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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日当空,群鸦翱翔,光暗潇洒,帝国大槀刺九霄,谁可知,大汉灭亡已有十年光阴。
有蔡少公者,五陵人士,蔡叔嫡脉,后其祖又学于孔圣,七十二弟子之一,家学渊博,秦汉之时亦家有藏书。
时至古文大兴,乃献于安汉公,大喜,封为长史,后新建,亦有加封,奈何年事已高,不数年辞去,在家每日以研究谶纬为乐,大有所得,声名远扬,为当时之大家,天子有所闻,又赐数千金,另其为太学祭酒,传授谶纬之学,名声日显,为太学生重。
一日,乃蔡少公讲学之日,然蔡少公不喜愚笨者,故其只请太学生中名列前百者听着,又有十数名太学博士旁听之,外则有数百人窥视,能听得蔡少公只言片语,亦觉欢喜。
讲述半日,蔡少公忽然笑曰“今日所讲已完,但时日尚早,诸位可有所疑者,但问无妨。”
“祭酒在上,学生恰有疑问!”有一生起身敬曰,此人身高七尺,面如冠玉,当真是一美男子者也。
“但问无妨!”
“是,学生听闻,市井之间有谶书名曰《赤伏符》,乃雷劈巨石,石裂而出,为林间老农所得,传于市市井,小儿传唱坊间,长安处处可闻,曰:刘秀发兵捕不道,四夷云集龙斗野,四七之际火为主。”
“学生研究一月,苦思冥想,却始终不得其要,所以询问先生,还请先生为学生解惑!”
未曾想,蔡少公闻之勃然色变,起身曰“此乃不祥之物,岂可研究?尔还是速速忘记为妙。”
然此生却不愿,苦苦哀求,只望蔡少公为其解惑,蔡少公感其所诚,只得叹曰“今日之后,吾恐难见冬梅之日,但汝为吾学生,吾为师。师者,传道者也,学生有所惑,师岂能不解。”
言罢,蔡少公端坐,众人亦端坐,蔡少公乃言“刘秀者,人名也。发兵者,起大军也。不道者,乃天地也。”
“此句之意,乃是天地不道,纲常伦乱,民怨沸腾,天残地缺,一片混沌。唯有名曰刘秀者,能够发兵捕捉不道,还天下太平。”
“四夷者,非古之四夷,乃是四方之师,未来天下混乱之时,定有四方真龙混战于天下,斗乱不休。”
“此句之意,乃是天下大乱之时,恐有四人称帝,自称天子,但真龙者,唯有此刘秀也。”
“四七之际火为主,此句甚难,吾也不知其所意,猜测之下,当时四七交错之机,得火者乃天下之主也!”
“是故,此书之意,刘秀当为天子。”
蔡少公言罢,殿内一片寂静,无人敢言。
众人初不明蔡少公初为何不敢言,今听闻其言,乃知此乃大不敬之语,按天子之脾性,蔡少公恐难有安宁也。
随机有人起身怒曰“祭酒为何如此怨恨我大新,竟咒我大新天下混乱。天子遵循古制,大辟天下,复井田,释奴婢,改币制,开四方,乃亘古未有之天子,圣人再世也不过如此,我新之天下,定可长治久安,万年不衰,哪有天下大乱之理!”
蔡少公闻之不敢言,额头满是汗水,坐立难安,几欲离开。
此时有太学生,名曰邓禹,开口言曰“兄台不必如此愤慨,天下皆知我大新乃是圣人治天下,断无天下大乱之理。想来此等谶书,绝非天降,乃是有心之人恶意为之,试问,林家只有猎户,何来老农,山林岂可耕种呼?徒增笑料尔!”
“此言大善!”蔡少公拍手笑曰“吾等不过是因错就错,浅作谈资尔。”
蔡少公言罢便欲离去,结果邓禹却道“祭酒莫走,吾等既以为笑谈,不如再以为乐,如果真有此刘秀者,当为何人?”
蔡少公心知自己已是言语有失,再多言空有性命之忧,是故不再发一言一语,闭口不言。然太学生等,无此忧虑,反是畅所欲言,众人争论许久,最后皆曰“此刘秀定为国师刘歆,音同刘秀,天下唯有其之才德,可定乱世,也可平天下!”
蔡少公闻言,面露不屑,却依旧不多言,午市将至,蔡少公正欲离开,殿内忽有人笑曰“我名即为刘秀,此刘秀为何不能言我邪!”
蔡少公剧震,站而视之,见一少年,身高七尺七寸,松鹤挺拔,美须眉,大口,隆准,日角,行动间自有风雷之势。
“此非常人也!”蔡少公叹曰。
此时众人闻言,皆大笑,唯独此人不以为意,反而取书品读,于是令人将此子带来,蔡少公细细询问,得知此子名曰刘秀,乃前汉王族之后,汉高祖九世孙。
高祖生文帝刘恒,刘恒生景帝刘启,刘启生长沙定王刘发,刘发生舂陵节侯刘买,刘买生郁林太守刘外,刘外生巨鹿都尉刘回,刘会生南顿县令刘钦,刘秀乃刘钦之子。
刘钦为官正直,两袖清风,家中凄苦。后刘钦病死于任上,刘秀交由叔父刘良抚养。
刘秀虽家贫,但由爱农桑与六艺,于是入长安太学求学,学业甚是不错,众人皆赞。
“长安米贵,汝既家贫,何以为生?”蔡少公问曰。
“吾借得同窗好友十贯,够得簪花毛驴一只,每日驱赶毛驴接送同窗往来,可得活也!”
闻言,蔡少公赞曰“天下圣者,皆从苦也!”乃赐金十两赠与刘秀。
“汝有何志?”蔡少公又问道。
刘秀不言,蔡少公再问,刘秀方道“吾初来时路过新野,得知有女名曰阴丽华,乃是人间绝色,天下良配。初到长安,又见天子威仪,执金吾之势,心有所感,尝言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
“此言大谬!”蔡少公闻之大笑,而后道“执金吾不过狗仗人势,人亡则狗散,不得好死。阴丽华虽好,但阴者非阳,阳不如郭,难以为妻,当断则断,不可受其乱也!”
刘秀不解,蔡少公亦不多言,只是劝曰“长安居不易,不如回乡,务农采桑,或有所得!”
刘秀茫然应之,后依然往来于太学之间,后忽闻国师刘歆,改名刘秀。
又问蔡少公因家中奴婢获刑,夷灭三族,惨不忍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