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两边都有点沉默。
最后,左殿看着镜头,低声问:“困了没?”
薄暖阳点头,嗯了声。
左殿:“那快睡。”
薄暖阳:“好。”
然而两人都没挂。
又停顿片刻,左殿笑:“不舍得我啊?”
薄暖阳很诚实:“嗯。”
左殿:“想我了没?”
薄暖阳:“嗯。”
左殿眉梢一挑:“你知道我跟你说话,是种什么感觉不?”
薄暖阳揉揉眼睛:“嗯?”
“”
无语片刻,左殿慢条斯理地说:“判断题做过吧,我就是那个题,你就只要打个勾或者叉,能懂?”
“”
这是嫌她话少?
回答的太简洁?
想到这,薄暖阳眨眨眼:“哦。”
“”
左殿直接被气笑了,他兀自笑了会,因为夜深,压着浅浅的气息,眉眼间,却格外璀璨。
“你就气老子吧,”他捏捏鼻梁,又气又好笑,“把视频挂了,现在睡,听到没?”
这次薄暖阳没耽误,直接把视频挂掉。
看着那头干脆利落,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的动作,左殿又笑,拿着那块平安锁起身,喃喃自语:“白眼狼。”
-
隔日学校有课,薄暖阳出门的时候,刚好遇到赵拓也,两人便一起下楼。
电梯到了楼下一层,阿松跟着进来。
想到昨晚自己说漏嘴的事,面对阿松时,薄暖阳有点心虚:“阿松,大左没为难你吧?”
阿松站得板板正正,平静地说:“没有。”
那就好。
薄暖阳刚想松口气,阿松说:“二少说,只卸我一条腿就行了。”
“”
顿了几秒,薄暖阳心中陡然升起点豪壮的意气,她抿唇,拍拍阿松的胳膊:“你放心,有我在,一定不会让你出事的。”
“”
到了学校,所有同学都在忙着作品的事,队伍基本都已经组好,便没再按之前的座位来坐。
三三两两的搬着几张桌子组在一起,各自忙碌着。
除了作品的事,还要准备期末的理论考,有许多专业知识需要背诵,每个人都忙的翻天。
时间一晃,便过去了五天。
薄暖阳正低头核对她们这组的初稿,眼尾余光瞧见身边站了个人,来人喷了香水,香水后调浓郁热烈,极具有个人色彩。
不用抬头,薄暖阳都知道是谁。
设计学院每个人都很有个性,穿搭有特点,性格更有特点。
旁边的赵拓也和应安宁也跟着抬头,应安宁皱眉:“苏文绣,你们班不在这里吧?”
苏文绣把手里一叠厚厚的纸稿往桌上一砸,怒气冲冲道:“窃取别人的创意,要脸吗你们组?”
这话一出,整个班级的人都跟着看过来。
对他们来说,可以说他们丑,可以说他们做的东西不好,但绝不能被人家说“抄袭”。
若是被扣上这个词,会成为整个设计圈的笑柄。
薄暖阳抬眼,把苏文绣的那叠设计稿拿过来,一张张地翻看,赵拓也盯着那些设计图,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确实,跟他们组的设计,太像了。
从图纸上不难看出,连思路都是相像的。
苏文绣尖锐地问:“听说这组的主创是你对吧,薄暖阳?”
那些设计稿薄暖阳没看完,只看了一半,便放回桌面,她点头:“是我。”
见她承认,苏文绣笑:“你是不是遇到瓶颈了,所以不得不模仿别人?”
她用了“模仿”二字。
却带了浓浓的嘲讽。
倒不如直接说“抄袭”。
薄暖阳很平静:“我记得我们组的图稿还没上交,你是怎么知道的?”
在图稿没上交之前,别人最多知道你的方向,却不会知道这么具体的东西,就像你的一篇论文,大家都知道题目,研究方向,却并不知道你每一段的内容。
而苏文绣的图稿上,却清楚地显示了,每一个相撞的饰品。
说到这,旁边围观的同学也说:“是啊,你们班是怎么知道我们班要做什么的?”
苏文绣像是有备而来,冷哼:“昨天你出门的时候是不是被撞过,图纸掉地上了?”
随着她的话,薄暖阳也跟着想了起来,她昨天抱着图稿出门,确实被人撞过,图稿散了一地,那人边道歉,边帮她捡了起来。
“真是不巧,”苏文绣说,“她是我们组的。”
“”
应安宁盯着那图稿上的一枚胸针,淡淡问:“你又凭什么确定是我们抄袭了你的,而不是你们抄袭了我们的?”
旁边同学附和:“对啊。”
“大家都知道这次能得第一的,会有走秀的机会,”苏文绣说,“我相信每个人抱着这个念头,也都有了模特人选吧?”
众人一时没能明白她说什么。
苏文绣接着说:“饰品是死的,却靠着模特来把它演活,你们自己看看,这批东西,是适合他们的模特,还是我的?”
说着,苏文绣后面走出来几个男生,气质都差不多,温润如玉,儒雅大方。
而这批设计稿的基调也是采用了经典的国风风格,材料多用温润的白玉、厚重一些的羽毛,还有象征着沉稳的深色木材。
不管是帽子还是项链、戒指,又或者是手链、袖扣,看起来,跟苏文绣的模特确实很搭。
赵拓也拍桌子:“这也太牵强了吧!”
苏文绣不怕他:“那你们的模特呢?”
“”
他们组还没开始找模特呢。
最初打上左殿的主意,但现在哪怕想叫他来救场,他也不在啊。
应安宁淡淡地说:“我们的主题在第一天就定好了。”
若论时间先后的话,怎么也轮不到他们抄袭。
“你说第一天就第一天啊,”苏文绣不相信,“那我还说我们上半天就定好了呢。”
这便有点胡搅蛮缠的意味了。
薄暖阳全程都没什么波动,她平静地问:“你想达到什么诉求?”
以为她怕了,苏文绣很得意:“当着全校师生的面,你们主创,跟我道歉,并且,退出这场比赛。”
怕他们不同意,苏文绣又补了句:“或者,你们换个主题。”
初稿交稿的时间到今天下午截止,哪怕暂时把主题想出来了,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设计出一份作品。
这摆明了,还是让他们组退出。
但退出,就代表着,期末的专业课要打零蛋了。
赵拓也快气炸了:“你别在这里红口白牙的乱咧咧,谁主张谁举证,你要能证明是我们抄你的,拿实在证据出来,否则,就是你们抄我们!”
“你还要不要脸,”苏文绣忽然怒了,抓起桌上的一叠纸就砸了过去,“我在这个学校这么久,还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
那叠纸很厚,所有人都以为,这纸会冲着赵拓也去,没想到,苏文绣直接冲着薄暖阳的方向砸了过去。
这意外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人别不是个神经病吧。
下一秒,赵拓也眼疾手快的将薄暖阳扯进怀里,紧接着,他搂着她转了个方向,让那叠纸砸到自己后背上。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短短几秒之间。
却让整个教室都变得安静了。
纸张边缘锋利,许是因为角度问题,有几张擦着赵拓也的侧脸过去,划出了细细的痕迹。
不过片刻,便有血迹隐现。
与此同时,关悦抱着教材进来,见状,她难得严肃:“闹什么!”
有同学连忙把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关悦踩着高跟,一步步走过来,人群逐渐让出了空,她看着几个当事人,还没开口说话,苏文绣便先发制人:“关老师,我知道你偏爱薄暖阳,我们都是您的学生,您可不能偏心。”
关悦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她笑:“行,我保证公平。”
薄暖阳抬头看着赵拓也流血的脸,瞳孔微缩:“你没事吧?”
赵拓也摇头。
话音落,薄暖阳撇过脸,视线定在苏文绣脸上,不咸不淡地问:
“我要是拿得出来证据,刚才你说的条件,你自己能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