泳池边缘更加安静。
做完那个动作,薄暖阳后悔到想哭,她腾出只手,摸着自己痛到发晕的额头,呜咽出声。
左殿也没想到她居然会来这么一招,顿时慌了,顾不上自己的额头,连忙扯开她的手:“你他/妈是不是傻,谁会用自己额头撞别人,脑子里是不是灌了水。”
薄暖阳眼圈发红,听他还敢恶人先告状,她松了手,想去推开他:“你滚!”
然而她忘记了这边的水深,也忘了自己不会游泳,因这个动作,她整个人往后退了些距离,紧接着便沉了下去。
左殿来不及多想,连忙跟着沉下去,伸手把她捞了起来。
薄暖阳不仅喝了几口水,鼻子还被呛到无法呼吸,她边咳边掉眼泪,只想远离这个狗男人。
旁边的人被这一幕再一次惊到了。
左不过有种不详的预感,喃喃自语:“二嫂估计得变成前二嫂了。”
宁涛拎起旁边的鞋子,径直砸到左殿脑袋上:“你妈/的,你平时就这么欺负我妹妹的?”
而一直没说过话的赵天蓝,视线定在薄暖阳露出来的脖颈上,上面满满的吻痕若隐若现的透了出来。
左殿没心思搭理他们,不停帮薄暖阳拍着背,慌里慌张地哄道:“还难受不,都是老公不好,不哭了好不好?”
刚才那一刹那的感受,让薄暖阳怕极了踩不到底的泳池,她边掉眼泪边伸手去抓宁涛的衣服:“哥,我要上去。”
她头发湿哒哒地贴在脸上,面色苍白到像生了病,眼睛和鼻尖都哭红了,宁涛的心都被哭软了,抓着她的两只手把她带了上来。
知道她生了大气,左殿也没敢拦,手撑着地面跟着上来。
幸好今天穿的是深色的衣服,哪怕湿透了也不算走光。
左殿连忙从旁边拿了块浴巾,包在她身上,又把人捞回自己怀里,手掌不停抚着她的脑袋:“还难受吗,不哭了好不好,老公错了,你把我摁到水里,行不?”
薄暖阳哆哆嗦嗦地裹着浴巾,忍不住抽泣了声,没什么力气地骂道:“你松开,滚。”
“咱去换衣服,”像听不到一般,左殿咽了咽喉咙,弯腰抄起她的腿弯,“穿老公帮你新买的那条漂亮裙子。”
薄暖阳都不想听到他的声音,挣扎:“你滚,滚!”
她的这点力气像蚂蚁撼树,一点作用都起不到。
看着他们俩人走远,左不过很担心:“二哥得做什么二嫂才能原谅他?”
“挨两巴掌都是轻的,”宁涛念念有词,“要搁我,脑袋得给他摘了。”
左不过点头,话锋一转:“不过二哥还真是猛哎,瞧瞧二嫂那身上”
-
到了浴室,左殿锁上门,把水温调到合适的温度,看着依然在掉眼泪的姑娘,哑声说:“老公帮你洗澡。”
知道他打定主意自己争不过他,薄暖阳一声没吭地站那里,时不时地抽泣下。
温热的水流从她的脖子往下冲,紧绷的神经也逐渐松缓。
洗完澡,左殿拿了块干净的浴巾把她包起来,抱到更衣室,里面有让人送过来的衣服。
换完衣服,薄暖阳眼泪已经止住,就是脸上没什么表情。
左殿抿唇,弯腰平视她:“我错了,给你打,嗯?”
一个字都不想搭理他,薄暖阳转身要去开更衣室的门。
身后传来砰的一声,薄暖阳条件反射地回头看,就见男人笔直地跪在地上,委屈巴巴地看着她:“我错了,不生气了,好不好?”
薄暖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之前左殿嘴里也只是说说,偶尔两次闹着玩,跪了下就立刻起来了,从没有这样过。
她又恼又怒:“你起来!”
左殿:“那你原谅我。”
像是懒得跟他讲废话,薄暖阳直接过去,拖着他的胳膊往上拉:“你给我起来!”
“不起,”左殿纹丝不动,一副耍赖的模样,“你原谅我。”
薄暖阳被气到头晕:“那我走了,你自己在这跪着吧!”
见她要走,左殿也没动作,只是可怜兮兮地喊:“老婆。”
薄暖阳没理。
左殿声音更弱了两分:“薄暖阳。”
薄暖阳抿紧了唇,在原地停了两秒,又转身,气冲冲地喊:“我原谅你了,你起来!”
似是不相信她的话,左殿舔舔嘴角:“腿麻了,你扶我。”
薄暖阳不情不愿地走过去,朝他伸手。
下一秒,男人握住她的手,稍微用力,把她拽到怀里,低头覆住了她的唇。
亲了好大一会儿,才慢慢松开她,语气夹着几分委屈:“你没原谅我,你都不让我进去。”
“”
左殿手指拂过她的脸颊,声音喑哑:“张嘴,给老公亲下。”
说罢,像是知道她要发火了,左殿手掌直接捏住她两侧脸颊,手指用力,迫使她张开嘴巴,他低头,直接攻了进去。
一个漫长的深吻结束。
薄暖阳气喘吁吁地趴在他怀里,再一次想哭:“你怎么这么烦人!”
左殿拇指按压她的嘴角,低声说:“我知道你原谅我了。”
“”
-
从更衣室出来,时间也不早了,太阳已经升至正中,到了午饭的点。
见他们两人过来,宁涛重重咳了声,不大满意地问:“妹妹,怎么回事儿,就这都没把他弄死?”
薄暖阳心里还有气,也没什么好脸色:“哥,咱俩可是有血缘关系的!”
这话让宁涛想起了不久前许下的诺言,他咬牙,手指轻点:“狗货,给你大舅哥过来!”
左殿掀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视线又收了回来,像是懒得跟他计较。
他眼神中透着鄙视,宁涛虽然自小到大都打不过他,但想到自己大舅哥的身份,还是恼了,扯着他衣袖就拽去了旁边。
左不过上来挽住薄暖阳的胳膊:“二嫂,你没打他一顿?”
薄暖阳有点心不在焉,自言自语道:“我还是去报个游泳班好了。”
一直跟在旁边的赵天蓝冷不丁开口说:“男人的脸和膝盖,是他们的尊严,哪怕再亲的人,也不好靠这个去折辱人家吧。”
这话一落,左不过和薄暖阳都沉默了。
三人之间的气氛也因这话,变得古怪。
仿佛没注意到她们俩人的沉默,赵天蓝接着说:“记得有一次几个人去打球,小二哥坐那里,一个男生脱衣服,拉链不小心打到小二哥的脸了,然后他把人家揍了一顿。”
提到这个,赵天蓝抬着下巴问:“阿不,你有印象的吧。”
左不过想了想:“被叫家长那次?”
“是啊,”赵天蓝说,“小二哥把人家打的挺严重的,对方家长不愿意了,闹到校长那里,但左叔叔和季阿姨知道他被人家碰到脸了,二话没说就要请律师”
像是感觉很有意思,赵天蓝笑了声:“最后赔了人家医药费,但对方还是道了歉走的。”
左不过记得那事,但也觉得她此刻提及这些有点古怪,忍不住说:“夫妻之间这是情趣,等以后咱们有老公了,指不定也这样呢。”
赵天蓝笑:“也许吧。”
她视线在薄暖阳的那条裙子上转了一圈,又说道:“表姐,这是小二哥给你买的裙子?”
薄暖阳淡淡道:“嗯。”
赵天蓝似乎有点吃惊,捂了下嘴巴,夸张地说:“他居然会给你买这么短的裙子?”
“”
顺着她的话,左不过也低头看,喃声说:“这短吗,不短吧,你哪里来的山顶洞人,非得穿到脚脖子的才行。”
她这话讥讽意味十足,赵天蓝却像没听懂一般,自顾自地说:
“记得当初,我穿了条稍短一点的百褶裙,小二哥都发火了,当场把他外套脱下来扔给我,让我系腰上,以后不许再穿那么短的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