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康海一声令下,马上有两个人往外头跑去。
他怕封南絮跑了,又指使剩余的公子哥们,将封南絮跟苏佩仪团团围起来。
不过,考虑到胡康海刚刚挨的揍,他们并不敢硬碰硬。
“胡康海,你要干什么?”苏佩仪看清胡康海的意图,当即也怒了,站起来怒瞪着他。
“苏佩仪,此事跟你没关系,我要收拾的人是她。”胡康海摸了摸自己被打疼的脸颊,眸光掠过苏佩仪落到旁边的封南絮身上,恶狠狠的道。
“看我们两家的面子上,你走吧,我不为难你。”
“呵呵,你别以为你爹是县令就可以为所欲为。真要闹出大事儿来,你爹也保不住你。”苏佩仪自然不会离开,出言敲打着胡康海。
眼下胡康海正在气头上,对苏佩仪的话充耳不闻。
“她本就是要给我做妾的,我不过是提早调教她罢了,免得她进府后坏了规矩。”胡康海挑了挑眉,满是肥肉的脸上浮闪过的倨傲让人倒足胃口。
一个字,太丑了。
“你说纳妾就纳妾吗?你家要是没有镜子,尿尿会吧?也不知道撒泡尿照照,迎娶本姑娘当你的正妻你都不配,还做妾呢。”封南絮实在是被胡康海恶心坏了,冷不丁开口。
这人也是个奇葩,都被打成这样了,进还不松口。
“我说你们,摆着阵势做什么,想打架的话,一起上啊。”封南絮皱了皱眉,不耐烦的催促起胡康海等人来。
“本姑娘忙着呢,没那么多闲工夫陪你们瞎耗。”
“她就一个人,还是个女子,我们一起上的话,她定不是我们的对手。”一群人中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
此话一出,还真是给了胡康海一行信心,他们叱喝一声鼓舞下士气,纷纷挥拳朝封南絮扑过去。
“你们还是不是男人呀?”苏佩仪都要气疯了,冲上来就要往封南絮跟前挡,被封南絮眼疾手快拉回来,按在座位上。
“你乖乖呆在这儿,看我怎么虐他们。”简单交代两句,封南絮起身迎战。
别看冲过来的有五六个公子哥,但他们养尊处优,又整日眠花宿柳掏空身子,就是个花架子。
便是封南絮不吃大力丸,他们的力气都没见的比封南絮大,何况封南絮还服下大力丸,体能是开了挂的。
她轻轻仰下身,避开直击面门的两记重拳,而后快速出手紧箍住伸到眼前的两支手腕,用力一合,出拳的两人重重的撞到一起。被撞的二人,疼的眼冒金星。
封南絮低低猫了下身,从其中一人的腋窝下打了个璇儿,用背部顶住他的腹部,直接将人扛起来。
“啊啊啊啊,救命啊,救命啊!”那人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弱女子扛起来,又羞又怕,手脚乱舞外加鬼哭狼嚎。
“废物。”封南絮轻蔑的勾了勾唇,把扛起来的人朝人堆里一扔,几个公子哥瞬间被砸的东倒西歪。
连半柱香的功夫都没有,加上胡康海七个公子哥,皆被封南絮打的鼻青脸肿,哀叫连天。
“恶女,毒妇,悍妇……你可知道我们的身份,敢对我们下如此重手,你等着……”
“我,我回家喊人来,绝不轻饶了你!”
“对,我要把你卖到军帐去,让你生不如死!”
打不过的公子哥们不敢再动手,只能相互着搀扶着,打起嘴炮。
苏佩仪在旁边看的是目瞪口呆,好家伙,阿絮这身手简直绝了。
别说是胡康海了,就是十个胡康海也不是她的对手好吗。
“胡康海,怎样,还要纳我为妾吗?”封南絮拍了拍手,整理好因打架而凌乱的衣襟,缓缓踱步过去。
胡康海看着她越靠越近,吓的瑟瑟发抖,口齿都显得有些不清,“你,你别过来。你……你……大不了本公子不要你了,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你不能再打我了。”
不知道是不是太害怕了,胡康海越退越远,不小心撞到身后的桌子上。一个没站稳,他摔了个狗吃屎。
“哈哈哈哈,胡康海,你看看你的德行。笑死人了都。”苏佩仪没忍住,捧腹哈哈大笑。
“呜呜呜呜,你们,你们该死,我要告诉我娘,让我娘收拾你们。”胡康海觉得自己委屈极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封南絮瞬间斯巴达。
眼前的胖子起码有一百八十斤,哭的梨花带雨,哭爹喊娘的,怎么看都觉得很惊悚。
终于,一阵骚乱过后,跑去搬救兵的人来了。
他们不仅带自己的随从过来,还把县衙的衙役给带了过来。
胡康海毕竟是县令胡永世的儿子,他的娘唐小娘又深得胡永世的宠爱,把控着县衙后宅。
衙役们一听说胡康海被揍了,来不及去禀明胡永世,直接跟着报信的人赶过来。
“你们,你们可算来了,快,把那死丫头拿下。重打,重打一百大板。”看到救兵,胡康海就地满血复活,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张牙舞爪的发号施令。
“公子,您这是……”衙役中为首的张捕头也有点懵了,若不是听出胡康海的声音,他几乎都认不出眼前被打成猪头样的人是胡康海。
“谁把您伤成这样的,来人,先送公子回府治伤。”
胡康海这会子哪有心思去治伤,他只想看封南絮挨揍,好报他被揍之仇。
“你别管我的伤了,我要你把那个死丫头给抓起来,狠狠的打她一百大板。打完之后,把她的衣服被扒了,在全北桥镇游街。”
张捕头被胡康海面上的狠毒镇住,久久缓不过神。
“你发什么呆,还不快去。”胡康健见张捕头久没动作,气的一脚踹过去。
“本少爷身上的伤就是那恶女打的,若不是有几个兄弟护着,我都要被打死了。你不赶紧把她抓起来,发什么愣?”
“来人,把她抓起来。”张捕头被胡康海踹的踉跄几步,回神看了封南絮一眼,神色颇是复杂,但还是摆手示意手下将封南絮抓起来。
“你们干什么呀,是胡康海出言侮辱在先的。”知道情况不妙,苏佩仪不再看戏,起身走过来护住封南絮。
“即便是县太爷,也不能如此徇私吧。你们家公子大庭广众之下调戏良家妇女,张口闭口就要人家给他做妾,他当他是谁?皇上吗?”
“苏姑娘慎言!”张捕头自然也是认得苏佩仪的,见她话说得严重,赶忙出言提醒。
“既然姑娘觉得此事两方皆有过错,不如这样,请两位随我们回县衙,请我们老爷评断如何?”
若只是封南絮一人,张捕头还能偏袒胡康海,可苏佩仪也在,事情就棘手了。
苏家是商贾之家不假,却是北桥镇的巨富。
官商之间的关系,向来微妙。苏广成此人圆滑世故,为人处世更是滴水不漏,跟知府大人的关系也是极好的。
饶是胡永世,都得卖他三分薄面。
苏佩仪是苏广成的独女,万一伤着她,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好呀,我倒是要看看,胡县令要如何包庇他的儿子。”苏佩仪冷哼一声,打定主意要跟着一起去县衙。
“两位姑娘请!”张捕头只觉得脑子乱哄哄的,侧开身子让出条道,让苏佩仪跟封南絮先走。
就在这时,一道清朗的男音骤然响起,“去县衙吗,我也去。方才的一幕我在一旁瞧的真真儿的,我去给两位姑娘当证人!”
众人闻声回头,皆是瞧见一位青年男子站在东面的窗户旁。
窗外是烟波浩渺的壮阔江景,他一袭白衣,仿佛置身画中的翩翩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