饷银是什么?
那是发给各地军队的薪金。
皇帝再是昏庸,也知道江山社稷要靠这些军队来维稳,所以她哪怕之前脑子发昏要弄这弄那,都没有在饷银上动过手脚。
这苏子衿,居然敢动饷银,那不是找死吗?
眼看皇帝一张脸已经拉得老黑,乔锦欢还火上浇油。
她立马愤愤不平的说,“皇上,苏子衿此举,是在害您啊!她倒是滑头,借您的名义克扣军饷,好处她拿,这万世骂名您背啊!”
“据臣看,这军饷是一年比一年少,边关那些地方的将士日子本就过的辛苦,这军饷再不足,岂不是……”
点到为止。
乔锦欢没有再说。
但皇帝已经明白她的意思——边关将士们缺少饷银容易闹兵变。
兵变可不是小事,一个弄不好,这江山都得拱手让人。
此时此刻,皇帝对苏子衿的杀意达到巅峰。
“那你说,朕现在要怎么办?”皇帝压抑着怒火问。
乔锦欢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当务之急,是要将军饷发下去,还得把之前的空缺都给补上。”
这得是多大一笔钱!
皇帝面露难色。
“苏子衿那里,不是抄出了将近六千万两的白银吗?”乔锦欢提醒道。
“可朕……”
“臣知道皇上是想修行宫,但这六千万白银至少五千万得归入国库,不仅是军饷,还有苏子衿巧立名目收来的苛捐杂税,也得弥补老百姓们,叫他们知晓皇上您是圣主明君。”
皇帝皱起了眉,感觉自己这几天白高兴了。
可圣主明君,这几个字她又实在是喜欢。
“皇上,这朝堂上,可不止一个苏子衿。”乔锦欢又提醒一句。
皇帝眼眸微眯,“你的意思是?”
“抄家。”
乔锦欢深吸口气,“一个苏子衿,就能抄出六千万白银,您能得一千万,若再来几个……”
那行宫就完全没问题了!
皇帝瞬间明白她的意思,一时忍不住动心。
她清楚,这朝堂上干净的人可不多。要真抄家,那绝对是一抄一个准。
“可抄家太多,史书上会不会……”
“皇上,您这是在为民除害啊!百姓们自然会拍手称赞,史书上也会记载您是位爱民如子的千古一帝。”
乔锦欢几顶高帽子一戴,直接把皇帝给忽悠瘸了。
“臣也是心疼皇上,像您这般英明仁爱的君主,只是想修个行宫都修不成,臣实在是深感痛心。”
没错,她为百姓干这么多事,只是想修个行宫怎么了?
“一切,都是为了百姓啊!”
皇帝语重心长的说。
啊对对对。
就是为了百姓。
你就在这继续pua自己吧,您高兴就成。
反正乔锦欢要办的事,已经办了。
甭管是为了百姓也好,为了行宫也罢,反正现在的皇帝,那确确实实是对朝堂上那些官,起了点意思。
至于苏子衿。
她害皇帝到手的银子还得赔出去,皇帝不砍她脑袋才怪。
于是苏子衿的人头,就这么滚落在菜市场口。
剩下的苏家人,流放。
得知消息的一众朝臣:???
她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要知道,近些年来皇帝可是越来越仁慈,对罪臣也是轻拿轻放,已经三四年没杀过朝臣了。
可今天,她杀了苏子衿!
这是不是意味着,皇帝以后不会对朝臣再采取宽松态度?
朝臣们内心极其惶恐不安,行为处事也就越发规矩,生怕自己变成下一个苏子衿。
而早前去乔锦欢那里开过会的郭子仪等人,打从心底升起一种优越感来——丞相果不欺我,皇上当真是要对她们大开杀戒了啊!
“苏子衿真死了?”
就连皇太女听到这消息时,也不禁愣了愣。
在得到手下人肯定答案后,她轻“啧”了声,“乔锦欢,果然是个人才。”
能当奸佞,能做贤良。
她看起来还真就有痛改前非、悔过自新,要做一个国家栋梁的样子。
梁太傅~到底是怎么教育她的?
皇太女当真有些好奇。
不过只倒台一个户部尚书可不够,皇太女决定再等等。
这一等,就休沐了。
乔锦欢轻轻松松睡个大懒觉起来后,便带着梁溪去踏青。
他们两坐一辆马车,曲汀州单独坐一辆马车,一行人慢悠悠的往归云山而去。
曲汀州还不知道梁溪今日的打算,临走前将自己打扮的娇弱动人,穿着一身青衫,头上流苏轻晃,抬眸落眉间,尽是风情。
奈何,乔锦欢不吃他这一套。
“这几日我忙于朝政,有些忽略夫郎了。”
一上马车,乔锦欢便握住梁溪的手。
梁溪微微摇头,“政事要紧。我瞧着妻主这两日下来,人都憔悴了。”
“那夫郎可不得给我好好补补。”
乔锦欢说着玩笑话,一边握着梁溪的手亲了亲,“夫郎的手,今日怎么这般香?”
“登徒子。”
梁溪略有几分羞涩的轻瞪一眼乔锦欢,才回答道:“抹了新月堂刚出的手脂,是百合香,妻主可还喜欢。”
“喜欢,只要是夫郎身上的,为妻都喜欢。”
乔锦欢摸着他柔嫩的小手,忽而伸手搂住他的腰将人抱到自己身侧,“为妻亲自己夫郎,怎么能算是登徒子呢?分明是夫郎今日过于香甜,叫为妻把持不住。”
梁溪:……
“你尽会说些甜言蜜语来哄我。”
梁溪无奈的戳了戳她的脸。
真是白瞎这张嘴了,净说的好听,却听不出旁人虚假之言。
“妻主,我打算今日给曲卿人觅一良人。”
梁溪低声又补充一句,“曲卿人一直住丞相府,难免有人说闲话。”
“那就找呗。”
乔锦欢随口应一句,“确实也是,他一直住丞相府也不像话,不如让他搬出去?”
这时候搬出去,难免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不明白的,还当他容不下人,乔锦欢把人赶出去当外室养呢。
“不必,曲卿人不过是来借住些许时日罢了,我今日跟他们解释清楚便是。”梁溪立马说。
乔锦欢点点头,“随你高兴便是。”
“我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该给曲卿人寻个丧妻的小官,妻主以为如何?”
“我夫郎果真人美心善。”
乔锦欢张嘴就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