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那些或流露出欢欣,或一脸假笑的女人,瓜尔佳氏忽然道“有时候我是真羡慕你,四贝勒那样护着你,这么多年,对你的喜爱依旧不减,在场谁人有如此大的福气?”
武静蕊笑,“妹妹说笑了,十三爷对你也很好啊,十三爷可是个极风度翩翩又怜香惜玉的,谁不羡慕?”
“别人羡慕我信,你我不信,有四贝勒那样的宠爱,你哪里还稀的这个?”
瓜尔佳氏瞥她一眼,不再多言,起身过去向那些侧福晋们打招呼,又是一团和气。
武静蕊不喜欢与那些心思各异的人打交道,也只与瓜尔佳氏和诚郡王府的富察氏谈得来,是以她便不去凑那个热闹了,只坐在这儿吃吃喝喝。
不得不说,十三福晋挺擅长交际的,和谁都能聊的愉快,瞧那脸上真心的喜悦,想来是真过得不错。
这一场宴很快过去了,谁也不曾得到怠慢,宾主尽欢。
十三福晋还邀武静蕊常来陪伴刚刚痊愈的瓜尔佳氏,一副与瓜尔佳氏姐妹情深的样子。
这表面功夫的确做的完美。
再一瞧身边的萨克达氏,武静蕊深刻觉得萨克达氏的功夫实在不到家,这么多年了连十三福晋都不如。
啧啧,装贤良给谁看?谁不知她那点心思?
夜里,武静蕊向四贝勒提起今日之事,不由感叹,“十三爷当真好福气,娶了个那样漂亮温柔的福晋,人人称赞呢。”
四贝勒只在毓庆宫见过一次兆佳氏,并未多看,此刻象征性地嗯了声。
武静蕊揶揄,“也亏得福晋不似十三福晋那般,否则妾身真要担心爷忘了妾身了。”
四贝勒斥责,“说什么胡话?”
武静蕊趴在他怀里,嘟囔,“玩笑而已,爷真是脾气差。”
这撒娇嗔怪的样子,着实惹人爱。
四贝勒眼眸倏地幽深,抓住她的手臂,“喜欢十三弟的福晋?”
武静蕊娇笑,“哎呀,爷说什么呢?妾身怎会喜欢旁人?妾身最喜欢爷了。”
该死的!
四贝勒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
“还跟爷贫嘴。”四贝勒不快地瞪她一眼,再不许她说话。
夏日炎炎,荷花粉粉嫩嫩,荷叶如盖,甚是清爽。
如此好天气,却发生了一件不美丽的事。
一大早,武静蕊抱着弘旻去池边亭子里玩耍,赏荷花。
因为早产,弘旻比其他几个孩子弱了些,性子也安静,不吵闹。
原担心这样下去不好,几次请太医过来,都说无妨,只要照料得精心些,不会有大问题。
好在这么久了,弘旻也没生过什么病,武静蕊才渐渐放了心。
倒是她自己,因多次生育,最后一次又伤了身体,太医说不易再有孕,更要仔细将养。
她自己没什么,反而有些庆幸,四贝勒却不甚开怀。
在古代,像她这样生了四个子女的,已经算得很多了。
多少人连生一个都难。
武静蕊坐在凉亭里边歇息,乳母带着孩子下去玩。
一向腼腆的弘旻也难得咯咯笑个不停,显然很喜欢外面的世界。
一个嬷嬷快速跑了过来,脸色煞白,“主子,前面有东西,要不您和小阿哥先回去吧。”
见她如此害怕,凝重,额上都出了汗,武静蕊更觉不简单,好奇地问,“何事?”
嬷嬷欲言又止。
武静蕊起身,朝她来的方向走去,嬷嬷懊恼地跺了跺脚,跟了上去。
瞧见荷叶掩盖下那片隐隐约约的东西,武静蕊也不由变了脸色,忍住恶心的冲动,吩咐,“带小阿哥回去,找个人去正院说一声,还有前院,也提个醒儿。”
乳母抱着四阿哥回去了。
有人去正院和前院通报了。
武静蕊强行保持镇定,实则心绪不稳地回了屋,心情久久无法平复。
不一会儿,如珠来禀,“主子,是……正院的玉竹。”
武静蕊诧异,怎会是她?
这就不简单了。
是谁不好,偏偏是福晋身边的玉竹,玉竹为何会溺死在荷花池?是意外,还是人为?
如珠同样惊骇,忍住不适,继续道“听说这玉竹自打昨儿就失了踪,正院的人找了许久,没想到却是……”
却是死在了荷花池。
武静蕊还记得这个玉竹,如今年纪不小了,曾经是福晋身边极信任的人,后在她的设计下,玉竹勾引四贝勒失败,反招了福晋的恨。
福晋身边的人早换了,这个玉竹一直不上不下的,未嫁出去,又未得到福晋的信重,过得甚至不如那些二等丫鬟。
实在尴尬。
“去查查,这个玉竹生前都接触过何人。”武静蕊吩咐。
既然有蹊跷,自然要查下去,若真能查出些什么,就真是好事了。
但她第一次亲眼瞧见这些,还是很难受,接下来的半日不曾再出去。
四贝勒回来,得了消息,第一时间来了她这儿,仔仔细细看了下她的表情,问,“可还好?”
武静蕊摇头,“还好。”脸色却仍苍白。
四贝勒拥住她,脸色阴沉,“爷会查清楚,你无需放在心里。”
武静蕊仰头道“听说是福晋身边的人,想来福晋更不好受吧?虽然这玉竹做了些惹恼福晋的事,到底是福晋从娘家带来的,想必还是有感情的。”
四贝勒默然片刻,抚了抚她的背,“爷知道了,弘旻如何了?”
“好吃好睡的,小孩子,什么也不知道。”
四贝勒便去看了下弘旻,见睡得香甜,并未多留,对她道“爷去正院瞧一瞧,随后来陪你。”
武静蕊嗯了声,目送他离去。
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虽然死的是个奴才,却是福晋身边的奴才。
玉竹不是普通的奴才,是过去深得福晋信任的,必然做了不少事。
可惜了。
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还需等四贝勒那边的消息。
她忖着,其他人没必要害福晋身边的人,福晋那边的嫌疑最大。
想了许久,刚用了膳,四贝勒就回来了。
武静蕊问他,“福晋如何了?”
四贝勒沉着脸,“自然是极难过的。”
武静蕊好奇,“爷不陪一陪福晋?”
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萨克达氏该多伤心啊,白表演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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