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游戏变得太简单，我有一个提议。”
等到所有人都退开之后，奥尔修才继续说。
“等下我出手的时候，不会直接使用青藤绝巅的实力，而是会从青藤初期开始。”
“如果你撑得住我青藤初期的进攻，我才会使用青藤中期的力量，以此类推。”
“我很好奇，你作为人类这边的最强者，可以做到什么地步。”
“我也有个提议。”东方涯涅宽大的袖口处，有着一柄长剑正缓缓伸出来，之前和莫鲁鲁战斗的时候他还是赤手空拳，现在却开始拿起武器，足以见得他此刻面对奥尔修也是如临大敌。
“不如你直接束手就擒罢了。”
“以如此傲慢的态度来对敌，只能说明你不过如此。”
奥尔修微微笑了笑，说：“你大可试试。”
短短几个字，却道尽了无敌的自信。
随着离战场越来越远，久天的呼吸才逐渐顺畅。
他其实早就想跑了，反正青藤级别的对局自己又掺和不上，还不如跑远点看能不能去敌人阴两招。
古浩然他们都没有退太远，只退了五十多公里，但久天却一直往后飞着，退到了一百公里开外。
也没人对他跑这么远有什么意见，因为他还带着几个伤员，在其他人看来应该只是去安置妮莎她们的。
等到已经离喜马拉雅山脉很远了，久天前进的方向忽然拔高，向着大气层冲了过去。
“嗯？”
菲雅也注意到向着自己这边飞来的久天。
“呼！”
久天身形几乎是闪烁而来，一个人带着一座临时防御舱和妮莎直接在天空中悬停着，随后手一招，防御舱再度被拆解成了一块块金属隔板，露出了其中的卓玛一家，以及依旧在昏迷中的尤娜。
金属隔板在久天的掌控下，与这座悬浮在大气层的实验室相互融合，将其面积再度扩大了一些。
卓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切，声音有些颤抖：“我们……在飞？”
“菲雅，麻烦你照料一下几位前辈。”久天也将妮莎轻轻放在实验室内。
“不用……管我，你去做你该做的……”妮莎倔强地想用紫色精神力将自己支撑起来。
“您就别乱动了，不然我也把您催眠了哦？”久天有些无奈。
“你敢！”妮莎瞪了久天一眼，她现在正在虚弱中，要是久天对她使用幻境还真可能中招。
“妮莎前辈，放心吧，现在东方涯涅已经成功将敌方最强者吸引出来了，一切都在按计划行事，您就安心在这里养伤。”久天只能如此安慰她。
“你们那边怎么样了？我们这里只能看到各种能量探测的数值完全崩坏了，没办法得知战场上发生了什么。”文心看到久天回来，也连忙上前。
“局势目前还算稳定，就是不知道东方涯涅能撑多久。”久天皱眉。
两个人话都还没说完，忽然之间感觉地动山摇。
“不好！”菲雅脸色一变，一双小手猛地按住地面，然后向着久天大喊，“快，帮帮我！”
久天也猜到大概发生了什么，磅礴的精神力立马从灵魂中席卷而出包裹住了这处实验室。
一百公里以外，喜马拉雅山脉处忽然出现了一处足有一百米宽的“天坑”。
无与伦比的波动自那个地方爆发而出，高压气流简直像是一道道利刃一般开始切割着远在百公里之外的实验室。
四周所有的云层全部被冲散了，朗朗烈日毫无顾忌地照射向地面，将几乎已经变成残垣断壁的喜马拉雅山脉东部照的一清二楚。
“好家伙，隔着这么远也能影响到实验室，这就是青藤期强者交手的威势吗？”有科学家脑袋上冒出了冷汗。
隔着一百公里还能感受到如此剧烈的冲击？要是有青藤期进化者在城市里爆发战斗，那普通人还能活吗？
忽然，又是两道破空声在实验室外响起。
“梆梆！”
两道凹陷出现在实验室的墙壁上。
久天沉默着将实验室打开了一道口子。
“下次你直接叫我就行，敲门这么有礼貌的事情就不用了。”久天很认真地说。
一红一银两道美丽的身影出现在外面，三十三一脸不屑并且理直气壮：
“谁让你造的东西这么脆弱的？”
“我已经用了地球上能找到的最好的钢材了。”久天有些绷不住。
冉空有些好奇地看了看这处别致的实验室，她早就知道久天他们的计划，但不知道这处制造反物质的重地就在天上。
“这里现在有点危险，我们要不要再后退一些？”菲雅有点紧张地问久天。
“不，不能退。”还没等久天开口，文心听到之后立马出声反对，“不仅不能退，我们还要再往前一些。”
“反物质制造出来之后储存时效太短了，现在距离战场一百多公里，我们不能保证制作出来之后有充足的时间接近敌人。”
“我们起码还要再推进五十公里！”
“太冒险了。”久天摇摇头。
“五十公里的距离，已经处在敌人白芽的威压范围里了，就连我们在那种环境下也会感觉很有压力，更不要说各位了。”
“而且那种距离的战斗波动会比现在更剧烈，就连保持实验室的稳定都有些难。”
文心也开始皱眉思考着。
确实，假如连自身安危都不能保证，那也谈不上展开后续的行动了。
“让古长老他们来帮忙保护实验室怎么样？”冉空提议，“现在青藤期强者交手，白芽进化者退避，他们应该有时间。”
久天和文心相视了一眼。
“我觉得可以一试。”
“那我在频道里问一下。”
询问很快得到了回复，所有还有战力的进化者一致承诺，如果实验室来到前线，他们将会尽全力保护。
“那就先这样，有近十位白芽的保护，估计在遭受剧烈冲击的情况下也能勉强坚持一会儿。”
“嗯，实在不行就用你说的方法，将我们所有人都催眠，让我们在潜意识里忽略晃动造成的影响。”
不得不说，科学家们确实是以效率为首，短短几分钟时间便更新了行动方案。
于是在久天和菲雅精神力的保护下，这座实验室在青藤期进化者碰撞所产生的余波之下摇摇晃晃地开始前进着。
而越是接近战场，原本雪域的晴空就越是昏暗起来。
原本被击散的云层，居然在东方涯涅与奥尔修的交手之间重新开始汇聚。这一违背气候常理的现象被众人看在眼里，却见怪不怪。
青藤期进化者已经能够稍微影响一部分宇宙规则了，他们的战斗方式已经超越了白芽所能理解的极限。
一道道雷霆闪烁在乌云之中，将其中的冰晶与雪花撕裂，纠缠翻滚的闪电背后，显露出巨大的火焰形象。
云层内的各种微粒因为二人的交手所碰撞摩擦，而积累起了一定数量的电荷，当电荷的量达到一定的水平，会造成放电作用，急速地将空气加热、膨胀。
青藤期的秘力外放更导致了地球磁场的变化，闪电缭绕在二人周身产生了电磁感应。
“真是末日的景象啊。”靠近之后，有人不禁感慨。
“仅仅只是秘力外放就导致了天象的改变，太不可思议了。”文心也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雷火交加的战斗中心。
“据说青藤期已经拥有在太空环境战斗的能力了，而紫蕾期的强者交手，更是会被称作天灾。”三十三也被那交战的场景所吸引。
相比之下，久天倒是有些兴致寥寥。
他本身就不是什么好战分子，比起交战过程来说，还是交战的结局对他更有吸引力，因为那事关人类最后的选择走向。
冉空也平淡地看着外面，忽然对着久天说：
“差不多了吧？”
久天点点头，然后想了想，说：
“再等等。”
在圆桌会议上，枯松老人曾对众人讲述了一个老故事。
故事里有这么几个关键角色：东郭先生、狼、老农、猎人。
其中那只狼在被猎人击伤之后博得了东郭先生的同情和庇护，然后在猎人走开之后试图反噬东郭先生。
枯松老人自然不会只是向众人讲个故事这么简单，在他的叙述里，每一个角色都对应了现实里的某个人。
有些角色还对应了好几个人。
其中，东郭先生、老农，甚至猎人都已经有出现过了，唯独狼还没有现身。
而这匹孤狼，正是整个计划的关键。
那么，它会是谁呢？
在雷火交加的战场中央，奥尔修与东方涯涅负手而立。
在他们四周，已经不存在所谓的“山脉”了，喜马拉雅延绵不绝的山峰，自这里隔断。
两个人都很平静地望着对方，好像之前根本没有进行过生死搏杀一样；好像四周末日一般的景象与他们完全无关一样。
在刚刚的交手中，奥尔修已经使出了青藤高阶的力量，但依旧被东方涯涅挡住，并且奥尔修知道对方还没使出全力。
但无所谓，他已经知道对方的极限大概在哪里了。
所以他有点好奇，对方为什么还不逃？甚至如此悠闲？
然后他想到了什么。
“原来如此。”他说。
“这就是你们人类的计划？”奥尔修觉得有些好笑。
东方涯涅的眼角动了动。
“如果只是这样，那你可以认输了。”奥尔修淡淡地说，“然后所有白芽自废秘力种子，我可以考虑把你们卖到一些善良的文明里。”
“我不知道你以为的‘人类计划’是什么。”东方涯涅嘴角第一次出现了一丝笑容，只是那笑容有些嘲弄，“我只知道，当你开始猜测我们的意图时，你就已经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