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王爷了!”
唐辰还没进府衙,府衙外面,祖大寿已经率领一部分军官和文职人员站在府衙门口迎接了。
唐辰笑笑道:“走吧,进去说话。”
祖大寿做了个请的手势,唐辰便进了府衙。
一进府衙,便有士兵上茶,然后退了出去,将府衙内书房的门关上,只留下唐辰和祖大寿二人。
“祖将军,今天来,是想和你讨论一下之后的事情。”唐辰说到。
“王爷,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祖大寿开口。
唐辰大方回答道:“祖将军请讲。”
祖大寿道:“你是想当曹操,还是要做刘备?”
唐辰一愣,随即明白祖大寿话中深意。
唐辰摇摇头道:“这个问题其实我一直没有跟你明说过,今天既然你问起,我就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我既不想当曹操,也不想当刘备。”
“哦?”这下轮到祖大寿有些不解了。
其实道理很简单,此时的人思想没有那么超前,祖大寿没有想到,唐辰根本就不是为了自己一个人考虑,而是想将大明变成他理想中的国度,想将灿烂的大明继续延续下去。
唐辰对祖大寿解释道:“说句放肆的话,凭借现在辽东军的实力,说句玩笑话,有能力逐鹿天下,可是那样会造成多大的灾难,难道建虏和反贼们给大明百姓带来的苦难还不够吗?”
祖大寿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索性听唐辰耐心的讲下去。
“曹操和刘备都是乱世枭雄,可是他们想的是自己的万世基业,我却没有那种想法,如果现在有人能比我做的更好,我愿意拱手让贤,可是要想建立一个桃源国度。”
如果是站在祖大寿的角度,恐怕也不会相信世界上竟然有这样的圣人,难道说做了这么多大事就一点私心都没有吗?
其实当然不是,只不过唐辰的私心不是在自己,而是在天下百姓。
让大明延续,不要留下崇祯十七年灭亡的遗憾,就是唐辰的私心,仅此而已。
唐辰想了想,反问祖大寿道:“祖将军,不知道你听说过君主立宪这个说法吗?”
“君主立宪?”祖大寿有些不明所以。
唐辰一拍脑袋,此时哪里有什么君主立宪的概念,就算是光荣革命也是在一六八八年爆发,离现在还远呢。
他简单的对祖大寿解释道:“其实就有些像咱们大明的内阁制度,君主和内阁共同存在,只不过内阁成员不是由皇帝来人命,而是交给百姓,交给最普通的大明人,并且有期限限制,任期满了就要换人,各级朝廷官员皆是如此,而君主的权利必须被限制,不再是一个人决定天下,而是君主,士大夫,百姓共天下。”
“这不就是上古时期的尧舜禹之治吗?”
“也不尽然,便若咱们内部一样,想要当上小旗官,要队内一半以上的将士赞成才行,总旗则必须要超过一半的小旗官同意,以后每向上升一个级别都是如此,朝廷也应当这样,不应是皇帝一人说了算,那是人治,不是法治,大明当以律法治国,守法者成,违法者败,当能保住万世基业,百姓也能安居乐业,大明才能屹立于世界文明之巅。”
“明白了,在下原以为尧舜禹不过是存在于上古神话中的人物,没想到王爷竟怀有如此抱负,祖某自愧不如,请受我一拜。”
祖大寿一揖到地。
唐辰连忙搀扶住他,说道:“祖将军何须如此,这些事情非我一人之力能成,还需大家共同努力才行。”
祖大寿缓缓道:“祖某正是代天下万民所拜,若真能如王爷之设想,天下大同,则王爷称为圣人也不为过。”
“哈哈,祖将军说笑了,那都是后话。”唐辰笑着说到。
祖大寿回答道:“其实这些天我一直在考虑,朝廷现在很可能已经知道咱们的规模违制,这本身就是一种威胁,如果我所料不错,就算王爷立下再大的战功,恐怕也是徒劳无功。”
唐辰微微一笑,“什么功不功的在我这里其实并不怎么重要,你说的对,圣上不治我抗命之罪已经算是不错了,在大明还有什么比抗旨不遵更大的罪呢,这就是家天下,这就是人治,为什么要以一个人的意志为最终意志?如果他错了呢,别人连纠正的权力都没有,这才是我要根本推翻的定理。”
唐辰顿了顿又说道:“只不过,既然在大明治下,暂时还必须按照大明的规则来行事。”
祖大寿点点头,端起面前的茶杯,小小的抿了一口茶,说道:“方才我问王爷是要做曹操还是要做刘备,不过王爷胸怀天下,不谋私利,祖某佩服,但是不论怎样,该做的还是要做,有的事情是跳不过去的,还需要培养一个绝对忠于自己的武将和文士团体,也就是完全建立成一个具有高度凝聚力的集体,每个人的理想保持一致,有异志者不能存在于我们这个集体当中。”
“祖将军说的有道理,所有人都必须是我们的同志,要跟我一样心怀天下家国,像是现在大明卫所里面的那些个腐竹烂木一个也不能混进我们的队伍当中。”
祖大寿摇摇头,“王爷,可能你还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虽然你不想做刘备曹操,但是有时候有些环节是不能跃过的,你要暂时成为刘备曹操,以图后事,虽然你说的对,这些人都应该是我们的同志,但是更重要的是他们要绝对服从于你,凡事以你马首是瞻。”
“,你这说的不是个人崇拜吗?那这跟人治有什么区别?”唐辰问到。
“你想改变的不是一个人,不是一座城,而是天下!”祖大寿斩钉截铁道。
唐辰闭上了眼睛,细细咀嚼着祖大寿话中的深意。
其实祖大寿说的没错,大明的百姓跟后世的百姓不一样,要想一下子扭转他们的等级观念是不可能的。
即便是辽东军,内部已经多次强调官兵平等,但是终究不可能做到一视同仁。
便若军饷,当然是位置越高,军饷越高,如果大家做到绝对平均,那所有人都会失去动力。
所以,真正的平等应当是机会均等。
而这时候的百姓你跟他们说这些,他们哪里能理解,即便是辽东军的将士,受到时代的局限,也不会理解这么深奥的道理。
还不如用简单的方法,也就是所谓的个人崇拜,先建立一个高度凝聚的集体再说。
“好,那你说说,怎么做?”唐辰问祖大寿。
“这个也不难,大力发展盛京学院,专门培养所需要的的人才,不论是文官还是武将,只要是进入体系,必须经过在书院的学习在大明,门生故吏的重要性还用在下说吗?”
文官没问题,但是让武将接受系统性的教育这种想法,在明末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而且很多人参军正是文化课不行,觉得自己身手不错,要在军队里搏个功名。
但是他们有所不知的是,从古至今,但凡是着名的将领,几乎没有一个是真正意义上的大老粗,基本都是能文能武,即便是文不行,最起码也能做到识字认字。
而如果将资质好的学员们集中起来,进行兵法谋略武艺方面的教导,那不是能成批的生产出大将来。
便若民国时期的黄埔军校一般,培育了很多的军官人才。
唐辰同意了祖大寿的建议,点了点头:“祖将军所言甚是,不过,这些事情,我打算交给你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