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愣着干嘛,抓啊!”
“还想不想要这个月的工钱了,现在矿洞已经被这几个王八蛋炸了,已经没有矿可以挖了。”
“他断了所有人的财路!”
“而且明显他们几个是间谍,难道你们想担责任吗?”
工头的话让人人耸动。
间谍?他们是间谍?工人们小声议论起来。
“不,不可能吧,老刘怎么可能是间谍,他可是老工人了。”
“还有大李那个小子,他那么怂的一个人,能当间谍?我不信啊。”
“老王这个圣母,连个虫子都不杀,就他那个性格,谁会找他做间谍……”
“阿曼只是个不起眼的姑娘,连挖煤矿都必须依靠团队进行作业,她应该没有做间谍的本领吧?”
“你见过她长相么?美女间谍不是常规戏码吗?”
“没有没有,天天脸上都黑漆漆的,看不出长啥样。”
“不过挖矿的女人哪有好看的,没出现精钢芭比就不错了。”
听到了许多人的议论,工头意识到不秒,暴怒中眉头刻成了川字:
“难道你们没见到梁良这个小子反向里面跑的情景吗?”
“我当时拽都拽不住他,一定是有什么目的。”
这话一出,场面登时一片寂静,人人望向了那个从头到尾睥睨着他们的年轻人。
他那不屑的眼神很招仇恨,他的姿态也令人厌恶。
再想想自己现在面临的是财路被断的窘境……
是啊,梁良这小子的许多举动都是分外的可疑,平时的传闻就不少。
诸如23点59分出矿洞……
诸如一个新人连中层都没干过,直接就去深层冒险……
诸如他面试时的话也传开了,上来就说:“我要一个月净挣5万。”
哪个高危职业会有这么离谱的新人?人人都想赚钱,但是命都不要是没道理的,除非是个疯子。
“炸药也绝对是这个梁良点的,你们怎么还不明白!”工头继续煽风点火道:
“其他人都是被梁良给骗了,他每天晚上在最晚的时候还待在矿洞里面,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不然为什么要在没有人的晚上卡点出来,肯定是为了布置机关,没有其他理由!”
渐渐的,工人们的脸色变了。
他们意识到这个年轻人很不同寻常,他们也相信炸药不会是其他四个人的主意。
可是为什么就没人相信梁良是为了救人?阿曼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愤怒。
“先把他们抓住,尤其是这个梁良一定要五花大绑……”工头高声一吼:“让分部的人审问,这样是最稳妥的做法!”
“只要分部给出了定型,那事情就不是我们的责任,凶兽也是这家伙搞出来的!”
趁着情势变动,工头干脆把凶兽的事情也归咎在了梁良的头上,反正背一口锅是背,背两口锅也是背!
这些工人都是五大三粗的人,思考能力并不强。
他们没意识到工头原本让人堵门的行为其实是想掩盖自己的纰漏,同时恶毒地活埋梁良一行。
在他们的脑袋里,只有自己一亩三分田的地。
如果那块田地被动了,就没有什么天理,必须有人来负担责任。
而对于工头来说很简单,只要绑了人,之后操作的余地就太多了,难说自己的责任可以推脱掉很多。
被一通煽动以后,马上有几人从地上爬了起来,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有人的手上甚至抓起了稿子和钢管,想要以武力威胁。
见众人凶神恶煞的样子,阿曼嘤咛一声,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大李更是腿都大大的颤抖了一下。
“想对我动手?”梁良咧嘴笑道:“你们办得到吗?”
这小子是不是疯了?工头眉头一皱,这种时候不但不为自己辩解,反而若无其事地挑衅别人。
那些工人虽然面对庞然的凶兽时会胆怯的逃窜,但是面对你一个年轻人哪会有什么顾忌?
在慢慢围拢的工人中心,梁良那体格越发显得瘦弱了,其他每个人的胳膊上都有棱角分明的肌肉。
力量对比如此悬殊,也是让那些工人们决定动手的原因,他们要的不是公正,只是要个有利于自己的结果。
“你这小娃娃胆子不小,敢把我们哥几个的财路都断了。”
“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当间谍,现在看你还往哪里跑?”
“我就说哪有反往凶兽那里跑的,这肯定是你搞出来的。”
梁良冷笑一声:“别装模作样的了,要上赶紧上。”
话语才落,马上有左右分别有一人扑了上来。
“啊啊!”阿曼一声尖叫。
砰!砰!
两声沉重的响声,众人都没反应过来,那两个魁梧的矿工就飞了出去。
那飞行轨迹竟然有两三米远,两个工人摔在地上,身体抽搐了起来。
卧槽,是这个年轻人干的?工人们瞪大眼。
不可能吧,就他那个瘦小干瘪的体型,会有这么强大的爆发力?
这力量怕是连许多知名的大力士也做不到吧?
再回看梁良,他笑得张狂:“你们觉得人多势众就可以随便用武力吗?”
“这么轻易就被别人蛊惑,是真的被蛊惑?还是充满了自己的算计?”
“我往里面赶,是不要命的救人,因为这几个都是我的同事,谁想到却被人利用我的勇气,反口玷污我的清白。”
“哈哈哈,我们都一样是被逼着走投无路而进入意识网络的底层人吗?”
梁良的话让许多本来还要继续动手的人怔住。
“你们总是需要一个人在自己危难的时刻挺身而出,而现在我出现了,却被这么对待。”
“仔细地想想吧,你们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对得起自己的选择吗?”
“对,我炸了矿洞,但是我觉得人命比这些矿脉更值钱,所以我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而你们做出的选择居然是要按照工头的指示,把我五花大绑?哈哈哈!”
这个笑的无比疯癫的年轻人往前走了一步,而那些拿起了利器的工人们却后退了一步,仿佛被他的姿态所震慑,仿佛有什么不容侵犯的事物出现。
“来,我告诉你们该怎么做……”梁良忽然把凶狠的视线瞪向了工头:“你们应该把这个人绑了才对。”
绑工头?这个是所有的工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你们要明白,现在的这些制度,劳力的分配,还有收入的核算,都离不开这里监工的一把手。”
“出现目前的情况,最该问责的是当老大的他,而不是一线的工人!”
“老大,就是在关键时候负担责任的人!”
老大就是关键时候负担责任的人……这句话振聋发聩。
他们忽然觉得比起这个暴怒后倒行逆施的工头,眼前的这个瘦弱的年轻人更具有领袖的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