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樾确实对金镯子感兴趣,但是此时,他们对这个井老板也同样感兴趣。
夏樾道:“老殷,这个井老板是个什么人,你给我说说,要不然我去和他商量商量,我喜欢这个镯子,看能不能让给我。”
这话说的合情合理,殷卫建也没怀疑。
所谓千金难买心头好,夏樾看上这个镯子,自然是哪怕加钱也要收的。
不过殷卫建还没说话,小贾先道:“井老板我知道,是前面十里滩渡口的老板,生意做的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老殷,他不会上当了吧?”
殷卫建不解:“怎么上当了?”
小贾道:“我前些日子去过渡口几次,感觉没有之前热闹了,货物也不多,井老板的生意不如以前了吧,还能掏出那么多钱来收你的镯子吗?”
准确的说,是有钱收那么多金鲤鱼吗?
想要靠自己捞,这不现实,只能从别人手里零散的收,可能还要带上坑蒙拐骗,就像是马虎那样。
但是就这,也是要花钱的,一条至少要个几百两。
虽然对方依然不情不愿,但你给钱了,有些人就算了,想着反正也是天上掉下来的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了罢了。
可如果你真的一分都不给,可就是两个性质了。这是逼的对方鱼死网破啊。
“那我就不知道了。”殷卫建道:“反正他给了定金,要是后来凑不上十个,我也不亏啊。”
不但祖传的金镯子保住了,而且还白得了一个金鲤鱼。千八百两呢,殷卫建甚至希望井老板不要凑上十条金鲤鱼才好。
这件事情他也是左思右想过的,觉得自己怎么样都不会亏。
夏樾道:“他说自己凑到了五条金鲤鱼,那五条你都见了吗?”
“见了呀。”
“之后呢?”
“之后他就给我留下了一条,其他的带走啦。”殷卫建道。
殷卫建看见了那么多金鲤鱼,又拿到了定金,所以非常的放心。
他想不出这其中有什么陷阱,除非有人上门抢。但是如果真有人上门抢,那就不是什么陷阱了,那属于明晃晃的了,怎么提防都没有用了。
井老板有五条金鲤鱼,又留下一条做定金,听起来没有什么毛病。
但这件事情,里里外外都透着毛病。
如果中间商没有毛病,那只剩下源头的毛病了。
叶彩唐正在端详手里的金镯子,越看越喜欢,果然是复杂繁琐又富贵滔天的首饰,都是长在自己审美上的。
夏樾看了一眼叶彩唐,心道我今天无论如何也得把这个镯子留下来啊。
什么定金不定金的,有约定,就有违约。
夏樾这么想的,也就这么问了。
“老殷。”夏樾道:“你当初和井老板约定,有没有说,若是违约如何?”
殷卫建没反应过来:“啊?”
夏樾解释道:“总有意外情况,比如万一……镯子丢了呢?”
殷卫建瞬间紧张起来,站起来想要抢回自己的桌子,这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
“别紧张。”夏樾安抚道:“我就是这么一说,毕竟他给了定金,你们总有个赔付的约定。”
殷卫建点点头:“有的。”
“若是违约,如何赔付?”
殷卫建道:“他给我一条金鲤鱼做定金,如果我反悔了,也要赔他一条金鲤鱼。”
还是比较厚道的,没有一赔三一赔十,但这对殷卫建的约束已经够大了,他自己也赔不起这一千两银子一个的金鲤鱼。
不过夏樾听了之后就放心了。
他先是将十条金鲤鱼推过去。
“这是换金镯子的,十条金鲤鱼。”
“哎,夏老板,真不行……”殷卫建连忙推辞。
但是还不等他推完,夏樾又拿出一条金鲤鱼。
“这是给你赔给井老板的违约金。”
殷卫建惊呆了。
更惊呆的是,夏樾朝王统勾了勾手。
王统虽然心在滴血,但还是立刻从怀里拿出了他那条。
我的小鱼鱼,再见了。
“我再多给你一条,作为你违约的补偿。”
夏樾说完,桌上一字排开了十二条金鲤鱼,整整齐齐,十分可爱。
殷卫建的目光在金鲤鱼和夏樾脸上来回的转,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仿佛在做梦。
可他竟然是个挺有原则的人,做了一会儿梦后,挣扎道:“还是不太好啊。”
夏樾笑了一下,道:“你们先出去一下。”
这话众人都不知道是对谁说的,但是王统立刻明白了,起身道:“好,夏老板,你们聊。”
然后王统开始往外赶人,不管是黄泉,还是谢止,不管是叶彩唐还是沈星谣,统统赶出去。
殷卫建是不能参与夏樾是不是赶自己人的,但他的镯子还拿在叶彩唐手里呢,他不能让自己的传家宝就这么被拿到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啊,于是连忙伸手想要阻止。
可是殷卫建刚伸出手,就被夏樾按住了,甚至稍微有点用力,让他有一种肯定无法挣脱的感觉。
殷卫建被吓着了。
这一群人,气势汹汹,真要抢,自己也没有办法啊。
黄泉非常不满意,但是这个时候,他也不好跟夏樾内讧。
叶彩唐还以为是有什么案情要谈,但是人多,怕殷卫建不好说话,不敢说话呢,因此很爽快的就出去了。
出门的时候,她也想起自己手上还拿着别人的镯子,正要放下,夏樾淡淡摆了摆手。
这是什么意思?让自己先出去吗?
叶彩唐想了想,于是听话的先出去了。
大人这么干,肯定是有深意的。
关上了门,房间里只剩下夏樾和殷卫建两个人。
殷卫建都要哭了。
你要干什么,我的传家宝啊,就这么没了么?
不过一关上门,夏樾的表情瞬间就温和了。
“你误会了。”夏樾道:“我不是要抢你的镯子,只是有些话,人太多不好说。”
殷卫建愣了一下:“什么话?”
夏樾微微一笑:“看见刚才拿着镯子的那个姑娘了吗?”
殷卫建点点头,看见了。
夏樾道:“那姑娘特别喜欢你的桌子,爱不释手,我不忍心拿回来,不想见她失望。”
“啊?”殷卫建楞楞的,然后恍然大悟了:“夏老板,你是想把镯子买去,送给那位姑娘?”
夏樾点头:“是,君子成人之美,价钱好说,我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