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虎毒不食子。
但除了那位,谁有机会朝被圈禁的人下手?还是在太医去的时候没了的。
前去的太医以医治不利的罪名被赐死,伺候庶人胤禔的太监们也无一活命,如此残忍,不符合康熙一惯的仁慈作风。
皇子和大臣们战战兢兢。
雍亲王近日常去畅春园侍疾,为了方便,特意住进了圆明园,回来的时间就少了,甚至许多天不回府,不进后院。
诚亲王与恒亲王亦是如此。
直到十日后,武静蕊才见到了面露疲惫的雍亲王。
这阵子雍亲王或是忙于侍疾,或是忙于差事,还有胤禔的丧礼,已经许多天不曾回府了,一回来就直奔她这里。
虽然胤禔被废黜,但还是皇帝的亲儿子,该有的东西不能少,丧礼仍是按着皇子的规格办的,据大理寺和宗人府查,大阿哥胤禔乃暴病而亡,还有个消息是毒发身亡,还是自尽。
这个消息未必属实,但却是最有可能的,大阿哥不会无缘无故暴病而亡。若是自尽,为何自尽,大阿哥又为何会有毒药,谁也不清楚,更无人敢问,敢提。
武静蕊装模作样地问了句,“皇上可还好?”
雍亲王搂她入怀,许久不曾见,怪想念的,声音略沙哑,“还好。”
武静蕊抬眼看他疲惫的脸,“爷累了?可要沐浴?”
雍亲王嗯了声,武静蕊让人准备热水,给他脱下外袍,准备让丫鬟过来,雍亲王抓着她的手,”你留下。”摆手让丫鬟退下。
丫鬟退了下去,武静蕊无奈亲自伺候他沐浴,先试了试水的温度,然后四爷进去。
武静蕊很少亲自服侍他,不是不好意思,一是懒,二是不愿像个丫鬟似的。
但偶尔四爷会要她伺候,她便推拒不得。
如此来看,她也算得恃宠而骄了,娇气得不行,关键四爷并不勉强她,还由着她。
雍亲王一脸平静地享受着。
这么多年,武静蕊早已习惯了这一幕,并不会脸红,她很坦然,“爷,大阿哥真就这样没了吗?可有查出别的什么?”
雍亲王没睁眼,“何以如此问?”
武静蕊道“就是觉得有点奇怪,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大阿哥好歹是上过战场的,怎会病成如此?”
见他不语,武静蕊继续追问,“皇上应该会彻查吧,毕竟是亲儿子,怎会不关心?”
“你倒是关心的不少。”雍亲王轻哼了声,“此事不该你过问。不过,你说的不错,皇阿玛的确还关心,甚至为此伤怀。”
再是厌恶痛恨,仍是父子。
“那爷要辛苦一些,好好陪陪皇上了,身为皇上,肯定是缺少儿子的关心的,没了个儿子,本就伤心,有其他儿子安慰,伤心很快就会过去的。”
雍亲王嗯了声。
“不过,爷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可别累着了。”
劳累了数日,听了她这句话,雍亲王顿觉舒坦了许多。
“爷这些日子回来的少,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孩子们。没事少出去。”
武静蕊答应了,好奇地问,“外面不平静吗?”
雍亲王淡淡道“没什么,只是要你安分些,等爷回来,过了这阵子就好了。”
武静蕊听出些味儿了,兴许是她自个儿心里不踏实,总觉得外面不平静,像有什么事要发生。
四爷表面平静,但他如此叮嘱,仿佛也是要生变的意思。
“妾身知道了,爷要平平安安的。”她没多问,只嘱咐了句。
雍亲王答应了,伸手握住她的手,“别紧张,没什么事儿,你多陪陪孩子们,随宁快要出嫁了,多安抚着些。”
……
翌日,四爷走了,又是多日未回来。
武静蕊不怎么出去,其他人却开始人心浮动。
太子被废,大阿哥没了,曾经无比尊贵,在朝堂上斗得如火如荼的兄弟俩落得如此结局,果真是世事难料,天家薄情,不知哪一日,哪一人就又落得更悲惨的结局。
纵然如此,仍有人前赴后继,为了争那个位子,不死不休。
皇位从来都是个诱人的存在,无人能躲。
到了这个时候,萨克达氏仿佛才意识到了什么,表现出难得的积极,与各府的妯娌打交道,表现自己的贤良,甚至多次邀请十四福晋完颜氏来府上闲坐。
以前的萨克达氏认为一个亲王福晋的位子已是极限,这已是许多人都得不到的,她很满足,除了没有王爷的喜爱,没有自己的儿子。
但如今她觉得她可以有更好的未来,一个亲王福晋算什么?压根不被她放在眼里。
萨克达氏邀十四福晋完颜氏来吃茶。完颜氏是个身材娇小,俏丽妩媚的女子,虽然十四阿哥宠爱小妾,但对这位嫡福晋也算喜欢,完颜氏膝下有两位嫡子,地位稳固,这一点曾令萨克达氏十分羡慕,甚至嫉妒。
如今的萨克达氏却希望能与十四福晋打好交道,建立深厚的情谊。
原因无他,十四阿哥与雍亲王是同胞兄弟,虽然十四阿哥打小不与雍亲王亲近,但到底打断骨头连着筋,理应互相帮衬,不该帮着外人。
雍亲王如今办差讨了皇上欢心,年纪又居长,还是有很大的可能被皇上立为太子的。
十四阿哥身为自家爷的亲弟弟,她自然要和这位十四弟妹好好培养感情,彼此常来常往,挽回些两府间的关系。
完颜氏抿了口茶,眼睛弯弯,“还是四嫂府上的茶好喝。”
萨克达氏谦虚,”哪里,弟妹府上的也不差,听闻十四爷近来颇得圣心,弟妹真是有福气。“
”我们家爷在皇上眼里也就是个孩子,哪里像四伯,为皇上办了不少差事,人又稳重,最是靠得住。“完颜氏同样谦虚,嘴也甜。
可不嘛,十四阿哥到底还年轻,人也活泼,俗话说父母爱幺儿,皇帝也不能免俗。
萨克达氏笑道“我们家爷性子闷,瞧着严厉,但对兄弟可是没话说的,以前弟妹来的少,往后可要多来坐坐,你我可是最亲近的妯娌了,可不能像别人一样生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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