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手艺的向来和读书人1样,受人尊敬。
顾文淑夹了满满1筷子的菜,放到陈木生碗里。
“好孩子,慢点吃,锅里还有饭呢。”
陈木生嘴里塞地鼓鼓囊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赵依依看着他1碗米饭飞速下肚,心中纳闷。
按理说陈木生做了生意,赚了钱,怎么1副没吃饱饭的模样。
陈木生见赵依依1直盯着自己,咽下口中的饭,笑嘻嘻问道:“是不是看着我吃饭,自己也能对吃两碗。”
赵依依:还真没有这个想法。
吃完饭,陈木生到也不客气,主动跟着孙英子去厨房刷碗。
顾文淑看着陈木生的背影,浑身散发着母爱的光辉,笑道:“还真是1个有福气的孩子。”
赵依依不以为意,“他吃了3碗米饭,桌上的菜大半都进了肚子。若是能吃是福,当然有福气。”
顾文淑飞快地看了厨房1眼,见没人出来,松了1口气。
随即转过头,佯装生气道:“依依,这话可不能随便说,木生这孩子听到,还以为咱家不欢迎他,连饭菜都不给吃。”
赵依依撇撇嘴,她算是明白了,在她娘眼中,林砚还有陈木生这都是父母眼中标准的好孩子。
实际上这两个人比谁都会演,内里都黑成水了。
赵依依心里腹徘着,孙英子从厨房探出头,“依依,今天县城的人怎么没来送猪下水?”
自从福满楼生意恢复后,陈屠夫家照常恢复了供应。
赵依依面色如常说道:“英子姨,福满楼这几日关门,咱们过几日再做。”
“福满楼的生意1向稳定,怎么会关门呢?”孙英子曾在县城住了1段时间,自然听说过福满楼的盛名。
那么大的酒楼,除非像上次暴雨,不然不可能会关门。
赵依依心中1哽,她怎么忘了,英子姨是见过世面的,不是随便能糊弄过去的。
顾文淑这时也投来目光,“依依,是不是生意出了什么问题?”
赵依依坚定的摇头,心中斟酌1番可靠的说辞,“是吴掌柜要升级菜品,才决定关门几天。”
顾文淑不疑有他,只是说了句,“还是人家大酒楼讲究。”
孙英子却还想再问几句,恰巧此时,厨房内传来1声碗筷碰撞声。
孙英子想到里面只有陈木生1人忙活,未成年的男人那知道干家务活,再说了,人家是客人,万万不能出了差池。
急忙走了进去。
赵依依松了1口气,她会很多东西,唯独不擅长撒谎。
还没说出口,自己先心虚了。
幸好如今天色暗了下来,若是在白天,她肯定会露出破绽。
如今家里有了多余的客房,赵依依拿了1床崭新的被褥。
想到娘的嘱托,还让她帮忙铺好。
赵依依1把将被褥扔到光秃秃的床板上,谁住谁铺,她才不会白费力气。
拍了拍手,转过身,只见陈木生带着1身水汽,披着湿漉漉的头发,靠在1侧,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赵依依,你就是这么对客人的。”陈木生看了1眼乱糟糟的床铺。
“我手笨,不如你有1双巧手,即能雕刻,又能化腐朽为神奇。”赵依依慢悠悠打了1个哈欠。
“我困了,你好好休息啊。晚安!”
1边捂住嘴,1边就要走。
陈木生伸出两根手指,揪住她后面的衣领。
“你先别走。”陈木生指着自己的头发,“你家还有没有干的手巾,我的头发总要擦干吧。湿着头发睡,可是会头疼的。”
赵依依看着他的头发还在滴水,后背的衣服已经湿了大半。
“等着啊!”
没消片刻,赵依依拿来两个大的手巾,“还有什么事吗?没有我要睡觉去了?”
陈木生缓缓坐到床板上,右手在1旁的空位置上拍了拍。
赵依依困的不得了,炸毛道:“你不会还想让我陪聊天吧?!”
陈木生擦着头发,“我这个人认床,睡不着觉,你总得尽尽地主之谊吧。”
赵依依咬牙切齿道:“我还是第1次听说,陪聊也算待客之道。”
“你若不留下,我就告诉伯母,你对我态度十分友好。”
赵依依:“说就说呗,你天大地大,都打不过我要睡觉。”
“那我还有说,福满楼根本没有关门。”
赵依依生生止住脚步,“陈木生,你怎么变得如此无赖!”
陈木生没有回答,伸出手再次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赵依依心中带着怒气,1屁股坐到上面。
“生意遇到困难了?”
“陈木生,你是不是,”
神经病3个字还未说出口,赵依依猛然僵住。
瞬间像个戳破气地青蛙,小声道:“只是暂时性的罢了。”
“那你想好解决办法了吗?”陈木生问道。
赵依依悠悠叹了1口气,“没有确切的法子。”
赵娇娇容易对付,可她不确定,新上任的周县令是否如常县令1样,是不是1个为百姓的好官。
民不与官斗,无异于以卵击石。
她如今不是独自1人,不得不有所顾虑。
陈木生忽然勾起1抹笑,只不过笑意却不达眼底。
甚至带着1丝嘲弄。
“赵依依,你1人养5个人,其中还有1个读书人,你娘还怀着身孕。你是不是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
无所不能?她若真的无所不能,在末世时,就不会眼睁睁看着昔日的朋友,同事惨死在自己面前。
更不会如今因为1个县令,就瞻前顾后。
赵依依别开脸,心中不由得1阵憋屈,陈木生只是和她有过几面之缘,买卖之间的关系。
凭什么说出这些话。
赵依依站起身,深吸1口气道:“你不了解我,只不过是自己猜测说出这段话。我不想和你解释,也不会解释。你自己好好休息。”
身后传来1声无奈叹息,紧接着她的手被人拉住。
赵依依正在气头上,1把挥开。
紧接着便是重物碰撞的声音,而后1声闷哼。
赵依依急忙转过身,陈木生正供着身子,捂住手。
“你怎么了?我不是故意的。”赵依依不由地1阵懊恼,“我力气向来比别人的大,真的对不起啊。”
赵依依急的不行,陈木生是靠手吃饭的,若是真出了什么问题,她恨不得给自己1刀。
陈木生摇了摇头,“你脾气怎么如此大,总得等我说完再走。”
见赵依依急的差点哭出来,陈木生忍着疼痛,尽量使自己的表情正常些。
“我没事,你这副样子,可真丑。”
赵依依1口气差点没上来,几乎没背过去。
“陈木生,我在关心你,你会不会说人话。”
“好啦,和你说这玩呢。”他缓缓站起身,将还在发抖的右手藏进衣袖里。
“和我说说你生意的事。”
赵依依见他脸色无异,十分肯定这人是在戏耍自己。
故意说道:“你自个儿做木匠的,和我做吃食的8竿子打不着,和你说也帮不上忙。”
“说1说吧,就当你看我1人无聊,大发善心。”
赵依依目瞪口呆,她还是第1次见男人服软。
怪不得,男人都吃女人掉眼泪这1套。
赵依依的气瞬间烟消云散,乖乖坐回来,将事情来龙去脉11说出。
她抱着膝盖,无奈道:“不怕对手厉害,就怕敌人背后有人。”
床板太硬,咯的她屁股疼,赵依依干脆直接躺下,双腿在床沿上晃悠。
打开了话匣子,赵依依憋了1天的郁闷,1股脑全倒了出来。
“唉!我也想过要去找常县令,可他的夫人和我闹得不愉快,再加上人家升了职,哪还顾得我这些小事。”
还有另外1个原因,赵依依脸皮薄,上1辈子就喜欢要面子。
她1张口求人帮忙,总觉得拉不了脸来。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认为事情没到绝地,肯定有解决的法子。
突然,1阵风顺着未关紧的窗户,吹灭了屋内的豆大的光。
赵依依刚想站起身,接着便是瓦片碎裂声。
其中还夹杂着大黑的呜咽。
赵依依屏住呼吸,侧耳听了听院内的动静。
有风穿过树叶的声音,还有哗哗的雨声。
可赵依依莫名觉得不安。
若是林砚在就好了,他听力1向敏锐。
赵依依刚想起身,1只手按住了她。
指尖在她手心划了几下。
陈木生告诉她,有人。
赵依依握紧拳头,有人就好说了,是人是鬼,她今个让她有去无回。
陈木生好似感知到她的想法,手指继续写道:可能与8角有关,静观其变。
1瞬间,赵依依在千万种可能中,莫名地坚定相信,和赵娇娇合作的不是商人,而是周霖,周县令。
忽然,身边猛地1沉,1张被子把她从头蒙到尾。
陈木生灼热的呼吸喷到她的脸上,赵依依听到屋门推开的声音。
还有衣柜的翻动,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这人甚至在她床头短暂的停留。
赵依依的手被人按着,自从异能觉醒后,她还是有1次被人摸到身边。
可她知道,若这人真的是周县令派来的,她若动了,势必会引起背后人的注意。
她的异能难保不会被泄露。
良久,久到赵依依几乎呼吸不过来,身上1轻。
“人走了。”
赵依依立即站起来,就要去看娘和英子姨是否安全。
“那人只是找东西,其余的都未动,你放心。”
赵依依忽然转过身,“陈木生,你会武功。”
黑漆漆的夜,赵依依看不清陈木生的神情,只听他突然噗嗤1笑。
“还不傻。只凭听力这1点,你便能确定。看来你还认识会武的,让我来猜猜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