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场见面会就这样戏剧性的结束了。
虽然中间出了一点小插曲,但好歹是有惊无险的度过了。
而且还隐隐约约给他带来一点好处,给所有人带来了深刻的印象。
特别是熟悉贝拉的两位助理教授,此时心中都在嘀咕这朵带刺的玫瑰是否已经被驯服了。
因为现在她的反应压根和平时火爆的性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那边,陆时羡也在归途上和梅林进行了一次谈话。
“嘿,梅林。这次项目由我主导,我对此寄予深切的期望。”
“你在我身边也有一段时间了。你性格沉稳、工作扎实,在上个项目里,你克服了许多困难,在组内作出突出的贡献。”
“这些,我都看在眼里。综合性格和能力水平,我认为你已经达到了一定水平。”
正当梅林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时候,陆时羡继续自顾自说道。
“基于此,我决定给你加加担子,你将作为负责人,率领新项目四个小组之一的研究课题。”
这下,梅林哪里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一下子就被他突如其来的话语给弄懵了。
“这......”
“有点不太好吧?”
“我现在还是研究生。”
陆时羡向他摆摆手道:“研究生怎么了?”
“我读研究生的时候,就负责过'依米项目'呢!虽然过程很艰难,但最后它为我带来了三篇Cell文章。”
显然,这件事情梅林也是知情的,他专门研究过陆时羡一路以来的学术经历。
陆时羡停下来,轻轻拍了拍了他的肩膀,略有深意地说道:“有些事情,看上去很难,但其实......”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结果梅林下意识地接了一句:“但其实并不难?”
闻言,陆时羡反而笑了,他摇摇头道:“不,比起轻描淡写的煨鸡汤,我其实更擅长实事求是的做大饼。”
“事实上,它做起来也确实很难。”
“只不过,有些事情不是不能做好,而是还没有真正想去做。”
听到这句话,梅林很快陷入了沉思。
陆时羡则快步向目的地走去,消失在人群中。
第二天。
陆时羡很快便收到了来自梅林愿意尝试的答复。
这件事也不光是为了解决项目组的队伍组织建设问题。
培养和稳定后进力量只是其次,更深层次的考虑自然是为了“千金买马骨”。
这年头,只要广告打得好,没有锄头薅不了的草。
一个研究生都能混上重点项目的课题小组负责人了?
那岂不是我上我也行?
确实很多人只是缺少一个机会,但机遇来了,自身有没有能力把握住就是另一回事了。
陆时羡会心一笑,不再关注此事。
后续几天,他都在关注项目的审核进度。
虽然心里知道有两位大佬在背后撑腰,但涉及到自己第一次挂名负责的重点项目,他还是有些关心则乱。
其实植物遗传实验室倒真还有些像国内实验室的情况。
实验室主任莫蒂主抓实验室对外宣传和组织建设,常年在外交流。
而曼伦则是主管实验室学术研究和学术交流工作,具体负责实验项目和成果转换这方面。
曼伦作为实验室的副主任亲自打电话回应了他的询问。
“没办法,你也清楚,谁给钱谁是老大。”
“我们的项目经费除了少部分企业赞助、基金会捐赠、学术界合作与自筹资金之外,大部分都来自联邦和地方拨款。”
“我们这边肯定是没问题,但报上去之后,康州和联邦的科学基金会还要层层审核,这个过程就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了。”
曼伦说的很是严谨,不过最后还是给了陆时羡一个定心丸。
“放心,我们实验室的名字在去年出的风头并不小,按照正常情况来说,一般是不会存在你说的这种情况的。”
陆时羡点点头,接受了曼伦教授的安慰。
又过去了一周。
陆时羡再次接到了曼伦教授的来电,只不过来得却是坏消息。
根据科研项目申报的结果,米国国家科学基金会驳回了他的申请,其理由列举如下:
课题的研究目标、研究内容与研究方法不够明确或者不够具体。
项目申报材料不完整,缺少必要的附件、证明材料与参考文献。
申报者在该领域的研究基础不足,没有足够的文献阅读、实验技能等,存在无法完成此项目的可能性。
对此,曼伦教授也感到很诧异。
毕竟一般项目驳回的通稿是不会说这么详细与露骨的,特别是第三条,就差指着鼻子说你水平不够,回家洗洗睡吧!
显然,陆时羡是遭到了不公正对待。
数天前对陆时羡说的话还历历在目,现在被打了脸,看得出来曼伦教授明显有些生气。
“不应该啊!这种情况很少发生。”
“该死的!这绝对是歧视!看来NSF的评委会应该是混进去一些不应该进去的人了。”
“现在的科研界也逐渐不是以前那个纯粹的圈子了。”
虽说如此,曼伦教授还是恢复了一个掌舵人应有的担当和淡定。
“你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实际上这只是小问题。不过我们耶鲁也不是好欺负的,到时候了解到具体情况之后,会进行申诉的。”
“这样吧,你需求的项目经费也不算多,我们还有自己掌握的基金会给你兜底。”
“NSF这部分经费直接走基金会吧,这是耶鲁自己决定使用权的经费。”
听到这话,陆时羡算是放下心来。
实际上,他也有预感,他就知道事情不总是这么顺利。
越感觉有可能要搞砸的事情,就越容易实现。
墨菲效应诚不欺我!
故意卡一手项目经费恶心人,这种小伎俩也就是欺负他现在地位不够。
要是等他起势了,绝对不会使用这么低级的手段。
其实他心里并没有太大的波动。
就连林海凡这种已经功成身就的两院院士在米国都能受到压迫,更何况他这种小虾米。
他早就很清楚,米国一直以来打着自由、民主和人权的旗号。
但其实,这是一个笑话。
且在忍它几年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