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芷萝见状立即皱眉。
“叶师弟，你当心些。”
“这药可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给你熬好的！你可不要给我洒了！”
“李师姐，你这到底是个什么药？”
叶星澜本来还没有什么事儿，结果给这药熏的一阵阵眩晕，眼前直发黑，手也一个劲儿的抖，未避免真的不小心把碗给砸了，他暂时将药放回了桌上。
看叶星澜这个模样，李芷萝哪里还能不明白对方在想些什么。
她忽然冷笑了一声：“怎么，觉得难闻啊？”
话音落下，李芷萝上前一步，从桌上端起了药碗，放到鼻子前闻了闻。
而后她又回身叫江问轩：“江师弟，你也过来闻一闻。看看有没有这么难闻。”
江问轩：“……”
既然李芷萝已经发话了，江问轩再怎样也不好意思拒绝。
他依言上前，凑到药碗前闻了闻，接着不由得就是一愣。
离得远时的确觉得味道有些古怪，可不知为何，如今凑得近了，反倒隐隐觉得有些清香。
并不难闻。
那为何叶星澜的反应会如此剧烈？
李芷萝看向江问轩，问道：“如何？”
默然片刻，江问轩道：“还好。”
得了江问轩的回答，李芷萝这才把碗放回桌上，然后再次看向叶星澜。
她道：“叶师弟，你怎么说？”
叶星澜没有说话。
等到眩晕稍稍平复了些，他再次端起那碗药，低声道：“我这就喝。”
但李芷萝抓住了他手腕，把碗从他手中拿了出来。
“叶师弟，你可知道为何会如此？”
叶星澜还是没说话。
江问轩道：“李师姐，可是与叶师兄心脉有关？”
李芷萝不由叹了口气。
她神情变得有些严肃：“叶师弟，你伸手，我先来给你把个脉。”
然而叶星澜却没有动。
屋中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江问轩低声道：“叶师兄，你让李师姐看看吧。”
叶星澜盯着李芷萝看了片刻，然后缓缓将手放在了桌子上。
一根银丝搭上了他手腕，李芷萝两指拈着银丝，闭目不语。
整个屋子里静悄悄的，谁也不再出声。
不知过了多久，李芷萝才睁开眼睛，轻轻出了口气。
她收回银丝：“叶师弟，我问你，今日之前，你是不是还曾经取过心头血？”
江问轩愣了下，下意识看向叶星澜。
叶星澜沉默了好半天才道：“取没取过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怎么可能没有关系！”李芷萝被他气得一甩袖子。
“叶星澜，你当取心头血是在大街上买白菜呢，你想要多少有多少？”
“之前你心脉已经受损，万幸被一股力量护住，这才没有伤及根基。”
“本来调养一段时间便可无碍。”
“结果你倒好，不说好生将养……”
“短时间内竟然还敢擅自破开那股护住心脉的力量，再取心头血。”
“看来你还真是不怕损及根基。”
李芷萝指了指放在桌上那碗药：“这药放了一味，乃是为你温养心脉的。”
“若非心脉有损，绝对不会如此难以忍受。虽然不知为何你如今似乎没有什么反应，但若是长此以往下去，必然不行。”
“取心头血非比寻常，即便你之前没什么事儿，我们都不敢保证你绝对无恙。”
“结果你竟然……”
李芷萝皱眉道：“叶师弟，我不建议你继续取心头血。”
叶星澜给李芷萝不由分说一顿炮轰，脸色似乎变得更加苍白了些。
但他也知李芷萝是好心，只得道：“李师姐，多谢你关心，可之前那次是形势所迫必须为之，救婉柔也是势在必行。容不得我再退缩。”
他顿了顿：“无论最后什么结果，我都能接受。”
李芷萝：“……”
李芷萝大为诧异：“叶师弟，你想救婉柔的心我可以理解。但看在咱们平日里交情还不错的份儿上，我说句本来不该说的话。”
“我师父可从始至终都没有要求你取心头血来救婉柔啊。”
“她是要婉柔的亲生妹妹来救。”
“虽然说你如今已经为婉柔取过心头血了，可毕竟只有一次。”
“现在后悔的话，还来得及。”
“也不用你出面，我去跟凌霄仙尊和我师父说。”
“……”叶星澜道，“难道云汐来取心头血就无碍了不成？”
“她只是个五灵根。”李芷萝道。
“五灵根根基损与不损能有什么区别？”
“在修真界，你几时见过有五灵根能得道飞升的先例？”
叶星澜默然不语。
李芷萝接着道：“还有，叶师弟，我实在是有些搞不懂你，若说从前看在婉柔的份上，你心疼照顾那丫头倒也罢了，可如今婉柔她都已经回来了，你还折腾这一出是要做什么啊？”
“李师姐。”叶星澜道，“云汐她也是我师妹。我并不是看在婉柔的份上才对云汐好的。”
李芷萝：“……”
李芷萝噎了一下：“既然如此，那她就更应该理解你才是啊。”
“你和婉柔一个是她师兄。”
“还有一个是她亲生姐姐，你还这么一心一意为她，难道她就这么无情无义？”
“……”叶星澜低声道，“李师姐，你别这么说，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既然云汐不想，就别逼她。”
“叶师弟，我怎么感觉你出去一趟，回来跟吃错了药似的。”
李芷萝满脸的一言难尽：“江师弟，你也不帮着我劝劝他？”
江问轩道：“叶师兄，或许我们可以想想别的法子？”
此时他心情也无比复杂。
他当然想救楚婉柔，可是如果定然要以牺牲另外一个人作为代价呢？
他忽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叶星澜笑了笑。
“就如师尊之前所说，如果还能有别的办法，我自己也不愿意出此下策。”
“可是……”叶星澜叹了一口气。
“李师姐，我没吃错药，我只是想通了一些从前没有想通的事。对于我来说，云汐和婉柔都是我的师妹，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厚此薄彼。”
“如果不是我，就只能是云汐的话……”
“那我宁愿是我。”
说到这里，叶星澜郑重道：“所以此事还请李师姐帮我保密。”
“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江师弟，你也一样。”
“我知道你们都是关心我，但我自己的选择，后果我自己来担。”
李芷萝：“……”
江问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