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发生的事情,封南絮并不知晓,眼下的她一心一意全在她的商业版图上。
眼看着夏天都过去大半,封南絮琢磨该上秋装了,服装秀的事情也加快进程。
毕竟是来到京城,无论是场地还是规模上,都要比在北桥镇及岭南时要盛大,封南絮也忙碌起来。
一大早,她拉着司澜妤前往仙衣坊。
马车走到朱雀大街的时候,突然发生了意外。
只听得赶车的马车惨叫一声,马车就被巨大的力道给冲击散架,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扬蹄奔过来,眼看就要踩上封南絮跟司澜妤。
“闪开。”司澜妤眼疾手快,一把将封南絮推下仅仅剩下一块车板的马车。
紧接着,司澜妤飞身一跃而起,想要去抓住缰绳。
她到底还是没抓着,发狂的骏马一蹄子踹到她的心口,将她踹到好几米远。
“噗。”司澜妤当场吐出一口鲜血。
“阿妤!”封南絮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朝着司澜妤跑过去。
随性的侍卫也反应过来,纷纷上前去制服发狂的马。
“阿妤,来人啊,来人啊,救命啊!”封南絮跑过去抱住司澜妤,看着鲜血不停的从她口中渗出来,她慌乱的喊起来。
“大夫,有没有大夫呀。大夫,快来人呀,大夫!”
这时候,制服住疯马的安山也跑过来,将司澜妤从封南絮的手里接过去,一行人回到公主府。
元浔一得到消息,马上带着容千屿还有古寅过来。
乐昌长公主也往宫里递了帖子,将宫里的太医给宣召到公主府。
“阿絮!”元浔一眼就看到站在风雨长廊下的封南絮,司澜妤在屋里,古寅跟太医们正在给她看诊。
看到元浔,封南絮的眼泪吧嗒吧嗒就落下来,一把抱住他,“阿浔,阿妤是为了救我,是为了救我。那匹疯马突然就冲撞过来,我们的马车都被冲散了。”
“阿妤为了保护我,将我给推开。她是为了保护我,她……”
“好了,别怕,没事的,阿妤不会有事的。”元浔能够体谅她的心情,将她搂在怀里柔声安慰着。
“有师傅和太医院的太医们在,阿妤不会有事儿的。”
约摸过了半刻钟的功夫,房门终于被打开,太医跟古寅都从屋里出来。
封南絮抹了一把眼泪,跑了过去,“大夫,如何了?”
“回郡主话,司姑娘受到撞击,伤到心肺。眼下血已经止住了,不过毕竟伤在紧要处。能不能醒过来,还得看司姑娘的命数。”为首的太医先给封南絮行了一个礼,而后才是将司澜妤的病情如实禀报给封南絮。
“她,她不会死的对不对?”封南絮摇了摇头,有些不能接受。
她求救一般看向古寅,仿佛想从古寅的口中,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古寅却也只是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太医的话。
“那,那我能做什么,才能帮到她?”封南絮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抿唇问着古寅跟太医。
“郡主,如今你是帮不到司姑娘的,如今只能靠她自己了。”太医答。
而后,太医留下药方,也没有多留,离开了。
古寅则留了下来,在公主府候着。
跟太医及古寅说完话,封南絮跨步就要到房里守着司澜妤,被身后的元浔一把拉住。
“阿浔?”封南絮满脸的不接。
元浔却道:“阿絮,你便是进去也帮不上什么忙,索性让容千屿进去吧。他进去,比你管用。”
封南絮想到司澜妤跟容千屿之间的渊源,没有阻拦,让容千屿进去。
她自己转身跟元浔去查探起疯马的事情,朱雀乃是京城的主街,照理说,是不能在主街上跑马的。一直以来,极少听说在朱雀大街上惊马的事情。
“阿浔,此事我觉得不同寻常。朱雀街乃是主街区,又有五城兵马司的人天天巡,怎么会跑出来一匹疯马呢?”
“我知道,你放心,那匹马我已经让人看管起来了。”元浔知道她的意思,接过她的话。
没一会儿,封南絮跟着元浔去了长垣王府。
他们到的时候,追风他们也查看完马的情况,回到王府。
“王爷,郡主,那马被人喂了汨罗香。此香对马有刺激的作用,会让马发狂。”追风上前见过礼后,将自己查探到的消息,如实告诉元浔跟封南絮。
“不仅如此,朱雀街上回春茶馆的东家还亲自前来,说马是他们家的。”
“回春茶馆的东家还说,那匹马是不是就要使一下性子。是他没有看管好,他可以赔偿。”
“赔偿?”封南絮顿就笑了,“用他的命赔吗?”
想到司澜妤如今还躺在病床上,封南絮就气不打一处来。
那个劳什子的掌柜,还赔偿。
若是司澜妤真有个三长两短的,她定要叫他偿命。
追风知道司澜妤的情况,一时不敢去应话。
元浔先是安慰了一下封南絮,才对追风道:“那个东家何在,把他叫过来,本王亲自审问他。”
“是。”追风领命,退了下去。
眨眼的功夫,回春茶馆的东家就来了。
是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男人,穿着藏蓝色的绸布衫子,长相看起来老实又木讷。
“草民见过王爷,见过郡主。”来到元浔跟封南絮跟前,男人“噗通”先跪了下来。
元浔微微抬了抬手,“起来吧。”
男人并不敢起身,“今日那畜生闯下大祸,冲撞了郡主,草民万事难辞其咎。王爷与郡主要杀要罚,草民皆是认了。还请王爷跟郡主明示!”
“你认罪倒是痛快。”封南絮瞟了男人一眼,嘲讽的勾了勾唇。
“那匹真是你的?”
“是草民的。”男人答。
封南絮还想再问,元浔俯身在她耳边轻语两句,“此事,交给我来处理。”
“好。”封南絮没再多言。
然后,元浔让追风将男人带了下去。
一炷香的功夫后,男人招了,说是宁昌长公主府的管家宋让,让他做的。
宁昌长公主府上的管家宋让跟他是一家,且宋让是本家,他那一房只是旁支。就连回春茶馆,也是宋让开给他打理的,平日里帮宋让查探一些消息。
前几日,宋让送了一匹马过来,还送了几包药。
说听候他的指示,得了消息就给马喂下药。会有人告诉他,何时将马给放出来。
到时候若是出了事情,他只管将责任推到马的身上去。
即便有人彻查此事,只要他不承认,顶多也是就是看管不利的罪名,挨几板子也就过去了。回头,宋让会好好补偿他的,他儿子的前程,也不用愁了。
宋让还说,容太后寿诞在即,宋让的主子宁昌长公主全家已经回京为太后祝寿。
宁昌此番回来,是不会再离开的。
今上可是宁昌长公主的亲侄儿,往后搭上宁昌长公主,他还愁他的儿子没有前程么。
回春茶馆的东家就这样别宋让说服,得了宋让递过来的信息后就给马喂药,又赶在封南絮的马车过来前,将马给放出去冲撞她的马车。
听了东家的话,封南絮懵了。
宁昌长公主是哪号人物她都搞不清楚,还有那个管家宋让,无冤无仇的他为何要害她。
见东家说了实话,元浔没有为难他,把他放了回去。
“阿浔,那个宁昌长公主是何人,她的管家宋让我都不曾认识,他为何要害我?”封南絮想不明白,求助元浔。
元浔仔细给她作答,“宁昌长公主是我父皇庶出的妹妹,乃我父皇的丽嫔所出,并不受宠。不过她跟父皇的感情不错,后来父皇登基,封她为长公主。”
“并且,还将她嫁给了安东侯府的二公子李友德。李友德是嫡次子,没有袭爵的资格,父皇心疼宁昌姑母,将李友德封为滇南节度使。李友德上任后,宁昌姑母便带着孩子一起去了滇南。”
“因我母后寿诞将至,宫里那位下了旨意,让藩王都回京来祝贺。宁昌姑母也得了旨意,一大家子也在前些日子,回到京城。”
“哦。”封南絮算是听明白了。
可她仍然觉得很奇怪,“既然如此,那宁昌长公主更加没有理由对付我了。她一直在滇南,肯定是不知道我的。”
“难不成,她跟我母亲有仇?”
封南絮小小的猜测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