟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这位是季嘉怡,是岁延公司的财务,今天找到我,说她可能怀孕了,医院的检查结果还没有出来,考虑到你和岁延现在的状况,要孩子是不可能的,所以,如果结果出来了,的确是怀孕了,能不能”
接下来的话,钟母有些为难,好似很难说出口,但省去的那些话也不难揣测。
钟岁延是家里的独苗,而且是父母年近三十才得了这么个儿子,那个年代三十才育有一子属于晚育,所以和钟家二老差不多年纪的老年人都已经抱上了孙子孙女。
以前钟母就不止一次在常玉芝面前抱怨过钟岁延一心在工作上,从来不顾及家里老人想抱孙子的心情。
如今,正好得了个便宜孙子,怎么舍得不要。
“妈,不可能,我不会和潋潋离婚,这个孩子我也不会要。”
陈潋还没来得及回应钟母,钟岁延已经坐不住了,“潋潋,你听我说,半个月前那晚是个意外,我压根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碰她,就算我碰了,也不是我自己的自主意识。”
陈潋想到了半个月前的一个晚上,钟岁延的确满身酒气的回家,当时陈潋已经睡着,察觉到客厅的动静起身查看,钟岁延双手插进发缝中,低垂着头,不发一言。
问他发生了什么,他只是摇头,其他什么也不说。
第二天,钟岁延又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的陪陈潋去医院。
以为他前一晚的反常只是醉酒所指,所以陈潋没有多想。
现在看来,也就是在那时起,钟岁延不再每天事无巨细的向她“汇报”,隔三差五加班到很晚才到家,她连和他见面的机会都少了很多。
“你住嘴。”钟母厉声打断钟岁延接下来的话,牵着陈潋的手,语气恳切,“潋潋,我早上和你打电话的时候是个男人接的,事到如今我不会和你追究什么,只求你能早些和岁延离婚,别让我和他爸爸一把年纪为你们的事担心,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