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突然清净下来,赵依依补了一个午觉,整个人从里到外透露着舒畅。
满满跟着英子姨去县城了,家里只有赵依依和顾文淑,以及雅哥儿三人。
中午,赵依依炒了一个酸辣土豆丝,又做了一个土豆粉丝炖猪肉。
焖了一锅白米饭,再配上一碗胡辣汤,吃上一碗,浑身都热乎。
等她忙活完,雅哥儿都睡醒了,赵依依抱着他,两个人乖乖坐在饭桌前,等着顾文淑。
赵依依饿得肚子咕噜响,再次喊道:“娘,你再忙活,饭菜都要凉了。”
顾文淑远远的声音传来,伴随着叮叮当当的声音。
“依依,你先吃饭,不用等我。”
外面挂着冷风,赵依依将雅哥儿放到小推车里,见他自己玩着欢快,摸了摸胖嘟嘟的小脸蛋,“你先在这待会,姐姐一会就来。”
雅哥儿啊了一声,赵依依全当他答应了。
等赵依依撩开帘子,跑到小厨房时,大冬天的,顾文淑忙得满头大汗。
顾文淑拿着刀,来回比划,点心必须切的一般大小,才好看。
“依依,是不是等急了,娘马上就去。”
赵依依无奈道:“娘,吃完饭我帮你做,明日才有庙会,咱们还有时间。”
自从她娘前几日从王大娘口中得知,今年是龙闰年,五十年才有一次,镇上会办举办祈福节。
而且规模不小,周围的几个镇上的人都会来看热闹。
她娘就像打了鸡血,这几日除了吃饭,沉迷于做点心。
今天更是变本加厉,连饭都不打算吃了。
听到闺女要帮自己,顾文淑笑道:“你还有鸡舍,山上还要许多活,娘自己忙就行。现在天冷,点心能放的时间长些,娘多做些,能卖不少钱呢。”
顾文淑干净利索的切下最后一刀,看到女儿一脸哀怨,拿起桌上的点心,笑道:“尝尝你教娘做的沙琪玛,味道如何?”
赵依依咬了一口,甜而不腻,软糯香甜,和前世味道一模一样。
她只是口述了一遍,没想到还真让她娘做成功了。
赵依依会做点心,也是在前世时,联系了好几次,才能到达这地步。
不得不承认,自家的娘亲确实比她有天赋。
赵依依张口想咬第二口,顾文淑收回手,放回方桌上。
“走,去吃饭。吃完饭再吃,省的占了肚子。”
赵依依:……
顾文淑吃完饭,便又钻进来厨房。哄睡雅哥儿后,赵依依忙活完山上的事,还在想着自己咬了一口的点心。
等她回到家,扫了好几眼方桌,打开装点心的盒子,挨个看了一遍,丝毫不见那块点心。
“娘,我没吃完的沙琪玛,你放哪了?”
“沙琪玛?不是你吃完了吗?”顾文淑一心两用的回答。
奇了怪了,赵依依一边往犄角旮旯瞅一边暗道,难道家里有耗子。
青天白日的,耗子就敢偷食,胆子可真不小。
“呀!”顾文淑突然惊呼,随即懊恼道:“刚才你虎子叔来了,你给砚哥儿带了衣服还有我准备的点心,托他带到县城,交给驿使。可能把你吃的那块,给装进去了!”
母女两个对视一眼,赵依依明晃晃从她娘眼中看到了心虚。
看来不是“可能”,而是“肯定!”
赵依依无所谓道:“林砚又不是傻子,看到那么明显的牙印,肯定会扔了了。”
顾文淑一想也是,砚哥儿爱洁,有洁癖,他自己的碗筷都是固定的,怎么会吃别人吃过的东西。
而此刻身在清河郡的林砚,还未打开包裹,周围围着三个虎视眈眈的人。
俞子兴眼睛放光,“是依依妹妹寄来的吧?里面说不定有点心吃,府学的饭菜我吃的快发霉了,正好解解馋。”
王以政和罗汉也忍不住吞了口水,奈何府学信奉的是魔鬼教育。
他们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一个府学那么多人,只有一个吃饭的地,去晚了,只能喝点稀粥充饥。
这就算了,关键是里面的饭菜做的十分难吃,按俞子兴的话说,掌勺的厨师肯定生活不顺遂,要不然怎么天天用那么歹毒的饭菜谋害他们。
俞子兴催促道:“林砚你愣着干啥,让我瞧瞧依依妹妹送来什么好吃的?赶快打开包袱啊。”
林砚淡淡撩起眼皮,“她不是你妹妹。”
俞子兴没反应过来,之前尝过的点心味道一直在他脑子里转悠,差点没把哈喇子勾引出来。
“不是妹妹,是我姐姐,是我姑奶奶都行。你再磨磨蹭蹭,我就要上手啦!”
林砚面无表情瞅了俞子兴一眼,修长的手指打开包袱,除了有一些衣物,还有好几个点心盒子。
林砚的注意力全在最上面的淡黄色信封上。
他拿到手中,对几人说道:“点心可以随意吃。”
抬脚便离开的房间。
俞子兴望着林砚的背影,好奇道:“他去干啥了?看信哪有吃东西重要?”
罗汉已经拿起一个蝴蝶酥塞进嘴里,含糊道:“谁像你似的,长了八百个心眼,除了吃的睡得,剩下一个还被自己唾沫星子淹没了。”
俞子兴听出来了,这是说他人傻话说呢。
他张嘴就要反驳,看着罗汉和王以政吃了起来,赶紧一双拿了一个。
想用激将法转移他的注意力,没有门!
走到四处无人的角落,林砚撕开信封,动作间带着满满的迫不及待。
上面是赵依依的字迹,不过内容却是以顾文淑的口吻,交代他好好读书,有什么事及时写信告诉家里。
下面是孙英子的嘱咐,还有满满想说给他的话。
林砚一目十行,心情越看越低落。
直到最后一张纸上最后一行写着:大家都很想你。
林砚掌心微微发抖,他伸出食指,之间落到方块的字迹上。
她的字体比他离开时进步许多,看来有好好练字。
触及这些冰冷的墨迹,林砚仿佛能看到她俯在桌边,小小的身子做的板板正正,一笔一划给他回信。
林砚微不可见叹了一口气,喃喃道:已经五个月,一百五十个日日夜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