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暖阳懒得再理他,旁边的人越理越精神,她低头把筐子扯过来,掰着青菜叶子在水龙头下面清洗。
左殿往她身边靠了靠,想再逗她两句:“薄暖阳”
没等他说完,薄暖阳唇角弯了弯,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手指把青菜上的东西捏起来,刷一下举到他眼前,笑眯眯地说:
“大左,你看,可不可爱?”
她指间一只绿色的小青虫正扭曲着身子。
左殿瞳孔缩了下,差点没忍住把手里的青菜扔掉,咬牙切齿地说:“薄暖阳!”
薄暖阳收回手指,仔细看了眼那条绿色的虫子,不停夸赞:“真的挺可爱的,这么冷的天,还能活着。”
“”左殿额角跳动,看着还剩一半的青菜,瞬间失了勇气,憋出一句,“全归你了。”
薄暖阳低头,安静了两秒。
随后肩膀微颤,慢慢笑出声来。
真的没想到,看起来不可一世,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居然会怕这种小青虫。
左殿脸色难看,伸手搓她的耳垂,凉凉道:“让你笑个够。”
“你别摸我耳朵。”薄暖阳极度后悔之前在他面前漏出自己耳垂怕痒的秘密。
左殿有点得意,下巴轻抬,傲娇的像个孩子:“还笑不笑了?”
“不笑了不笑了”薄暖阳忍了忍,低头看见被放在水池上的虫子时,再次笑出声来。
“薄、暖、阳!”
-
单桃三人在客厅听到厨房里的动静,有些面面相觑。
芳香鄙视地看着厨房门:“你们见过他这么荡漾的样子吗?”
单桃笑。
左小司还在苦思之前的事情,自言自语:“我到底怎么得罪他了?”
芳香无语凝噎,缓缓提醒:“那个,你就没想过,有可能,是你老婆惹到了暖暖,又被小二发现了?”
“不可能吧,”左小司皱着眉头思索,“没见她有异常啊?”
单桃敛了神色,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
“大嫂,怎么了?”左小司心头隐隐有不详的预感。
芳香呵了下:“你老婆试妆的时候,暖暖送了她一副耳饰,结果你猜怎么着”
她想起那天看到的场景,有些生气:
“我跟大嫂前几天逛街,正好碰见了之前的化妆师,她的耳上,戴的是暖暖送你老婆的那副耳饰,我跟大嫂追问,她什么都说了,你老婆嫌暖暖是个没名气的设计师,等人离开后,直接给扔垃圾桶了。”
左小司脸色越来越寒,似乎有些难以接受,慢慢站起来:“我不相信。”
她明明是那么善解人意,明明是那么柔弱可爱。
“你不用相信,你们夫妻自己关起门来过日子,但我想,小二应该不会再让你老婆跟暖暖见面了,他有多喜欢暖暖大家都看得出来,你老婆装得再好,一个眼神,小二都会想弄死她。”
左殿能忍到现在,完全是看在了左小司的面子上。
左小司:“我先回去了。”
他说完,转身往门外走,背影有些沉重。
单桃担心地看着他:“有没有关系啊,会不会吵架啊?”
芳香耸耸肩:“你看看他老婆交的那些朋友就知道了,一路货色。”
薄暖阳和左殿出来,就发现左小司不见了。
单桃笑了笑,和芳香两个人拉着她进了卧室。
“怎么了,大嫂?”薄暖阳有些不安。
单桃:“上次如高酒吧的事,还要谢谢你。”
薄暖阳头皮一紧:“大嫂你知道了?”
她突然反应过来,又自己补了句:“哦对,单荷也在。”
单桃摇头:“我跟单荷不是一个妈妈的,这个圈子什么事都藏不住的。”
薄暖阳有些惊讶,她们不是同个父母的?
“大嫂,你为什么谢我啊?”她喃喃问。
单桃捏捏她的脸:“当然要谢你啦,左青澜已经跟宋千千断掉了。”
芳香看她一脸不解的样子,噗嗤笑出来:“要不是因为你,左殿能去管他哥这事?”
“他以前不管吗?”薄暖阳随口问。
单桃敛起笑容,走到窗前,看着外面五彩的霓虹灯:“管是管的,但从没这样让他哥直接跟人家断掉。”
毕竟都是大人了,他又怎么会随意插手别人的私事。
薄暖阳觉得她误会了,左殿那天明显是因为左青澜把周四带出去了,才发火的。
“大嫂,你可能误会了”薄暖阳开口。
单桃摇摇头:“你没有见过小二以前的样子,他基本不会管家里的事情。”
“你知道大哥为什么这么宠左殿吗?”芳香笑。
“为什么啊?”
单桃抿着唇笑了:“小时候,他们兄弟俩被绑走过,左殿帮他哥,挡了一枪,差点没救回来。”
俩兄弟原本感情就好,加上这事,左青澜简直是把自己弟弟供起来了。
“”薄暖阳揪了揪衣角,“那他还说,破了块皮都要叫急救。”
芳香哈哈笑了:“是真的,所以家里长辈才格外地宠他。”
一个那么怕痛、娇气的孩子,为了他哥,差点丢了命。
-
晚上回兰水湾的路上,薄暖阳坐在副驾上低头发信息。
罗野要的那批设计稿初稿已经发给他了。
那头很快就回了信息,说有些问题想要当面商量。
薄暖阳跟他约好了时间地点,随手关上手机。
已经晚上十一点,车里开了暖气,她有些犯困。
一闪而过的街道上,还堆着未融化的积雪。
左殿单手打了把方向,从储物格里拿了块糖递给她:“给谁发信息呢?”
“罗野。”薄暖阳把糖接过来,撕掉包装,条件反射地递了回去。
左殿瞥她一眼,视线又转回路况上,只是伸手带着她的手腕,转了个方向。
糖又送回到她自己嘴边。
发现会错意了,薄暖阳暗想自己真是有了奴性了,这才多久。
“你们什么时候加的联系方式?”见她把糖吃下,左殿接着问刚才被她的动作打断的问题。
薄暖阳没打算瞒他,原本也是通过他,才认识的罗野。
她简单的把那天的事情说了下,脸上全是崇拜:“他真的好厉害。”
左殿绷了绷下巴,神情不太愉快:“他就那么好?”
糖是橘子味的,薄暖阳稍微来了精神,她没注意到男人不爽的语气,点头:“下年的秀你去看吗?”
秀场定在隔壁省市,不算远。
左殿没什么情绪地反问:“你去吗?”
“我当然要去啦。”
“那我也去。”
说完这句话,车里默了一会,左殿平静地问:“他好,还是我好?”
“”
停了两秒,薄暖阳迟钝地反应过来,他这是在和罗野比较?
但这有什么好比的?
两个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人。
而且好不好的,也要看比的是哪方面吧。
不过这话她没敢说,想着左殿的坏脾气与傲娇性子,她觉着是不是要违背良心来撒个谎哄他。
薄暖阳正暗自思索着,还没理清思绪,左殿像是等得不耐,又伸手从储物格拿了颗糖递过去。
薄暖阳接过来,拆了包装,送进自己嘴里。
见她这次动作行云流水,想都没想过他,左殿气笑了,语调越发平直:“薄暖阳”
“嗯?”薄暖阳直愣愣地偏头。
左殿眯了眯眼,连个正经眼神都没给她,硬邦邦提醒她:“那是我的糖。”
“我吃了。”薄暖阳含糊着声音,她伸手在储物格里翻着,想再找一块出来给他。
但没了。
“那怎么办?”薄暖阳手指顿了顿。
左殿面无表情地看着前面,挤了几个字:“吐出来,还给我。”
“”
红灯,车子停下。
他偏头瞥她,认真道:“我不嫌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