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名师高徒(1 / 1)

距离上课时间前五分钟,罗斯曼带着一本《细胞信息传导》走进了教室。

他的体型有点微胖,但不失匀称,身上的西装被他撑的鼓鼓的,但也就是这样才让他有一种别样的亲和力。

罗斯曼看了看左手腕上的手表,随即开口说道:“时间快到了,现在开始上课。”

说着,他举起手里的一本书继续说道:“今天课程的内容正如同你们所看的那样,我必须得提前说明,这个课程并非你们现阶段要求学习的内容,但我觉得对你们而言应该会很有用处。”

“当然,如果你如果对这个内容并不感冒,你没必要在这浪费时间,现在就可以离开。”

“放心,这对你们的绩点没有任何影响,我也不会在意,毕竟现在的教室里还算拥挤。”

话音落下,教室里响起哄笑声,但并未有人离开。

这个开场白还是很有特色的,陆时羡也是第一次领略到他不一样的风采。

罗斯曼曾公开了自己的科学观念,他认为创新的本质植根于科学方法。

最伟大的科学发现就是科学方法的发明,因为它有无穷的潜力,只受限于人类的想象力。

罗斯曼实际上对扶持青年科学家成长这件事非常重视,曾经鼓励年轻人应当自由的探索,不要总听前辈科学家的意见。

他也曾建议年轻的独立科学家们根据自己的本能和兴趣去进行基础研究,并创建一个独立研究的学术氛围。

这大概也是他放留出许多原本应该用于科研的时间,依然活跃在讲台上的原因。

同样也是他在听到库里教授提到陆时羡之后,亲自主动上门拜访的原因。

或许还是他并未给陆时羡一个自己的明确意见,而是示意陆时羡倾听自己内心的声音的原因。

在科学界,除了专业的学术研究,其实还有一些很有意思的研究内容。

例如,随着1901年第一届诺贝尔奖被颁发以来,至今已经有一百多年的时间了。

有人根据这段历史,基于科学家研究谱系研究,提出了诺贝尔奖族谱的概念。

就目前为止,罗斯曼是师承族谱分支的最下级。

如果由他逐渐往上溯源。

大概是他在斯坦福大学时的导师阿瑟·科恩伯格,他是“DNA酶学之父”,同样也是2006年诺贝尔生理学和医学奖得主。

再往上则是弗里茨·阿尔贝特·李普曼,他是”辅酶A“的发现者,是1953年的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得主。

逐级往上最后就会发现,图谱最后的尽头来到阿道夫·冯·贝耶尔,1905年诺贝尔化学奖获得者。

类似师生延续、数代相传的例子自然不止这一例。

这个研究虽然并没有什么学术意义,但至少说明了一点。

名师确实会出高徒,一个名师的背后,是一群人才的崛起。

也因此,在这个角度来说,罗斯曼现在所做的工作,在某种程度上比他在实验室工作更具价值意义。

罗斯曼获得诺奖的成果是“揭示了细胞运输的精确控制机制”。

在细胞生物学领域上,现存世的生物学家里比他牛的找不出来几个人。

细胞信息转导说的是细胞通过胞膜或胞内受体感受信息分子的刺激,在细胞内进行信号转导系统转换,最后影响细胞生物学功能的过程。

在这节细胞生物学专业课上,罗斯曼并未简单停留在传导的过程和原理,而是继续发散到下一个维度,细胞通讯。

细胞信息转导本来就不是这个年纪应该学习的内容,也就是说罗斯曼在已经超纲的基础上,再次拔高了一点。

于是,这就造成了一个现象,除了自学或是已经学习到相关内容的学生以外,下面很多慕名而来的学生都像是在听天书一样,基本属于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听了个一脸懵逼。

“细胞通讯其实和人类社会的通讯有异曲同工之妙。”罗斯曼接着做了一个生动的例子:“第一个也是主要途径是通过化学信号分子,它的过程有点像是我们通过电话进行交流一样奇妙。”

“信号发射器发出光信号,最后通过信号接收器将光信号转换成声信号。而信号细胞发出化学信号后,通过受体蛋白进行被靶细胞接受和识别,最后做出了应答。”

“而另外两种通讯方式分别是通过相邻细胞间表面分子的粘着或连接和细胞与细胞外基质的粘着。在这三种方式中,只有第一种不需要细胞的直接接触,完全依靠配体与受体的接触传递信息,也因此它成为动植物最普遍采用的通讯方式。”

“所以现在终于来到我需要着重要讲的内容,细胞内分子传导。“

此时,很多人都已经张开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合着说了半天,铺垫到现在才说到正题。

罗斯曼继续解释道:“来自细胞外的刺激可以通过各种信号途径传递到细胞内,从而激活不同的转录因子,对细胞的生长、分化以及功能活性进行调控,其中Ca2+途径、Ras途径、cAMP途径和NF-kB途径就是其中的四种。”

“这几年,世界上有关细胞传导的研究成果主要体现在Ca2+信号传导途径及其相应的蛋白质分子。比如说PKC(蛋白激酶C)、CaM(钙调素)、CaMKⅡ(钙调素激酶Ⅱ),同时在Ras途径上的Vav、Rap、Crk、C3G等蛋白质分子做出了重要突破.......”

说到这里,罗斯曼忽然神色莫名地发问道:“请问现场有人听懂了我刚刚讲的内容了吗?”

话音落下,所有人面面相觑,虽然他们很想表现一番,但奈何不懂装懂被发现的后果是严重的。

最后偌大的教室里,竟然只有稀稀拉拉不足十个人举起了手。

只是从他们的发际线来观察,这几位似乎早就超过了本科生的范畴。

罗斯曼也不在意,以一种极其平常的口吻说道:“没多少人能懂那就好。”

“因为这是已经快要过时的成果。”

“而在我们耶鲁,一位来自华国的年轻学者很有可能重新改写已经写在教材上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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