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吓着薄暖阳,电话是打到左殿那里去的,恰好薄暖阳正在玩他的手机,顺手把这个电话给接了。
得到消息后,担心康宝和阿松,薄暖阳浑身哆嗦,慌张无措的起身。
左殿把她搂进怀里,不停哄道:“没事儿的,别怕啊,我现在就过去看看。”
“我也去,”薄暖阳仰着下巴看他,“我要去。”
左殿抿唇,耐心道:“宝贝儿乖,医院病毒太多,你在家等着,行不?”
懒得跟他多讲废话,薄暖阳推开他,自顾自的往外走。
知道事关康宝,薄暖阳指定不愿意呆在家里等消息,左殿没强求,只拎了件大衣,又吩咐司机备车。
往医院去的途中,左殿眉目浅淡,分了一丝神给前排的律师,听他汇报着调查来的消息。
团团家势力不小,各种门路都有,养的一条狼狗被人举报了多次也没能治理好,时间久了,倒是越来越猖狂。
听到这,左殿嗤地笑了声,他懒懒地翘着二郎腿:“真是人如其狗。”
律师噤了声。
“遇到老子,”左殿半眯着眼,不咸不淡道,“算他们倒霉。”
阿松和康宝都被送到了市中心的人民医院。
医院人来人往,时不时有救护车呜哇呜哇地开进来。
这天清晨有雾,阳光也刚刚穿透雾气,光芒普照大地。
在一楼正排队挂号的人忽然被门口的动静惊到,纷纷回头往外看。
院门口几辆车停下,一群健壮的黑衣人下了车,其中一人半躬着身拉开中间的那辆宾利车门。
里面的男人身高腿长,没什么情绪地下了车,又伸手牵了个容貌恍眼、却眉头不展的姑娘。
男人把胳膊上搭着的黑色大衣披在她身上,又调整了下她的口罩,才搂着她往内走。
两边保镖开道,护着二人坐了专属电梯去了医院顶层。
电梯里安静无声,薄暖阳盯着光亮如镜的轿厢看。
左殿捏捏她耳垂边缘,低声安抚道:“不许掉眼泪啊,再伤着宝宝。”
“”薄暖阳抬头,眼睛也有点发红,“你能不能别老是板着脸对阿松?”
左殿眉心一跳:“这是他的职责。”
薄暖阳盯着他看了两秒:“你滚。”
“”左殿不敢惹她,妥协道,“行,我下次冲他笑,成了不?”
电梯到了顶层,门一开就听见康宝的尖叫哭闹声。
薄暖阳急走两步,又被左殿捞进怀里,男人脸色都白了:“小祖宗,走稳当点。”
许是提早得了消息,顾诚和宁涛也在。
见他们来了,顾诚担心薄暖阳的肚子,连忙上前哄道:“暖暖,别着急啊,康宝就是吓着了,没什么大碍。”
除了杉杉,康宝谁都不愿意跟,躲在她怀里哭闹。
小姑娘头发乱糟糟的,脸颊也哭得涨红,完全没有平日里的精神气。
薄暖阳鼻子一酸,眼泪也跟着掉落。
阿松的伤已经处理过,他手背被咬穿,绑上了纱布,白色的纱布上还透着血迹。
薄暖阳盯着他的伤看了会:“阿松,你痛不痛?”
“”阿松局促地站在那里,“属下没事。”
左殿帮她把眼泪擦掉,冲阿松使了个眼色,淡声说:“辛苦了。”
“可不辛苦了吗,”宁涛气极,“妈的,我看了监控,那狗跟疯了一样,要不是阿松拼了命,康宝就不只是被吓到的事了。”
左殿瞳底阴凉:“狗呢。”
宁涛:“被打死了。”
听到那个“死”字,左殿撩眼皮子看他:“当着宝宝的面,说话注意点。”
宁涛嘴角抽抽,改了说法:“啊对对对,那狗凉了。”
话音一落,薄暖阳的眼泪戛然而止。
妈的。
见她停了,左殿松了口气,对阿松说:“回去休息。”
阿松点头。
大概是听见了左殿的声音,康宝哭声稍弱,她从妈妈怀里抬头,哽咽着冲左殿伸手。
男人冷厉的眉眼稍软,伸手把她接到怀里。
他耐心的帮她把眼泪擦了,又哄道:“康宝不哭了啊,你看看,都把姑姑也招哭了。”
“怕,”康宝奶声奶气的告状,“大狗。”
左殿扯唇,不紧不慢道:“那姑父帮你报仇好不好?”
康宝不明白报仇的意思,只知道顺着他的话应:“好。”
左殿:“那康宝给姑姑亲一下,让姑姑笑笑好不好?”
听到这话,康宝勾着脖子,小嘴噘着,在薄暖阳的脸上亲了亲。
旁边的几个人都笑了。
杉杉也松了口气:“老半天都没哄好,还是听姐夫的话。”
正说着,有保镖上前,低声说:“那家的人来了,说要为自己的狗讨公道。”
左殿眉梢一扬,像是来了兴趣:“有意思。”
他倒是许久没碰到过这么意思的人了。
薄暖阳吸了吸鼻子:“你想干嘛?”
“不干嘛,”左殿单手抱着康宝,用另一只手揉她的脑袋,“你跟着杉杉和二姑在这边玩,我们带着康宝去看看。”
薄暖阳抬眼:“你带康宝去?”
“小姑娘得练练胆儿,”左殿说,“免得以后跟她姑姑一样。”
“”
杉杉忍笑,挽着薄暖阳的胳膊往窗前走:“姐夫可能怕吓着你。”
“杉杉,”薄暖阳轻声说,“你说康宝长大以后,要是像他一样,天天嘚吧嘚吧的那么嚣张,可怎么好啊。”
杉杉差点喷了:“……”
顾诚拍拍她的肩:“他这样也好,要都像你一样讲道理,碰到胡搅蛮缠的人,只能被人家拿捏。”
薄暖阳站在窗前往外看,医院门口车来车往,众生芸芸,忙碌不堪。
下一秒,她眯了眯眼,身子往外倾了点,以为自己看错了,又揉揉眼睛。
杉杉:“姐,你看到谁了?”
连着顾诚一起,都跟着往楼下看。
医院大门口刚停了辆救护车,她们离得太远,看的不大真切,担架上似乎是个年轻的女人。
很快,从车里又跑下来个小姑娘。
看到那个姑娘,薄暖阳错愕:“蒋斯文?”
那担架上的。
不会是蒋苏珊吧?
顾诚皱眉:“蒋家的?”
薄暖阳撇过脑袋看她:“二姑,你认识蒋苏珊吗?”
“嗯,”顾诚摸摸她脑袋,“她还小的时候,我跟她母亲喝过几次茶,这小丫头外向开朗,后来在一次酒会上走丢了”
薄暖阳:“是什么酒会?”
年代太过久远,顾诚抬头想了想:“好像是蒋氏科技的一款新品上市后的庆功酒会。”
听到这,薄暖阳问:“那会请哪些人啊?”
“那可多了,”顾诚说,“像我们宁家,还有左家,宋家,行业相关的专业人士”
薄暖阳默了默。
之前她一直在怀疑蒋苏珊的失踪是熟人所为,一个富家小姐平日里不可能随便被人带走。
而听顾诚这么说。
一切就好像有了答案。
在酒会上。
确实是最好的机会。
说完这些,顾诚叹气:“我见她母亲也来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暖暖,你们陪二姑去看看。”
薄暖阳点头。
三人乘电梯去了楼下,刚出电梯门,就听见年迈女人的哀求:“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女儿,她才刚找回来啊。”
医生面色沉重,抱歉地看向旁边的男人:“开化,苏珊撑着一口气,许是有话跟你们说”
听到这句话,年迈的女人凄厉哀嚎,浑身抽搐,晕倒在男人怀里。
蒋斯文脸上有着与年纪不符的成熟,小姑娘的余光瞥见电梯里出来的人,在看到薄暖阳时,眼圈红通通的:“姐姐。”
顺着她的声音,几个人都看了过来。
“姐姐,”蒋斯文声音很轻,“我妈妈想见你。”
话音落。
所有人都愣住了。