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死了。
茉泱仰天长吼一声,还没走几步。
季宴礼捂着腹部的伤口,猩红的眼宛若从地狱中爬出,泛起无数涟漪冷意。只轻轻抬了下手,黑雾将她包裹。
“嘭”
皮肉挤压爆开,竟直接被人捏爆,脏器化为一滩碎肉!
完全的实力碾压。
酒店的禁制被解开,这里已经是一片狼藉,楼下传来隐隐约约的喧闹声和警笛声。
他们退居在不会被殃及的安全区域,皱眉看着眼前的一切。季宴礼周身气质冰冷阴沉的能滴出水来,浓郁的杀气犹如实质。
岩清脊背绷紧,声音粗砺艰涩的向她解释:
“我们不能动手杀江明,但你可以,你身体里流着他的血。”
“以后都不会有小鬼缠着你了。”
江梓衿的手掌还留有开枪时那震颤的感觉,她眼睫挂着水珠,因为害怕,眼尾跟哭过一样艳红,目光涣散。
“岩清”
她拉着岩清的胳膊,眼睫上坠着泪珠,仿佛轻轻一眨,泪水就会顺着滚落下来,声音又软又轻,尾音带着颤。
岩清低下眼,他身上被烧的痕迹正在缓慢褪去,看着江梓衿被吓到的样子,说:“不是你杀的,别怕。”
“是我。”
江梓衿说到底就是个普通人,平日里连死人都见得少,更何况是自己开枪杀人,对她心里的冲击力不可谓小。
陆今安薄唇抿成了一条线,这个方法其实他也想过,但是一直没提出来。
大小姐就像养在温室里的花朵,没有经历过任何狂风骤雨。
明知让她动手是最好的方法,陆今安却不想跟她提,怕吓到她。
他宁愿江梓衿永远都这么不谙世事,过分的天真。
‘噗呲’
刀具嵌入肉里的声音在此时显得非常明显。
“快跑!”
楼望的胸口被一把尖刀剖开,一张口大口大口的血顺着嘴角流下来。
季宴礼站在他身后,猩红色的眼眸翻涌着疯意,嗜血的杀气丝毫没有褪去反而愈演愈烈。
玄色长袍无风自动,骨节分明的手上还握着那把尖刀柄,此时已经深陷进楼望的胸口。
他手指向上抬,手背上青筋鼓起,刀刃从肚子上一直切到胸口——
江梓衿循声望去,只见季宴礼脸色冰冷,黑雾盘旋萦绕在身侧,气场强大而瘆人。猩红眼眸在看到滚烫的血液时,兴奋的瞳孔缩紧。
他似是有所察觉,目光牢牢的锁定在江梓衿身上。
如同毫无理智的野兽。
【大小姐。】
季宴礼疯了。
“走!”
岩清反应迅速的拉着江梓衿往出口跑。
“砰——”
长刀挥出,岩清的力量还没有恢复,反应的不够及时。刀砍在双腿上,血流如注,让他没站住,倒在了地上。
“往前跑,别回头!”
岩清没管自己身上的疼痛,朝着江梓衿大喊。
“他已经疯了!”
江梓衿夺门而出,屋外几乎都被烧的七七八八,地上一片焦黑,浓烟呛人。
到处都是被火焰炙烤后留下来的碎石,残缺的摆件。
陆今安和岩清他们都在大厅里拖延时间,只要江梓衿能从酒店里跑出去,活下去的概率就会增大。
【传送倒计时1:30:59。】
江梓衿朝着走廊尽头跑,身上披着的衣服随着跑动掉在了地上,好不容易跑到楼梯口,她看向旁边,心凉了半截。
只见,原本开放的楼梯上,不知何时竟出现了一道漆黑的铁门,出口被堵死了。
【躲进房间里!】
脑海中传来系统焦急的声音,【他正在向你靠近,传送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拖住时间!】
江梓衿后背被汗水打湿,小脸苍白漂亮,她捏紧了手,指甲都陷进了肉里,听话的往房间跑。
走廊上的灯光极其不稳定的亮着,发出‘滋滋’的声音,江梓衿心提到了嗓子眼,汗水凝在雪白的额间。
她跑几步就喘的不行,双腿的力量已经到了极致,一阵阵发软。
【季宴礼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江梓衿唇畔微张,挺翘的唇珠下,红艳舌尖若隐若现,脆弱美好的模样轻易激起人的凌虐欲。
刚刚对视的那一眼江梓衿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系统说:【鬼怪都是自私的。】
【化为本相,只不过是将自己内心的放大了数倍。】
系统没说的是,季宴礼早就想杀了其他人了。
他们都想独占她。
不愿让出分毫。
江梓衿随便跑进了一个房间,白嫩的脸上沾了不知道从哪里弄的灰,眉眼间是惊心动魄的漂亮,她没穿鞋子,跑过走廊上的百米距离,脚心早就被碎石刮破了。
眼前是熟悉的床,靠近墙壁的地方摆放着一个巨大的书桌。
不知不觉间,她居然跑到了
季宴礼的房间。
江梓衿心头一紧,就要从这里出去,还没等她转身,屋外传来清晰的脚步声。
‘哒哒哒’
一声接着一声,透着随性与轻慢。
就像胸有成竹的猎手在玩弄着他的猎物,惬意的欣赏着它临死前的挣扎。
江梓衿额头蒙了一层细汗,漂亮的眉眼宛若盛放到极致的玫瑰,卷翘的睫毛轻颤。
没有地方能躲了。
系统提醒道:【书桌下面!】
屋外的脚步声逼近——
江梓衿跑到书桌下面蹲起来,然后又用凳子把自己挡住。
脚上的疼痛让她红了眼眶,江梓衿想哭都不敢哭出声,生理性的泪水沿着眼角滴落在地上,可怜极了。
她抱着膝盖,争取把自己蜷缩到最小。
屋外的脚步声放慢,由远及近,又慢慢离远。
季宴礼没进来!
江梓衿刚松了一口,因为空间狭小,长期保持一个姿势腿早就麻了,她刚挪动了一下,膝盖就碰到了前面的凳子。
凳子腿在地上刮出了一道刺耳的声音——
江梓衿猛地捂住嘴,声音不算大,如果不仔细听的话根本就听不出来。
就在这时,原本离远了的脚步声迅速折返!
‘吱呀’
下一秒,紧闭的大门被人一把拉开——
江梓衿浑身血液都往上冲袭,又在一瞬间凝固。
她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也不敢抬眼去看,脸色苍白到几乎透明,上面还有未干的泪痕。
从尾椎上一直蔓延到全身的悚然让她连呼吸都不敢太大。
门开了,却迟迟没有任何声音。
未知的恐惧才是最令人绝望的,就像悬在头顶上的阿比莫斯剑,谁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就会落下来。
江梓衿紧闭的双眼悄悄睁开一条缝。
她睫毛一直在颤,在白皙的脸颊上透出一小片黑影,短裙下的长腿白的晃眼,细白软肉娇嫩的仿佛一掐一个红印。
纯洁和美艳相结合的矛盾感,有着更吸睛的视觉冲击。
“咚咚”
指节敲击在木头上的声音近乎是贴着江梓衿耳边响起的!
她眼睛一睁,只见本来挡在面前的凳子早已不翼而飞,初入视线的是一双猩红嗜血的眼睛!
季宴礼直勾勾的盯着她看,俊美的脸熟悉又陌生,叫人不寒而栗。
男人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幽怖的笑声,他早就不知道蹲在这里看江梓衿多久了。
“大小姐”
“您跑什么?”
江梓衿就像被逼上绝路的幼兽,长发贴在她苍白的脸侧,不住的往后缩,吓得声音都不发不出来。
季宴礼浑身是血,就跟掉进血池里刚捞上来的一样,分不清到底是他的血,还是别人的。
“季——”
江梓衿刚说出一个字,就被人拽着脚踝从书桌下面拖了出来。
“啊——”
她膝盖关节上都是粉嫩的,脚心划破了,冒着点点血珠。
江梓衿奋力的挣扎,无论如何都逃不开季宴礼那双手。
漂亮的杏眼含着泪水,她双腿奋力踢蹬,短裙下的美艳风光早就被人一览无余。
季宴礼猩红的眼眸更加深沉,喉结微不可查的上下滚动。
“别动。”
指尖的黑雾如游蛇般移动在江梓衿的脚心,为她治愈着伤口。
江梓衿哭得哪里都是粉红的,孱弱的身躯一下一下发着抖,连鼻尖都是红的。
“大小姐。”季宴礼心头肆虐,更多的黑雾从他身上向四周扩散,“您再哭我就真要疯了。”
想看她在床上哭的样子。
叫得再可怜都会被人拖着脚踝拽回来,承受床笫之事的乐趣。
黑雾阻碍了江梓衿的视线,少女小声的呜咽,杏眼拢着细碎的光泽,侬艳的眉眼潋滟欲滴。
“不要——”
“季宴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