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风清世三人醒来时,左宾的安全带已经不见。
“眼不见心不烦,岁月静好啊!”
主别墅餐厅,厦市三人日常在这里消遣,虞婉尘坐在落地窗高脚椅上,晃荡着两条大长腿,她眯着眼,享受着风清世熬的暖胃小粥。
“对了风清世,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儿”
貌似想到什么,虞婉尘突然开口:“那个王八蛋,好像对我们隐藏了很多事情。”
“这你都能发现”
风清世摇头失笑:“虞家和风家都有宾哥的资料,按照古殿邻居的说法,宾哥打小就没什么主见,而且在父亲身旁极具表现力。”
“偏偏,他的古董鉴赏能力稀烂,没少被老掌柜收拾。”
“可现在…”
风清世压低声音:“宾哥哪还有以往的傻气”
“所以你认为,他的家庭变故对性格影响很大”虞婉尘顺势一问。
“有一部分,但他的鉴宝能力提升太大了。”
风清世颔首,他又说:“我不相信世间有瞬间提升这种本事的玄妙法子,能猜到的,就是宾哥以前一直在压制能耐。”
“但这严重违反人性逻辑。”
“对对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听到这儿,虞婉尘连连点头,她又嘲笑道:“你说他是不是有病啊,非要等到父亲没了才出头”
“虞妹子,我只是猜到他可能违反人性逻辑,但我并没有肯定此事。”
风清世白了虞婉尘一眼,这位堪比绝色女子的男人眯起眼眸:“我还在发现他的秘密,而且…过程很有趣。”
“呃、”
敢情风清世是这么想的,虞婉尘瞬间懵了,她盯了好友片刻,转身离开餐厅。
“哥哥和父亲说得没错,你也是个怪咖。”
今儿天气很好,讨人厌的家伙也不在,她决定好好消费一番,弥补这几天并不愉快的心灵创伤。
……
杭市,郊外村庄。
一辆安全带穿过绿油油的田野,来到一处人家门口。
这处坡下的农家院年久失修,院墙石块儿脱落许多,左宾下了车,望向院落,心泛怅然。
记忆里,母亲是一位容貌端庄,贤良淑德的女人,她对自己很好,也时常回娘家串门,外公就只有母亲这一个女儿,更是视他如亲孙。
可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母亲大病一场,难治离开,没过几天外公也伤心离去,打那儿之后,这间院子就荒了。
左宾捋了捋眉心,他看到门锁已经生锈,翻身进了院子,院草已经长到他腰上那么高,左水货抬步都小心翼翼,生害怕有什么蛇虫。
房子就是江南水乡风格的农房,一间大堂房,一间侧房,大堂房旁边是厨房,南院拐角是茅房。
左宾来到大堂房前,用力一握,就将早已生锈的铁门栓拧断,房门打开,一股风土扑面而来,房柜地面上落着半根指头深的土灰,房顶尽是蜘蛛网,甚至房内檐角还有两处鸟窝。
左水货不紧不慢收拾起房屋,过了好久,他才看到屋内本来的面貌。
“家传之物,怎么都该有点儿线索吧。”
左宾慢悠悠打量起墙壁每一寸,失修大床的床头,床脚,床底,又在房柜上好一通寻找,然而大半个钟头转下来,杭市水货眉头越皱越深。
真就什么都没有。
不死心的阿宾又拿起扫帚,将厨房和侧房也一通收拾,耽搁了一个早晨,灰头土脸的阿宾终于彷徨了。
毫无线索,毫无秘密,仿佛…娘家的家传之物,就是百年前在一处不起眼的小摊上,买来的水晶装饰品。
还恰巧买到了大地之血。
不合理,但是他找不到线索。
“走咯。”
在门沿上坐了一会儿,心绪烦闷的阿宾叹了口气,他起身找来一根木棍,就要顶上门栓离开。
正午当头,阳光顺着大堂门倾泻进去,古朽的太师椅下,突然,一块儿青砖引起了左宾的注意。
青砖与其他地砖的颜色并无二致,但细细观察,它要比其他青砖高上半公分。
有太师椅压着,还能高
左宾心神一动,他连忙进去移开太师椅,脚掌狠狠踩下去,果不其然,左水货听到青砖之下传来沉闷的回响。
“这不来活了嘛!”
杭市水货大喜过望,他沿着缝隙一寸寸撬起青砖,十数公分厚实的青砖下,一处水泥小窟让他大吃一惊。
准确说,是小窟中的一部青皮小册。
“卫”
左宾念叨过青皮小册封面的字,这是她母亲的姓氏。
取出小册来到门沿,左宾细细翻阅起来。
“临安卫氏,源于北宋卫朴,由淮安南迁…”左宾一愣,没想到娘家祖先,还是北宋赫赫有名的天文学家。
好赖是从娘家搜出来的唯一记录册,左宾看得异常认真,但通篇阅下,都是杭州卫氏的传承史和出现的名人。
这要放在宗庙,就是一部简略版族谱。
但是,卫册中并没有大地之血和玉坠的介绍。
“是我遗漏了什么”
左宾摩挲着下巴,他沉着气,又翻阅一遍。
值时,民国年间,一位卫家前人的名字吸引住他的眼球。
卫渊,他母亲的太爷爷,是一位浙系小军阀身边的副官,在那位小军阀投靠湘系军阀唐生智之前,自己这位外高祖父便离队归乡,直至后来抗鬼大战,参军身死。
这段历史,在那段岁月算得上常态,让左水货注意的是,卫渊的‘卫’字之下,又写着一个‘赵’字。
姓氏之下标注他姓,说明外高祖父用过赵渊的名字。
“家传水晶吊坠的产出时间,最早也就追溯到这儿。”
左水货的眉头皱成川字。
要是这样联想,改换姓氏的外高祖父,离开小军阀的动机就匹配上了…当时一枚水晶吊坠还是新鲜货,价格不菲,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不想让玉坠示人,索性归家。
但是玉佩的来路,是从小军阀那儿得的,还是正常购置
完全没有记录。
“蚊子再小也是肉,总比没有强。”
第三次翻阅卫册,确定没发现其他线索,左宾又在大堂房、侧房和厨房好一通跺脚,跺得这几天饱经摧残的双腿开始发痛,却没有其余发现,左宾才咧着嘴离开。
残破身躯,将赴厦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