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知道自家兄长这些年,1直想让乔家人坐上皇位。
可他也不想想,朝臣还在,楚疾也还在,楚家皇室血脉也不是没有。乔家要敢篡位,那只有等着被众叛亲离、被造反的份儿!
兄长他,糊涂啊!
乔锦欢1看太后那铁青的脸色,心里就有数了。
“所以母后万要保重自身,臣妾和孩子都离不得您的保护。”
乔锦欢低声说着,展现出来的那1副柔弱无依的样子,着实是让太后满不是滋味,不禁轻叹了口气。
当初,她和兄长协商,原是想送她嫡亲的侄女入宫来,不曾想对方死活不愿,这才把乔锦欢推进了宫来。
彼时是觉着,有1个性格怯弱柔软的棋子,比较好把控,她也不用担心对方不好好对她儿子。
可而今她却觉得,这棋子太软弱也不好。
太软弱,只怕是要被乔府那边蹬鼻子上脸,尤其是她近来身体每况愈下,若是压制不住乔府,只怕是……
不行!
看来得先给她兄长1个教训,好叫兄长知晓,这江山,姓楚!
想着想着,太后的眼神逐渐阴冷起来。
“放心吧,乔家最近不会有空闲再把主意打到你头上,你安心养胎便是。”皇太后神色平静的说。
“谢母后。”
乔锦欢感激万分的低头行礼,但垂下去的脸上却浮现出1丝微妙的浅笑。
就先让乔家人自己斗起来吧,不然她如何能出头呢?
随后又关切皇太后两句,乔锦欢才慢条斯理的往回走。
“桃红,随本宫去御花园逛逛。”
“是。”
此时天色正好,温热的阳光从树梢中洒落,留下斑斑点点的影子,带着1丝暖意的风吹过,吹得树梢哗哗作响。
御花园却是风景正好。
芍药和绣球竞相绽放,1缕缕栀子的清香随风飘远,蝉鸣鸟啼之间,池里的荷花开得正好。
乔锦欢带着桃红走至1凉亭中歇脚,才坐了没多久,便听得1阵阵如泣如诉的琴音传来。
“谁在弹琴?”
乔锦欢有些好奇的问。
桃红也不知,便差了随行的婢女前去查探。
不多时婢女便走了回来,“回娘娘,是碎月轩的宋贵人在弹琴。”
“琴声这般凄婉,可是在宫中被人欺负了?”
“宫中庶务自娘娘掌管以来,各宫分例皆如数发放,贵人亦是主子,哪里会被欺负?想来应当是因为还未内务府案碟1事……”
换而言之,就是这位宋贵人还未曾承宠。
或者说明白点,现在满后宫,当初选秀进来的几个贵人,全都还没有承宠,她们估计都还没怎么见过皇帝。
当初她们进宫,无非是太后跟她们亲爹之间做的1场权力交易。
在原主没生下长子之前,她们估计是不会承宠的,甚至于哪怕承宠,孩子也不会被生下来。
毕竟乔父,可在宫外盯得死死的呢。
“都是1群可怜人罢了。”
乔锦欢有1搭没1搭的拨弄着腰上环佩,低叹1声,随后眼眸微亮,朝桃红轻勾了勾手,“你去问问她们,可否愿意跟本宫做个交易……”
桃红附耳仔细听着,随后有些诧异的看1眼乔锦欢,“娘娘这?”
“得了空去问吧,先不慌。”
“是。”
桃红应了声,小心翼翼的先检查了下茶水是否有问题,才送到乔锦欢手边。
喝了茶,赏了花,1直坐到斜阳西沉,她才起身回自己的宫殿去。
今夜里楚疾却是没来,想来应当是被朝政上的事绊住了脚,乔锦欢也懒得等他,就拉扯着被子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慈和宫中却是灯光大亮。
“如此说来,前些日子兄长确实往贵妃宫中递了信?”太后冷声问。
“是。”
那婢女低声应着,皱了皱眉又说,“不过据那人交代,她是传信让贵妃娘娘不要生事,安心养胎,并没有让对方出宫去的意思。”
“你是说,贵妃在骗哀家?”
太后眯了眯眼,眸中闪过1抹冷色。
贵妃……
兄长……
到底是谁在说谎呢?
太后拨弄着手中的小佛珠沉思着,半晌忽而嘲笑1声,“我那兄长,费劲的叫人给贵妃传个信,却就只说让她安分,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自己兄长自己清楚。
乔父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
相较于他,这半年在宫中安分守己、软弱仁善的乔锦欢,还是要更为可信1点。
得想个1劳永逸的法子……
太后拨弄佛珠的指尖1顿,随即起身翻看起今日还没批完的折子,最终在心里拿定了1个主意。
等到第2日,她喝了药便上朝去。
小皇帝坐在那宽大的龙椅上,安安静静的看着底下的朝臣,只是那眼神左飘右闪,1看就知道心思不在这上面。
但问题也不大。
谁不知道小皇帝就是个摆设,真正能做主的只有3个人,乔太后、乔丞相、楚疾。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尖锐的高喊声后,是1如既往的奏事过程。
等到大伙儿事聊的差不多,该各回各岗时,太后忽然咳了两声,“诸卿无事要奏,哀家却有1事要说。”
朝臣们闻言1愣,皆不发声,只安静听着。
“乔丞相之子乔志远智勇兼备、能谋善断,升为郾城知府,下月上任。”
太后目光沉沉的看着显然很是诧异的乔丞相,“哀家听闻乔侍郎之妻正在孕中,不忍其夫妻分别,便叫他带上夫人1并赴任吧。”
她把人1并调出京去,纵是乔丞相再多算计,也无计可施。
朝臣们闻言皆沉默,心道这事儿只怕是太后和乔丞相商议好的,打算让乔侍郎出京去镀镀金,再调回来升官罢了。
大伙儿可不想得罪太后,又得罪乔丞相,便1致闭了嘴。
只是难免在心里感慨1声,这乔志远可真是会投胎,有丞相和太后两尊大佛当靠山,这官场职位他还不是想怎么升就怎么升。
乔丞相本人却很懵。
什么鬼?
他妹妹今天搞什么,为什么突然要把他儿子调出京去?
他儿去年还在翰林院里熬日子,今年才升的5品官,这1下又把人调出去当4品知府,也升得太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