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她不明白,左殿盯着她看了会,慢吞吞地解释:“老子对我家薄暖阳有遗憾,就想从康宝身上找补回来,能懂?”
想给康宝一个美好的童年。
想给康宝一条顺遂又充满爱的人生道路。
就好像。
这样——
薄暖阳也拥有了一个美好的童年。
薄暖阳也有了一条顺遂又充满爱的人生道路。
听到这话,薄暖阳的一双眼睛在灯光下,能看到通透的深褐色,清澈又透明,她捏捏男人的脸,勉强妥协:“那,那你不能带她跟赵天蓝一起。”
“”
短暂的沉默。
左殿眼里的表情渐收,语气夹杂着似有若无的试探:“为什么?”
薄暖阳回的也直接:“我讨厌她。”
“”又顿了两秒,左殿双手固定住她的脸,放柔了声音,“不对,我家薄暖阳不会无缘无故讨厌一个人,你为什么讨厌她?”
这个问题,好像有点复杂,受酒精影响,薄暖阳理不清楚思绪。
沉默几秒。
薄暖阳给了个回答:“她喜欢你。”
“”
左殿放平了语调,没像之前一样反驳这个问题,而是继续问:“还有吗?”
这一次,薄暖阳沉默了很久很久。
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她无法说出口。
也不能说出口。
不知过了多久,她眼神也有点失焦,不够清明,声音小到快听不见,似乎也带了点恐慌,紧张兮兮地凑到他耳边说:“我怀疑她”
只说了四个字。
便自动消了音。
仿佛有东西禁锢住她的大脑,告诉她,那些话不能随意出口。
没有实证的情况下,不能在背后,中伤他人。
左殿的拇指蹭蹭她发烫的脸颊,哑声问:“怀疑她什么?”
“”
这一次,他格外有耐心地等着,左殿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他声音低哑,带着不易察觉的引诱:“怀疑她什么?”
餐厅的窗户没关,外面忽然起了风,把玻璃窗吹的打在墙上,发出咣当的重响。
薄暖阳神色清明许多,她抿唇,移开了视线,讷讷道:“我想吐。”
“”
见他不说话,薄暖阳推开他,自顾自地跑去了卫生间。
倒不是真的想吐,只是感觉无法面对,不知道该怎样把话圆回来。
她不敢跟左殿说,她怀疑赵天蓝杀了人,怀疑赵天蓝帮自己治病那次是为了想让自己疯掉,怀疑她落水的事是赵天蓝一手策划的,怀疑赵天蓝在水里故意推了自己一把。
这些事,跟姑娘间的小打小闹不同。
它太严重了。
若是有了证据,随意一件事,都足以断送赵天蓝的一生。
而这一切,都只是她和呼延青的猜测。
猜测,只能是猜测。
薄暖阳打开热水,站在淋浴下面,让热水清醒自己发晕的头脑。
浴室里热气弥漫。
透过隐约的玻璃门,卫生间的门被从外打开了,薄暖阳动作顿住,撇过脑袋看。
只见左殿已经把上衣脱了,只穿了条长裤,漏着结实的胸膛和腹肌,大摇大摆地进来。
“”
薄暖阳后知后觉的想去锁淋浴间的门,男人好像发现了她的意图,赶在她之前,把淋浴间的门抵开,侧身钻了进来。
一瞬间,两人一起被热水打湿。
薄暖阳无语至极,开始炸毛:“这里挤不下两个。”
“谁说的,”左殿伸手抹了把脸上的水,模样浪里浪荡的,“这不是挤下了。”
“”
沉默两秒,左殿低笑了声,拉着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裤带卡扣上:“帮老公解腰带。”
“”
薄暖阳忍了会,不顾淋到自己脸上的水,板着小脸警告他:“你今天再敢乱来,我就给你订回宁市的票,你跟胖虎哥他们一起回去。”
“乱来?”左殿舔舔嘴角,加重语气强调,“你,我,合法的,懂?”
薄暖阳快被气哭了:“你好好休息一晚,成吗?”
左殿嘴角的笑温软许多,抬手擦掉她脸上的水,偏头亲了亲她的唇:“好——”
以为他答应,薄暖阳稍稍松了口气,低头帮他解腰带,嘴里念念有词:“我帮你洗澡,你要早点睡,最近都没休息好,你不累吗。”
听着她絮絮叨叨的责怪声,左殿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明显。
他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开,往下挪。
须臾。
左殿捏着她的下巴往上抬,眼尾也开始红:“我保证,这次很快。”
“”
-
等薄暖阳洗完澡,换好睡衣回到床上时,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手机查自己下一次的生理期是什么时候。
仿佛是被她的反应逗到了,左殿把她的手机扔掉,脸上全是餍足,闲闲地说:“别查了,还有三天。”
“”
“所以,”左殿笑了声,拖着调说,“这三天,都是我的。”
“”
说罢,左殿也不管她的反应,低头去闻她身上的味道:“老公闻闻,还有点酒味。”
薄暖阳实在累了,也没什么动作,闭着眼睡觉。
“薄暖阳,”像是想起了什么,左殿忽然喊她,“那一次,我是装醉的。”
“”
怕她想不起来,左殿低笑了声,接着提醒:“黑虎生日那次。”
随着他的话,薄暖阳的记忆也跟着复苏,她咬了咬牙,抬手就在他脸颊上掐了两把:“你给我去床下睡!”
“不要,”左殿边笑边搂紧了她,“醉是装的,但反应,都是真的。”
“”
左殿:“那天我就在想,等你长大了,成了我老婆了,我一定要——”
他凑到她耳边,气息灼热,慢吞吞吐了几个字:“弄哭你。”
“”
“你瞧,人还是要有梦想的,”似是一点都没觉得有不妥,左殿格外得意,“这梦想,不就实现了吗。”
听他一句接一句下流的话,薄暖阳已经彻底躺平、摆烂。
不想搭理他。
左殿笑个不停,大概是特别愉快,压着气息说:“刚才哭的老子都痛死了。”
“”薄暖阳没忍住,直接用力把他往床下推,脾气炸了,“你下去下去,你去睡狗窝吧,人类的地方已经不适合你了,给我滚!”
左殿抓住床沿,纹丝不动,笑的胸腔都跟着震颤。
好半晌,等薄暖阳打累了,他才把人捞回怀里,抚着她的长发哄:“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睡吧。”
薄暖阳累得够呛,闹脾气地转了身子,背对着他。
见状,左殿啧了声,贴着她顶了下,声音带着警告:“转过来。”
“”
察觉到他的反应,薄暖阳为了能睡个好觉,忍气吞声地转了过来,面对着他。
没打算再闹她,左殿掐着她的腰往上提,让她能抵在自己颈窝,然后好脾气地哄:“睡吧。”
一旦他不吵,薄暖阳很快就进入睡眠。
睡着后,她不知不觉地伸手贴在左殿脸颊上,摸着他的脸睡。
没多久,又翘着腿,搭到左殿的腰上,像是找到了个支点,搭得格外舒服。
左殿被她的反应逗乐了,躺那也不敢动,不然吵醒了又得一顿闹。
-
许是今天喝了酒,睡前左殿又提了关于黑虎生日的事,这一晚,薄暖阳的梦里,便出现了黑虎的那次生日。
当时的少年是不爱参加这种事的。
也没人敢逼他。
但黑虎的生日,整个百谷镇在街上开店的人,都会顾着情面,过去捧场。
薄文也不例外。
薄文不可能自己去,便拖着薄暖阳一起。
那时候,暑假也过去了四十多天,薄暖阳跟左殿已经玩得很熟,她吧嗒吧嗒地跑到外婆家,恰好遇到了黑虎亲自来请左殿。
见她来,黑虎双眼一亮:
“妹妹,来帮哥哥说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