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参见殿下，殿下……”
“你们先退下。”
“奴才告退。”
“奴婢告退。”
刘泓遣退宫人，抬眸问道：“炎奕，何事吞吞吐吐？”
炎奕看着前后无人，这才走上前回答：“太子殿下，如殿下预料，传言属实。”
他克制着内心的慌张，梳理情绪。
若不是亲眼所见。
他是如何都不会相信，传闻中的东西会真的存在。
“你是说？”
刘泓一怔，瞳孔放大。
他的脸色骤然大变。
刘泓万万没有想到，不过是一个猜想，竟会是事实。
炎奕的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他抬手抱拳道：“殿下，属下所言千真万确，皆为双目所见。
属下亲眼看到那名黄衣女子人形狐尾，与那女子随行的正是相国寺的那个和尚，二人举止亲密，不似初相识。”
“炎奕，虚空和那女子可有发现你？”刘泓拧着眉问道。
他的心久久不能平复。
猜想是猜想，事实是事实。
当它成为如假包换的现实，刘泓竟有些不知所措。
“殿下放心，属下很隐蔽的。”炎奕恭敬道。
刘泓长眸微敛。
“或许本宫知道她是谁了……”
那位第一个见到妖怪的樵夫，已经说过了妖怪的特征。
并且明确了，妖怪的身后，有着一条如银狐一般的银色狐尾。
炎奕也已经证实，那个在一日之内就被皇都百姓传得神乎其乎的妖怪，确实有着人形狐尾。
他们的所闻所见，至少可以证明一件事。
妖怪的本体，是一只狐狸，而且还是一只罕见的银狐。
银狐一族，不知从何时，就出现了神秘的递减。
就连身为太子的刘泓，在未有过那段经历之前，他也只从先人的书画中，见到过传闻中的银狐。
后来是因为掉入狼窝。
自己有幸被银狐所救，这才目睹了它的真颜。
不幸的是，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那只银狐，亦是最后一次。
可见银狐的珍贵，乃是世间少见。
所以。
刘泓在安城见到那只小银狐时，尘封已久的记忆被拉开了序幕。
他曾想向虚空讨要小狐狸。
奈何他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心思，一直像防贼似的防着他。
“嗯？”炎奕一脸疑惑，“殿下不是早就认识了他吗？”
他以为刘泓指的是虚空。
他们早在安城，便已相识。
太子殿下如何又会说此话？
炎奕甚是不解。
角落处的一抹黑影闻言，瞳孔同样瞪到了最大。
他的心扑通扑通的，像是要跳到嗓子眼。
生怕心跳声会暴露了自己的位置，他赶紧抬手捂着。
得到这个消息后，黑影趁着刘泓他们还没有缓过来，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刘泓抬手摆了摆袖，开口吩咐：“炎奕，本宫要出宫一趟，你去准备一下。”
震惊之余，他的心底又有一些欣喜。
自从那只银狐救了自己，刘泓就一直觉得，是它用自己的命救了他。
他一直都想找到它的同类，把它的恩情报答在其他的银狐身上。
原本刘泓根本就不抱有任何希望。
直到遇上小狐狸。
自己又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刘泓一直在静等机会，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得到小狐狸。
没想到就在他等候的时候。
虚空却告诉自己，他将小狐狸放生了。
其实。
刘泓是不信的。
可他派了人跟着他，确实是不见虚空身边还有小狐狸的身影。
刘泓这才不得不信。
直到这件风波出来，他才彻底明白。
之前的种种，不过是虚空的一个局。
他知道小狐狸蜕变成了人，想要瞒住众人的眼睛，这才谎称，他将其放生了。
其实不然。
那只小狐狸根本就没有离开过虚空的身边。
而是换了一种形式，变成了一个娇滴滴的女子。
“殿下让属下准备什么？”炎奕不解的问。
之前太子殿下出行的时候，也没有说过要准备什么。
刘泓：“去备一辆车辇。”
皇都城里众说纷纭，若是以虚空一己之力，恐怕很难保全小银狐。
他不是为了保护他。
他是为了保护银狐。
他是太子，为了确保万一，自己以太子身份出行，可以保护好她。
“是。”
炎奕忍着心中的疑虑，下去准备。
过了一会儿。
炎奕前来复命：“殿下，一切就绪，是否要启程？”
“嗯。”刘泓点了点头，继而开口道：“让人吩咐下去，就说本宫听闻了传言，前来巡察民情。”
多的话他也无需再讲。
此令一出，负责皇都的官员自会将城中百姓组织好，将人聚集在一起朝拜他。
届时。
他便可以派人兵分两路，为他们开路。
“殿下该不会是想要插手此事吧？”
要说之前，炎奕不懂太子让他准备车辇是为了什么。
太子这个吩咐一下。
他就秒懂了。
太子殿下是想要趁此机会，助和尚他们一臂之力。
刘泓没有否认，也就相当于是默认。
炎奕开口道：“太子殿下，万万不可。”
殿下的处境才刚好一点，皇上也渐渐地对其委以重任。
但后宫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炎奕是知道的。
单说楚王，就一直在找太子的错处。
要是这事被楚王知道了，他一定会添油加醋。
污蔑殿下勾结妖怪，谋害皇上，以此谋位。
依照皇上对楚王的偏爱。
陛下定会信了他的妖言惑语。
到时候太子所做的一切努力，终将功亏一篑。
“炎奕，本宫的旨令你也不听了吗？”
刘泓也是知道炎奕这番话是为他着想。
可若是成为帝王，连恩情都要忘却的话，那个位子不要也罢。
上一世，他本就没有争过。
是他不肯放过他。
重活一世，他也只是想证明给刘宸看，九五至尊那个位子，属于自己是天命所归。
只有他看不上的份，没有他得不到的份。
哪怕他不要。
那也是自己弃如敝履的东西。
“太子……”
刘泓打断炎奕的话，“本宫意已决，你无需多言。”
“属下遵命。”
炎奕清楚太子的秉性。
殿下看似温润，实则性子固执，决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
也罢。
是福是祸，他都会站在殿下身前，为殿下阻挡一切。
这是他的使命！
刘泓乘坐车辇，向着宫外驶去。
与此同时。
虚空带着孟姣，朝着山下前行。
为了遮住她身后的尾巴，虚空把自己的袈裟披在了孟姣身上，此作为遮挡。
除此之外。
虚空故意走在她身后，以身作挡，避免孟姣后方的人发现端倪。
“是不是累了？你再坚持一下，以免夜长梦多，下了山我们就先出城。”
虚空听到孟姣喘气，在她身后说道。
孟姣轻轻地摇了摇头，“没关系，我能行。”
“嗯。”
虚空回应之后，两人都不再开口。
保存体力继续赶路。
行至山下。
“怎么回事？”
虚空看到空无一人的大道有些讶异。
这里虽是山脚，却也是通往街道的主干道，按理说不可能会没有一个人。
孟姣闻言，停下了脚步，她身子不动，扭过头问道：“怎么了？是有哪里不对吗？”
这都快到了，再走几步就能走到城门口了。
一切顺利的话。
不需要多久，他们就能出城。
他怎么在这个时候一脸愁容的停了下来？
“你不觉得哪里奇怪吗？”
虚空不答反问。
随着他的疑问，孟姣转过眸，她朝四周扫视了一眼。
“好像是有点。”她认同的点了点头。
有点过于安静了。
孟姣同样意识到了。
但她没有太往心里去，转过头宽慰虚空：“没有人不是正好吗？我们也就不用这样偷偷摸摸的。”
“你说的也在理。”
虚空跟着点头道：“继续。”
两人继续前行。
快要接近城门口的时候，出现了三三两两的人。
他们随性的交谈。
“你俩也是听说了太子出宫巡查民情，前去观望的吗？”
“说的你好像不是一样。”
“我自然也是。”
从几人的谈话中，虚空与孟姣得到了一个讯息。
“太子不是向来低调……”
虚空产生了一丝疑惑。
太子出行一般都是隐藏身份，微服出行，从未如此高调过。
他今日的行径倒像是故意为之。
就像是拿自己为饵，吸引众百姓前去围观。
虚空煽动了下眼睫。
该不会……
他抬头看了下近在咫尺的城门，“先不管这么多，我们走。”
虚空晃了下脑袋。
无论太子知道什么，当务之急，他们先要离开皇都。
其余的事，之后再议。
“王爷，人来了。”
刘宸薄唇上扬，勾出一抹笑：“无需你提醒，本王亦看得真切。”
“王爷，属下知错。”侍卫没有狡辩。
“王爷，可否行动？”
看到两人即将接近城门，侍卫开口问。
“不急。”刘宸随意的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人还未齐。”
皇兄，勿怪本王。
要怪，只怪你自己，自断生路。
这次可真是老天爷都在帮他。
与妖勾结，被抓现行。
他倒要看看，那帮老东西还要怎么拥护他们的太子殿下？
有了这个罪行。
除掉刘泓，易如反掌。
“等等！”刘泓穿着一身侍卫服赶了过来。
刘宸勾起一抹邪笑，他活动了下脖子，朝后摆了下手。
“关城门。”
【作者题外话】：意见采集。
你们要刀还是要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