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了沈建业,就说明对方对自己有一定的了解。
或许沈盈盈和婶婶也进入了他们的视野但现在有主体党做担保,这点无需担忧。
“始终还是个隐患。”
沈然心里想着。
随着自己的成长,接触到的事物越来越复杂,惹上的仇家与麻烦可会不小。
得想办法加快速度把沈盈盈和婶婶两个人送离火星了。
秦江涛身体弯曲,握着不成样子的右手,宛若筛子般抖个不停。
他的右手并未接受机械改造,深入骨髓的痛苦让他的脸庞充满了愤怒与怨毒。
忽然,两个手下上前将秦江涛带下去。
秦江涛正想挣扎反抗的时候,一个老人走上前来又让他只能不甘地咽下了苦果。
沈然冷冷地看着这一幕。
这还是自己第一次看见李信被人打成那样子。
这群家伙今晚别想这样事了!
“我以前年轻的时候和沈建业打过几次牌,这是他曾输给我的一件小玩意儿。”
那个穿着深灰色外套的老人,从怀里取出一个造型精致的手表。
说是手表,但更像是一件让人移不开眼的艺术品。
手表的表带呈银白色,拥有双面可旋转的表盘,每一面表盘上都镶嵌着重量超过100克拉的彩钻,只需借助一丝一毫的光源就能反射出繁星般的闪耀,绝对是一块精彩绝伦的大师级珠宝表。
“这是你们沈家的,今晚还给你了。”
老人将手表交给旁边一名手下,那名手下又上前交给沈然。
沈然接过。
手表沉甸甸的,握在手心里的份量很重。
沈然并没有端摩太久这块属于老沈家以前的奢侈品,他看着面前这个老人,
“这是什么意思?先兵后礼?”
“对我们来说,打交道是这样的。”
老人说道,“还是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姓秦,单名一个海字,是秦薇的父亲。”
秦海沈然忽然想起自己在哪里听讲过这个名字,还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在新闻上面。
“时间比较匆忙,我等下还有一个会议要赶回去。”
秦海开口道,“长话短说,相信你自己也明白你现在是不是惹到了麻烦。”
沈然不发一言。
“我不明白,这到底关你什么事?”这个时候,秦薇突然看着秦海,爆发出情绪,“母亲还没死的时候你就在外面包养了情人,母亲死的时候你就只来了趟葬礼。一直以来,你有把我真正当作是你的女儿吗?”
秦海看都没看秦薇一眼,只看着沈然,
“你们迟早有一天会爆雷,是不是?”
“秦薇姐说的没错。”
忽然,沈然看向此时情绪有些激动的秦薇,道,“我们的事,与你何干?”
秦海摇摇头,“太天真了。就像是因为你,你二叔一家,那个还在江南高中读书的小丫头就进入了我们的视野。”
沈然的眼神唰地冷了下来,“你是在威胁我?”
“只是打比方而已。”
秦海语气平缓地说道,“年轻人,你是有点很特殊的本事,在这个年纪就有了非同凡响的能力,但一个自以为是的人,在火城是走不长远的。”
“那你说,什么样的人走得长远?”沈然忽然有些玩味的看着这个老家伙。
秦海微微一愣。
他自然是感受到了这个年轻人眼神中蕴含的一种态度。
对方这是什么意思?
轻视自己?
秦海隐隐有些不悦。
他现在已经说了比较多的直白的话。
要是在公司里,自己大多数情况下只用一句稍微透露意思的话,就能拷打住所有人。
“你要是真想知道你该如何长远的发展,我对你也感兴趣,不妨后面约定一个时间,你向我说说你具体的一些事,可能我们还能够合作。”
秦海骨子里还是一个商人,就算心里有了不满之意,但还是说道。
“你居然还真想指导我了?”
沈然就没有对方那种厚脸皮和心性了,讽刺道,“我惹的事,你可碰不起。”
“今晚这事最好的交代,就是你们怎么打的我兄弟,就怎么付出代价!然后有多远滚多远!”
此话一出。
沈然将那块不知价格的手表直接抛空。
老人面色阴沉,又岂会伸手去接。
“砰”
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那块昂贵与美丽并存的珠宝表掉落在地面,在夜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好个软硬不吃的东西,不识天高地厚,火城容不下你这么猖狂的人!”
秦江涛看得勃然大怒,他这会儿的手伤被紧急治好了点,至少没那么痛了,但看着这一幕还是脸色剧变。
东三郎则拉着秦薇后退。
秦薇不愿,担忧地看着沈然,东三郎低沉道,“别怕。到了现在还不清楚吗,沈君他绝非一般人可比。”
包括罗杰大道上的那些帮派份子看热闹都看得内心狂热,激动不已。
“那个少年是没给对方的面子?”
“我看那个老东西是不是有点眼熟不会是秦海吧!”
“我靠,真牛逼大了!那个穿白西装的,这会儿被气得就和死了老婆一样!”
“就该这样,太爽了,他们以为他们是谁?!”
躲藏在黑暗里的地下城混混们,发出战斗鼓舞的躁动声。
其中一个名叫丁哥的小头目,心情震撼,低语道,“传闻还真不是虚的,那个沈然也太彪悍了点吧。”
他下定决心,以后可要叮嘱好自己的手下,千万千万不要喝醉酒后瞎了眼跑去那家书店惹事。
另一边。
穿着深灰色外套的老人,秦海立在那里,无声,久久未动。
他只看着地面上那块反射着闪耀的手表。
这是自己好意送给对方的礼物
厉害。
真的是厉害。
秦海忽然有了一种很久都没有过,像是遇到其他的商业巨头,那些强敌时的感觉。
“年轻人心高气傲,不错,不错和以前那个没脑子的沈建业简直一模一样。”
秦海退后下去,语气骤然间转冷,
“动手!把十点钟的那个会议推迟,今天打完一批人,再调来一批,就算他是a级猎人,把公司的安保部统统调来,我看他究竟能扛到什么地步!”
唰!唰!唰!
罗杰大道上的气氛彻底从阴沉的乌云天变成了一场暴风雨。
在场一共二十多位接受过机械改造的保镖,立马将沈然一个人给团团围了起来。
“别打死了,我要看他背后是有什么人站着。”
秦海退到包围圈外,站在秦江涛的身边,又补充一句。
“还有秦薇!上次我去带她回家,结果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没成功,今晚必须得把这个面子找回来!”秦江涛突然又盯向书店的大门处。
秦薇这时已经被东三郎带回了温馨灯光的书店内。
听见这种话,她真的受不了了。
一颗自尊心像是被扳开了,被人踩在地面蹂躏。
对方居然还是自己的亲人。
秦薇眼眶湿润,双手紧紧用力攥着,实在太忍不住想哭了,自己在父兄的眼里到底算是什么?
啪!
正在这时,东三郎一只手摁住秦薇的肩膀。
“哭什么。”东三郎换了双鞋子,然后从柜台后方操起那把黑曜石武士刀,眼神紧盯着前方,“还有我们在的。”
“那是生我的人啊”
秦薇泪崩,从小到大她都从未感受过温情,现在还因为可能危害到他们的利益就要被视作货物般被拿回去关起来。
“可那个老东西根本就不爱你!”东三郎说道。
忽然,秦薇抬起有两行清泪的脸庞,看着这个男人,“我们也是因为利益在一块的,东三郎你对我有感情吗?你是爱我的吗?”
东三郎身体触电般一颤。
两个人在一起过去了将近十年,一直以来都是团队里分工明确的定位。
自己是个心脏缺了一个口的浪子形象,对方心底里也清楚自己想要去的是远方,并不在现实这里,因此从未谈及过“爱”这样需要用毕生去小心呵护的字眼。
“好好待着!”
东三郎突然用力将秦薇推到后方,然后握着那把黑曜石武士刀冲出了书店。
他还是没有能回答对方首次提出的这个问题。
看着东三郎的背影,秦薇忽然笑了,笑得痴傻,笑得悲哀。
若是不追求那些苦苦奢望的珍贵事物的话,灯红酒绿的火城其实可以满足每一个脱离贫困线之上的人的需求。
但,谈爱或许还是太奢侈了点。
“沈然!”
东三郎只是跑上来送刀的。
他现在的身体才刚修复好,尚未接受更进一步的机械改造。
那把修长的武士刀凌空飞起,在夜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然后被一只笔直的手牢牢抓住。
唰——
拔出刀鞘,武士刀的刀锋处骤然间亮起暗红色的光弧。
沈然一人一刀,孤身立于包围圈的正中央。
罗杰大道上,夜色深沉。
秦海与秦江涛两人并肩而立,在不远处镇定自若地看着这一幕。
别说还是头幼虎,就算是从地球联邦过来的蛟龙,也轻易别想在火城抬起头!
战斗一触即发!
沈然这具身躯是血肉编辑技术重塑出来的,刚回来就遇到这种事,正好用来活跃了。他脚掌踩地,霎时,一股恐怖的力道将地面震裂出一个浅坑,条条裂缝生出,使周边几个保镖面色大变,目中露出骇然。
这是人能办到的?
亲身感受的人,无不为之内心掀起大浪。
沈然速度化作一道残影,纵横于群敌的包围圈当中,不断传出轰鸣声,是一次次交手,每一次都有巨响与波动传出,在罗杰大道的夜间传出很远。
“他是改造人?”
秦海脸上的平静被打破。
就算听闻对方有些厉害,但真正见到的时候,真的很不可思议。
“不是。”
秦江涛同样感觉像是做梦一样,无法理解。
一个并没有科技加持的普通人,怎么会速度快到旁人的肉眼都看不清?一拳能把一个体重三百斤的金属机械人给打飞出去夸张的四、五米。
“非常人,定有非常之处。”
秦海脸色变得凝重。
沈家自然是没落了,光鲜的时期在火城其实也没什么特别厉害的地方。
但这个沈家的后人却不一样
这让秦海眉头紧锁,心里隐隐感觉不太好。
战斗激烈,猛虎架不住群狼。
沈然也遭重了几次,肩头、腹部、小腿分别遭遇几次攻击,所幸这具身躯的强度足够强横,并未被打到骨折。
“怎么没能开启第二阶段?”沈然更关心的是,自己有点用不出那股奇异的热源了。
在经过极短的思考过后,沈然便猜测:应该是“种子”需要新的一段时间来改造这具全新的身躯。
这点是不用太担心的,毕竟那个第四阶段的强者晚箫算是给自己提供了一个前例。
轰——
轰鸣间,沈然一剑扬起,宛如闪电劈下,摧枯拉朽般斩破一个敌手的躯体。
对方在后方像是法师一样,利用高频率的音波试图影响沈然,结果却不曾少年竟如此凌厉。反应不及,身体被一分为二,各种电线火花与血肉迸溅。
这一幕让在场众人,包括那些观战的帮派份子看得都倒抽冷气。
这些保镖的水平倒不算特别厉害,虽然他们机械义体都挺先进的,但大部分个体实力其实只有d级猎人,少数有c级的地步。
原因还是在于,在这种大型公司里生活的太安逸了。
简单来说就是他们有点惜命,不敢让脑内的智能芯片获取更大的权限。
战斗其实就和下象棋一样。
只要能获取胜利的结果,ai可以毫不犹豫地舍弃所有的棋子,但人哪儿能说砍掉自己的右手就眼皮都不眨一下地砍掉?
十分钟过后。
罗杰大道上,沈然伫立在书店外,右手握着武士刀,身体肌肤隐隐发烫变红,喘息声粗重。
一头黑发也因为汗水变得湿漉漉的,黑发下是双寒彻入骨的眼眸。
而在其脚下,横七竖八地倒着一个个秦家此行派出的保镖,大部分都落了个残疾的下场,还有少部分是直接丢了命。
剩余的几个则不甘地退后,护在秦海与秦江涛两人身前。
沈然并没有更进一步,他在喘息,调整状态。
此时的身体透着一股虚弱,又像是饥饿无比的感觉。
“是个好消息。”沈然捋了下贴在额前的湿漉漉发丝,神情痛快,“隐隐有第二阶段的征兆,看样子恢复得还挺快的。”
另一边。
秦海右额角闪动着光芒,在夜里十分明显。
他正在打电话。
看出沈然的状态消耗极大,再来一两队人手应该就能拿下。一个毛头小子能跳到什么地步?
“沈君怎么样?”
对面,东三郎走上来,同样也看出沈然的速度以及力量都有下降,不容乐观。
东三郎低声道,“我刚联系了几个道上的朋友,他们马上就过来,到时候会掩护我们离开”
“离开?”
沈然看向东三郎。
下一刻,
沈然深吸了口气,取出手机。
看见沈然从裤兜里摸出手机,穿着白西装的秦江涛就忍不住轻蔑想笑,这都什么年头了?在外人看来是有点滑稽。
“喂,我是沈然,找郑老,有急事。”
沈然拨通了一个号码,将手机贴在耳边,声音平稳地说道,“是郑老吗,抱歉,打扰了,秦海今晚查到了我头上,嗯,是的”
这是在找人?
旁边,东三郎诧异地看着少年的侧脸。
另一边。
秦江涛看向秦海,问道,“父亲,我们的人大概多久能到?尽快结束吧,让外人看见了不太好。”
“用你教我吗?”秦海不冷不热地说了句,旋即,这时的眼神也已寒若冰霜,“五分钟内。”
闻言,秦江涛稍微松了口气,又看向那边的沈然和东三郎,“不识好歹!准备进去被关一辈子吧”
秦海倒没秦江涛那么心胸狭隘,睚眦必报。
他这会儿还是在想,那个沈家的后人到底是为什么?
而还没等秦海思考这一问题太长时间,他的右额角就突然再度闪动起了微光。
是一则突如其来的电话打来——
“秦海,回来,开会。”
“董事长?你怎么”秦海顿时纳闷,脑子里瞬间涌出一万个问题。
“怎么了父亲?”
秦江涛也注意到了秦海的变化。
却见,秦海竟然如同触电般被吓一跳,猛地抬头看向那个刚垂手放下电话的少年,眼中像是掀起了惊天骇浪,
“好,我明白了。我意识到严重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